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撞在一起。
    为周晓白出头的正是同一个大院的张海洋,身后是他那一拨的同伙。
    两拨人对持着,领头的钟跃民和张海洋靠的很近,互相不服不忿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孙子哎,哪的你?”张海洋首先开口,骄横的问道。
    这是顽主里边属于老兵群体之间的规矩,茬架之前先报名,为的就是防止误伤了“自己人”。与平民出身的顽主不同的是,这些自称“老兵”的顽主,他们的父母都是干部,万一是一个部委的同事,孩子之间打起来了不好看。
    当然,“老兵”也不是什么好词,老那啥兵嘛!前两年第一批闹起来的,后来闹着闹着把自己的父辈闹进去了……
    “你tm管得着吗?”钟跃民压根没接话茬,斜着眼骂了一句。
    得,这是真心想茬架的!张海洋心中有数,虽然四个对八个,自己这边人数少了一倍,但气势上不能怂!
    三秒钟后,两边的人纷纷持着家伙扑了上去。
    弹簧锁,车链子,板砖,木棍,满场横飞,人仰马翻。
    郑桐和一个高个子青年刚一交手,眼镜就被对方一拳打飞,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郑桐很愤怒,抄起板砖抡圆了膀子狠狠的拍了过去,啪的一声拍在树上。
    混战中,张海洋手里的锁链不小心脱手甩丢了,这时,一个老人拄着拐棍恰好路,张海洋上去一把抢走拐杖,老人跌了一跤,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破口大骂,张海洋哪管这些,刚刚抢来的拐棍已经变成了武器,砰地一声狠狠地敲在钟跃民的头上,拐棍顿时断成两截。
    钟跃民头上鲜血直流,他用手抹了一把,寇宗骂了一声艹,又火冒三丈地扑上去。
    袁军见对面这伙人虽然人数少,但领头的那家伙气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顿时心一横,扔掉手里的木棍,手伸进挎包抄出一把菜刀。
    李煜基本上没动手,躲在后面看热闹,只把偶尔不长眼冲到自己身边想对自己出手的小青年一脚踹回战团。
    不是李煜不想上去帮忙,而是自己自从被系统灌输了无限制格斗术后,一动手就老想着往人要害部位招呼,这属于没有勤加练习的后遗症。对面动手的哥们钟跃民这会儿还不认识,但熟知剧情的李煜可知道这是张海洋,以后成为了钟跃民的战友,也是剧情世界里的重要角色。
    更重要也更现实的是,与自己这一拨“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不同的是,人家张海洋可是“根红苗正”,他爹可没进去。
    自己上手万一没控制好不小心把他小兄弟废了,他爹不得拼命?
    惹不起呀!
    这时,两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警察骑着自行车从公园门口路过,无意中往公园里瞟了一眼,见两拨小混混干架,赶紧下车制止。
    袁军拎着菜刀扬起手刚要下狠手,眼睛的余光瞥到了正往这边冲过来的俩警察,立即收起菜刀,大喊一声:“警察来了,快跑!”然后第一个向公园深处冲去。
    斗殴双方一见警察来了,顿时四面八方作鸟兽散,两个警察大声吼叫着,分别认准了一个各自追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钟跃民家,电唱机上唱片慢悠悠的转动着,音响里播放着乌拉尔的花楸树,钟跃民头上缠着纱布,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袁军、郑桐和李煜推门进来,钟跃民停下了电唱机,打了声招呼:“来了。”
    茬架输了或是被遇上警察,分头逃跑之后,要么各回各家,要么来钟跃民家里聚集,这是这伙人的规矩,没别的原因,钟山岳进去了,钟跃民他母亲早就病故了,家里只有钟跃民和李煜,以及因为家里贴了封条经常在这里刷夜的袁军。
    三人各找地方坐下。
    “哟,跃民,你丫让人给花了?”
    钟跃民摸了摸脑袋,浑不在意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没事儿,就蹭破点皮!你也不瞧瞧,哥们这脑袋什么材料做的?就那拐棍,嘎嘣一声,折了!哥们,练过铁布衫功夫!”
    “话说这铁布衫,练得怕不是脑袋吧?”这就是一帮十七八岁的热血小青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提早接触社会,稚气还未脱,李煜坐在最边上,听着他们瞎贫,心里直乐,忍不住开口损了一句:“跃民,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铁头功练得才是脑袋?我盘算着,我应该知道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了,八成是面粉和水。”
    钟跃民一愣:“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丫一脑袋浆糊呗!”爱学习的郑桐立即领会了李煜的意思。
    “我去你丫的吧!”钟跃民笑骂一句,看见郑桐笑的前仰后合的:“哎,李煜,郑桐,打架的时候你俩去哪儿了啊?我怎么没看见你俩呀?”
    “我给你们压阵呗!望风,观察敌情,万一你们打输了我就是预备队呗!”李煜笑着编了个理由:“咱古代打仗,那可不都得留预备队嘛,这是传统。”
    “去你大爷的吧!你可真孙子!”众人纷纷笑骂起来,倒也没在意,系统给李煜的身份,本来就是个不善于打架的角色。
    “我?一大个儿过来,一巴掌把我眼镜拍飞了,哥们当时就怒了,抄起板砖瞅准了就拍,感觉手感不对,感情我拍树上了。”郑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捡起眼睛,我拿起板砖照准一个准备就拍,定眼一瞧,我艹,丫是一警察,吓得我把砖头一扔,挠丫子跑了。”
    “跟他爹一样,整个一臭知识分子。”
    袁军损了郑桐一句,郑桐把脸一板:“知识分子怎么了?”
    “酸呗,一身的酸气。”
    郑桐的父亲郑天宇是部里的高级工程师,是留过洋的知识分子,是个厌恶暴力的人,郑桐从小受他影响,从来不敢和别人打架。郑天宇进去后,她母亲又管不住他,郑桐逆反心理作怪,彻底放飞了自我,在钟跃民等人的怂恿下,也学会了打架,成了郑天宇嘴里的“坏孩子”,但即便如此,郑天宇还是在郑桐的心里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此时听到袁军捎带脚的嘲讽自己的父亲,心中顿时怒了。
    但郑桐从来自诩是个“文人”,尽管沦落成了顽主,哥们儿之间,先动手那也是失了道义,文人自有文人的报复方式。
    咱是有文化的“顽主”,怎能跟个小流氓似的粗鲁不堪?
    ps:临时有点事出门,下一章晚一点,12点之前肯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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