肥遗族的王,亲自送亲,把贵女的花轿送上了路。
    十六抬大轿,红妆从浑夕山铺到东海,几千几万里的铺张,九州没有人不知道。
    肥遗族从此攀上了东海的关系,从一个荒漠小国成了东海二殿下正室王妃的母族,显赫一方。
    一路舟车劳顿,肥遗族的贵女哭得泪眼盈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那位二殿下看上的。
    圣旨下到家里的时候,母亲抱着她哭了许久。
    父亲没忍心告诉她,母亲没忍心瞒着,他们派人偷偷打听过了,这位二殿下脾气很差,是东海出了名的刺头。
    他很能打,母亲说王也不敢拒绝他,还劝她不要想不开自尽。
    名节有损,她是不想活了。
    可和亲是大事,父亲说家国天下,能和亲,是公主才有的福气。
    她不想要这福气。
    进了宫,母亲还能时时探望。
    碰上王恩浩荡,还能归宁省亲。
    嫁去东海,千里迢迢,同死了有什么分别。
    她咬着手绢哭,母亲说她虽然是远嫁,总归是个嫡妻,是有名有份的王妃。
    虽然那位二殿下后宫美人很多,她有位份在,应该不会受太多委屈。
    她知道母亲不过是宽慰她的。
    母亲也是嫡妻正室,父亲还不是有很多妾室。
    那些姨娘,平日里也未见得多把母亲放在眼里。
    母亲独守空房,受的那些委屈,她都知道的。
    就连这回王发了圣旨送她出去和亲,那些姨娘暗地里也是高兴的。
    当初能让她与王结亲,便只因为她是嫡女,为着弟弟的仕途前程,她已经做好了入宫的打算。如今她要被指出去和亲,弟弟一个人在族里,不知道要受怎样的磋磨。那些姨娘已经虎视眈眈盯着了,只等她出嫁,便要选偏房的庶女送进王的后宫,就算做不得王后,那些庶女姐妹做了宠妃,她母亲和弟弟还有活路吗。
    恐怕宰相之位,也要被她们谋去了。
    敖乙看着她哭得伤心,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嫁那个王,就高高兴兴地绣嫁衣。
    嫁给他,就哭哭啼啼的,叫人心疼。
    她那么不想嫁他吗。
    知道了,前世就知道了!
    敖乙气得很,偏又发作不得。
    着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免得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有人盯着也放心不下。
    那些亲信暗卫,都在暗地里咋舌,二殿下竟然天天跑到人家新娘子墙根下守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殿下发了疯了。
    这也不怪素芝伤心,谁愿意去和亲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此后远嫁东海,她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她拉着弟弟的手,给他说一定要孝敬母亲,临走之前去跪着求了父亲,看在她去和亲的份上,一定要善待弟弟。
    父亲把她扶起来宽慰她,阿若是个好孩子,让她放心地去。
    她如何能放心,几个得宠的姨娘都有儿子,阿若还小,之前忌惮着她未来王妃的身份,他们也不至于太过分,但也时常陷害阿若。
    如今她一走,阿若也就什么依靠都没了。
    阿若怎么办。
    她原本就是极柔弱的性子,着急起来越发没了主意。
    她让贴身婢女想办法,给王送了一封信笺。
    希望他能照顾阿若。
    她曾在宴会上隔着帘子,远远见过王。
    那是王还只是储君,端的是意气风发。
    她曾经满怀期待想嫁给那个人,给她弟弟撑腰。
    她会成为王的正室。
    他弟弟会继承父亲的位子,成为王的左膀右臂。
    她莫名其妙就有种直觉,王会对她很好。
    会尊重她,爱护她,真心实意对她好。
    也许他们还会有孩子。
    如今这一些都变成了泡影。
    她坐在花轿上,离家越来越远。
    她忍不住从轿子帘帐的缝隙往外看。
    这是她出生的地方,她在这里长到十六岁。
    荒漠中的风带着粗粝的气息。
    她以后再也见不到荒沙了。
    她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和阿若了。
    她就算是死,都会葬在东海,尸骨都回不来。
    她哭得太难过了。
    敖乙硬着心肠,叫人给她送冰块敷脸。
    这样哭,眼睛都肿了。
    她那么不愿意嫁他吗。
    他哪里比那个王差。
    他比那厮高,比那厮能打,他还是龙族,那厮不过是只肥遗。
    他又想起了她那两条娇媚的尾巴,心里痒痒的,肥遗真好,缠在腰上,娇媚得让人疼她。
    再忍忍。
    要不是不想她害怕,他早就······
    他嘴唇干得厉害,喉咙滚烫。
    前世她被他调教,爱抚,贯穿,肆意索取。
    如今她就在隔壁的厢房,他还得忍着。
    敖乙想,快点走,快点回东海。
    他要洞房!
    素芝不知道隔着一面墙,那边有个人在肖想怎么把她吃g抹净。
    她第一回离家,心里害怕又担忧,整日以泪洗面。
    还好那位二殿下,没发现她哭。
    不然,怕是要治她一个失仪的罪过。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来提亲,她一直没见着他。
    听说他亲自来的。
    她不敢哭出声来,只能用帕子掩面啜泣。
    她知道和亲,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像他们这样的小族,和亲就是进贡。
    她只是一个贡品。
    他随时都可以进来,命令她做任何事。
    她很害怕。
    她害怕。
    贡品不是人。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要跪下谢恩。
    因为她要和亲,宫里来人教了她许多事。
    同之前学过的,伺候王,完全不同的事。
    她又是害怕又是羞愧。
    宫里来的老嬷嬷说,她要学会跪着,吞咽男根。
    男人独长的东西。
    老嬷嬷给她看过木雕。
    她当时委屈极了。
    老嬷嬷语气恭敬,但不容置疑:“贵人此去,承着咱们一族的荣耀。伺候那位殿下,自然要多学多做。”
    这,这不是下作的,埋汰人的法子。
    母亲看不过去:“花街柳巷的玩意儿,怎的拿来教贵姐儿。姐儿是嫁去做王妃,又不是供人取乐子的。”
    她又哭了。
    作者有有话说:
    小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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