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深望着元正的尸体,被俩个禁军拖走,刀刻般的嘴唇微微抿起,剑眉紧蹙,深邃无波的眼眸里泛着一丝冷意,仿佛刚刚只是死了一条狗。
    “大家都下去吧!”
    刘公公见下人已经将血迹打扫干净,尖锐嗓音喝了一句。
    御书房再次安静下来,悄无声息。
    “你可确定厉正南他真的死了?”
    皇上厉正南幽冷的声音响起。
    刘公公急忙躬身上前:
    “回禀皇上,确定。
    奴才在敬宣王府,待了一整天,一步都未曾离开棺木,而且奴才还曾多次上前探视,厉正南确实已经没有气息。
    元正的人劈开棺木的时候,也未见厉正南有任何反应,若只是装死,应该不至于如此沉得住气。”
    “此事断不可掉以轻心,你联系一下敬宣王府里的人,问一下,你走了之后,追风等人什么反应,可有立刻返回灵堂,去看望厉正南?亦或是打发所有人离开?
    若有,我们还需谨慎。
    若没有,许厉正南真的死了,朕总觉得厉正南不该如此轻易死去。”
    厉正深眼眸深邃,谨慎地吩咐着。
    “是,奴才这就去”
    刘公公听闻一路小跑,出了御书房。
    厉正深见刘公公出去之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御书桌前,坐了下来,扯了扯宽大衣袖,挥笔写下了几个名字:
    “康明年、刘正一、盛怀玉、李元尊、元正、厉正南、颜玉、颜婷。”
    之后在四方诸侯与元正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差,在厉正南的名字上画了一个问号。用厚实的大手掌摸了摸颜玉、颜婷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皇上,我要见皇上。”
    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喝声,厉正深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将刚刚写好的那份名单,揉成一团,丢在了脚下,沉声喝道:
    “让她进来。”
    “吱嘎”一声,随着御书房的门开启,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厉正深抬眸。
    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裹着绫罗绸缎的衣衫,扭动着灵蛇般的腰肢,虽然妩媚妖娆,却有种扶不起台阶的青楼女子的感觉,缺少内在的气质,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字条上的名字之一,颜婷。
    “皇上,妾身听闻,你一夜未眠,累了吧!妾身亲手为你熬了一碗燕窝粥,皇上要不要尝尝?”
    有了在敬宣王府的前车之鉴,自打颜婷进了宫,为了“凤命九天”的美梦,可谓豁出去了,为了讨好厉正深,颜婷几乎每天都到御膳房报道,学做膳食,真所谓煞费苦心。
    “爱妃亲手做的?朕自然要尝的。”
    厉正深深邃无波的眼眸望着颜婷,薄情嘴唇轻启,淡淡说了一句。
    任谁都可以看出厉正深的眼中,并没有丝毫情爱。
    可颜婷不一样,她对自己的容颜太过自信,总觉得自己年轻貌美,必可以将皇上厉正深迷的神魂颠倒。
    “你先下去吧!”
    颜婷从一个小丫鬟手里接过羹汤,幽冷的声音说着。
    再转身时,已是笑脸盈盈:
    “皇上,这可是妾身忙活了一早上的功劳,你可一定要喝哦!”
    颜婷的声音细细软软,宛如黄鹂,厉正深朝着她招了招手。
    颜婷一看,喜上眉梢,急忙上前,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爱妃亲手做的,朕自然要喝,可朕怕烫,不如爱妃用嘴渡给朕喝如何?”
    厉正深魅惑低沉的声音在颜婷耳边挑逗着,颜婷立刻红了脸暇,娇喋着:
    “皇上,讨厌了。”
    “怎么爱妃不乐意?”
    厉正深托起颜婷下巴,一副不是很高兴地质问着。
    “妾身愿意,妾身自然愿意。”
    颜婷点头如搅蒜,这可是难得与皇上厉正深增进感情的机会。
    一碗燕窝粥通过颜婷红艳的嘴唇,缓缓进入厉正深的腹中,颜婷心里美的要命,暗道:
    “看来是时候,向皇上提提,给我往上升个位份了。
    早晚有一天皇后之位,将是我的。”
    想到这里,颜婷声音娇喋:
    “皇上,妾身听闻厉正南死了,可有此事?”
    听到颜婷提到厉正南,厉正深的瞳眸微缩,神色却没有太大波动:
    “怎么了?爱妃舍不得?”
    “瞧皇上说的?妾身有什么舍不得的?在妾身心中只有皇上。更何况厉正南之所以会死,那也是妾身的功劳。”
    颜婷洋洋得意,有着邀功的意思。
    厉正深听闻却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爱妃此话怎讲?”
    颜婷一听,急忙将那天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同皇上厉正深说了一遍,只是只字未提她妒忌厉正南对她姐姐颜玉的感情。
    她只说他姐姐颜玉对古医族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告诉她姐姐是厉正南带人杀了古医族的人。
    厉正深听闻,眼眸眯了眯,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这些天一直在纳闷,颜玉那个女人到底为何要杀厉正南,明明厉正南就很宠那个女人,处处维护她,她怎么会突然间对厉正南动手呢!
    原来如此,看来是该寻个机会,将她们姐妹二人一并送上天了。斩草除根才是硬道理。
    厉正深想到这里,眸光顿时死沉,阴蛰蛰地望着颜婷。
    此时的颜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刚刚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古医族灭亡,皇上厉正深也有参与,是他下的满门抄斩的圣旨。
    想到这里,颜婷感觉后背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抬眸,刚好看到了皇上厉正深幽冷的眼神。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当年先父害死先皇一事,的确是先父的错。
    可那时妾身还小,妾身对此事一无所知,求皇上饶了妾身,妾身愿意待在皇上身边,好好服侍皇上,为先父赎罪,求皇上饶过妾身好不好?好不好?呜呜……妾身愿意为皇上当牛做马,呜呜……”
    颜婷拼命磕头,额头都渗出了血迹,她苦苦哀求。
    厉正深那深邃无波的眼眸里透着冷光,片刻之后,仿佛做了重大决定般,起身将颜婷从地上拉了起来:
    “爱妃快快请起,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父亲颜刚害死先皇一事,说到底的确不是你们姐妹二人的错,咳!”
    说到这里,厉正深仿佛很为难般叹了一口气:
    “只是你姐姐颜大夫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朕也很为难。她今日能因这件事杀敬宣王,明日便有可能为此杀朕,朕若不斩草除根,恐将来,她再给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闹腾大了,一旦朝臣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是古医族遗孤的事,逼朕杀了你们,朕想放了爱妃,恐也无可奈何啊!”
    “皇上不都对姐姐下了“秋后问斩”的圣旨了吗?她都要死了,还能惹出什么事?妾身保证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求皇上饶了妾身,好不好?好不好?呜呜……”颜婷娇喋哭啼。
    厉正深将其揽在怀里,温柔的语气说道:
    “爱妃,你太天真了,秋后的变故很大,若是秋后之前,你姐姐将此事捅出去怎么办?
    爱妃对朝堂之事,可能不了解,人言可畏,朕虽然是皇上,有时也无能为力。
    朕舍不得杀你,可朕不想让朝臣因为此事闹腾,你说朕该怎么办?你给朕想个办法。
    整个后宫的女人,只有爱妃最得朕的心,朕也实在舍不得杀爱妃啊!”
    颜婷:“……”
    看来是时候找找姐姐谈谈,让她忘记仇恨了。实在不行……
    颜婷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好了,朕乏了,爱妃下去吧!”
    厉正深摆了摆手,颜婷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看来她“凤命九天”的美梦,又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颜婷与刘公公擦肩而过。
    刘公公去打听敬宣王府的消息,回来了。
    “皇上,颜美人可是来送吃的?”
    刘公公貌是不经意询问着。
    厉正深点头,刘公公开始大惊小怪咋呼开来:
    “哎呦喂!皇上,你怎么敢吃她的食物?她可是一只毒蝎子,你忘记古医族灭亡的圣旨,是谁下得了,万一……
    刘公公话还没有说完,厉正深便抬了抬手,厚实嘴唇轻启:
    “无妨。”
    想到刚刚颜婷给他用嘴渡饭的情景,厉正深眼眸里一抹嘲讽,他就是因为害怕那个女人给他下毒,才让那个女人给他渡饭,可那个白痴女人,竟然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要不是忙活了一个晚上,确实饿了,他才懒得吃那个女人做的粥,说实话做的并不是太好吃。
    “好了,言归正题,你去敬宣王府打听的怎么样了?那追风可有异样?”
    厉正深收敛心神,沉声喝问了一句。
    刘公公听闻,急忙躬身上前,低声说道:
    “回禀皇上,也许敬宣王真的死了,昨晚奴才带着元正回了皇宫,听说追风并没有急着回灵堂,查看厉正南,也没有谴退任何下人,而是召集所有下人打扫院落,擦拭地上的血迹。
    直到庭院干净之后,追风这才谴下人去买了一副新的棺木,也是在下人的帮助下,将厉正南的尸体,从破损的棺木里移出,到了新的棺木里。
    整个过程,厉正南都是一动不动。
    敬宣王府里那个人也趁机试探过,厉正南并没有任何脉搏,所以,应该是死了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厉正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忧伤,他喃喃自语:
    “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吗?”
    “从追风的反应来看,的确应该是死了的,若厉正南没死,如皇上所说,厉正南的棺木被元正派的人劈开,追风应该第一时间去看厉正南,看他有没有受伤?可整个过程来看,追风仿佛并不关心厉正南的死活。
    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才进入灵堂。而且今天早上,我们的人又去探了一下,厉正南依旧没有脉搏。”
    刘公公解释说着,厉正深眼眸里闪过一丝忧伤,可仅一瞬间,又变得深沉了起来:
    “下一个该是刘天师了。那个人我行我素,早晚是个祸害。必须尽早除掉。”
    “是,奴才明白。”
    刘公公额首。
    片刻之后抬头询问:
    “皇上,如今厉正南已死,那俩个孩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我们要不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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