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法子,你想要简单粗暴的,还是迂回对策?”
    “哪个好用些!”
    陶融幽幽地瞟向纪辞,却不说话,看得纪辞瘆得慌。
    “陶融,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纪辞寻思,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吧。
    “我想的法子,就不能都好用?”
    纪辞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自恋的潜质。”
    “以前,整日想着谋得卿心,不敢本性暴露。”
    说话时,陶融不动声色地退向书桌,拉开和纪辞的距离。
    纪辞又好气,又好笑。
    这么怕她收拾,还这么贫嘴!
    罢了,她度量大,不和陶融一般见识。
    “先说正事,别扯远了。”
    “简单粗暴的法子呢,就是我带你上门,把陶鉴揍一顿。他就没胆量,再打物华天宝的主意了。”
    纪辞吃惊地眨了眨眼睛,“陶融,你是不是也被灵魂互换了?”
    这种黑社会老大哥的处事方式,是陶融能说出来的话吗?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嗜杀狂魔。上门挑事,出手打人,这才是我的行事作风。”陶融挑了挑眉,“小小,不是吗?”
    啊这!
    这话,她好像只对系统说过吧。
    陶融咋知道的?
    系统(化形而出):【是我!是我!就是我!小辞儿,快表扬我!】
    纪辞看看空中飘荡的系统,又看看心虚喝茶的陶融。
    “话说,你们俩,啥时候串通一气的?”
    系统(躲到陶融身后,对纪辞做鬼脸):【想方设法,为小辞儿和小陶陶牵桥搭线,解除误会,是我作为恋爱系统的本分,好么?】
    “还小陶陶,我才是你的宿主,好么?”
    系统啥时候才能有实体,好想把它揍一顿!
    系统(怒瞪纪辞):【小辞儿,别忘了,本系统能读心,想揍我,没门!】
    纪辞默默收回拳头,“以前,不是动不动就玩失踪,现在咋这么闲,天天在我面前晃荡!”
    系统(低头对指头):【这不是和别的系统斗、地主,欠了一屁股系统币,被开除牌籍,只能投奔你了嘛。】
    纪辞叉腰扶额,“你倒是实诚。”
    说是闭关,原来是斗、地主。
    系统:【嘻嘻,以前就说过,老乡不骗老乡的!】
    纪辞给系统打了个手势,“过来一下,有事问你。”
    系统:【小辞儿,我怎么感觉,你找我,没好事儿呢?】
    “恭喜你,猜对了!”
    系统(双手抱头):【我现在躲回去,还来得及吗?】
    “我问你,为什么,陶融的好感度,一减就减几十,加就加那么一点点?”
    她辛辛苦苦赚点好感度,容易吗?
    这些好感度,能用来兑换商城物品,多么珍贵呀。
    系统:【后台规定,好感度最多只能加十。一下扣那么多好感度,也是为了让你记住,别动不动就闹分手。再说,你和小陶陶都和好了,加好感度,那不是时间问题嘛。】
    “行吧,行吧,知道啦。现在,你快闪回去,我要和陶融商量正事了,差点就被你带偏了。”
    系统:【小辞儿,闪回去之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系统(对陶融挤眉弄眼):【经由本系统鉴定,小陶陶是个大大的良民,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是吧,小陶陶?】
    坐在一旁看戏的陶融,一本正经地点头,“陶某一介文人,平生最喜文墨,最恶兵戈。”
    纪辞上上下下地打量陶融,“未必吧,也不知是谁,将云时和揍得鼻青脸肿的。”
    “小小,纠正一下,那是指点。”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迂回对付陶鉴的法子了?”
    陶融笑着摇了摇头,“小小,你还真是目的明确,都不表示表示。”
    纪辞戒备地盯着陶融,连连后退好几步,“陶融,提醒你一下,我现在在孝期,你可别乱来!”
    陶融目光扫向纪辞,笑得意味深长,“书上常提到,女子大多口是心非。小小,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应该做些什么?”
    “你……你再耍流氓,我就走了。”
    陶融含笑,轻轻扣了扣桌子,“不逗你了,过来研墨。”
    “哦。”
    纪辞摸了摸鼻子,敢情,是她想多了。
    “陶融,研墨干嘛?”
    “鉴王妃出身簪缨世族,有权有势,也有些专横跋扈。陶鉴重色,却畏妻,后院无一侍妾。你说,若是鉴王妃知晓,陶鉴为了落霜仙子,一掷千金,会有什么后果?”
    纪辞一脸的坏笑,研墨研得更得劲儿了,“陶融,不愧是你,芝麻馅的汤圆,简直一肚子坏水。”
    纪辞想起什么,忽的收敛笑意,“等等,不对啊。远水解不了近渴,鉴王妃远在西陶,等她过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陶鉴畏妻的地步,小小怕是想象不到。”
    “那你呢?你怕我吗?”
    陶融掩唇咳了咳,“等有了夫妻之名,自然,也是怕的。”
    被陶融调戏多了,不知不觉间,纪辞脸皮也厚了,“这么想要名分啊?”
    陶融长臂一揽,便将纪辞捞坐在腿上,将她圈在怀里,“有了名分,能稍稍安心些。”
    纪辞像揉面团一样,揉着陶融的俊脸,“乖!好好等着,孝期还有十个多月。”
    陶融一手抱着纪辞,一手蘸墨挥毫,“好,等着。”
    “诶?陶融,你怎么不好好写字,歪歪扭扭的,这么丑!”
    陶融下巴抵在纪辞肩上,语气极尽宠溺,“鉴王妃不通文墨,与你的字啊,有的一比。”
    纪辞撅着小嘴,表示不服,“都说了,我的字,很好看的。求婚书,就是我用你送我的硬笔,一个字一个字写的。”
    说罢,纪辞伸手去够书桌上的求婚书,手指头去夹了好几次,都没够到,还将求婚书越推越远。
    陶融无奈地长叹一声,放下笔,轻轻松松就将婚书拿过来,“好好坐着,别乱动,不然就……”
    纪辞察觉到陶融的异样,安安分分地坐好,抚平上面的微皱,“你看看,我的字,比起你的,应该也不差吧。”
    “嗯,直曲方圆,收放有度,尚可。”
    “既然写得不好,那你别要了!”
    陶融立即夺走求婚书,认真地揣进怀里,“送给我的,还想要回去?”
    “嘁!那就好好收着,弄丢了,我找你算账!”
    “嗯,这是自然。”
    纪辞见陶融继续提笔,伸长了脖子去看。
    陶融每写一个字,便轻声念道:“陶鉴,老娘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外找别的女人,你回西陶后,老娘废了你!”
    纪辞缩了缩有些发凉的脖子,“陶融,要不是亲眼目睹,是你亲笔所写。真想不出来,这封信,这是你写出来的。”
    真想不到,陶融这胡编乱造的本事,也太强了吧。
    “之前,对鉴王妃有过耳闻。因此,对她说话的口吻,也了解一二。”
    纪辞点点头,“是不是,陶鉴多次出手陷害你。你为了防备他,所以,就特意调查他身边的人。以此,趋利避害。”
    “嗯。”
    纪辞沉吟片刻后,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有想过,永绝后患吗?”
    陶融轻笑地敲了敲纪辞的脑袋,“都说了,我是良民,不喜欢打打杀杀,不想手上沾染鲜血。”
    打开了话匣子,纪辞一时半会,也收不住了,“那你会因为什么,拿起刀剑杀人?”
    原来的小说中,陶融确实是嗜杀成性,踏着一层层人骨头,才登上的皇位。
    按照陶融的说法,他不喜杀戮,也就是说,他一直做着不愿意做的事情。
    纪辞不由得揪起了一颗心。
    “你啊,你啊,为何脑袋里净想些打打杀杀的呢?还总是愁眉苦脸,这样,会变丑的。”
    纪辞抓住陶融的外袍,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瓮声瓮气道:“陶融,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我还是想和你坦白。”
    “嗯,你说。”
    “其实呢,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一个虚构的书中世界。你呢,就是书中的男主角,设定是残暴嗜杀、暴虐成性、睚眦必报……”
    陶融脸黑了,“打断一下,你说过,男主角,就是大英雄,一般都是正面角色,为何,全都是缺点?”
    “哎呀!我还没说完,你别打岔!”
    “好吧。”
    “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个杀人狂魔。我呢,不,应该说原来的纪辞。她因为不断地折磨你,最后,在你登上皇位后,就被千刀万剐了。”
    “我呢,估计是撞名的缘故,就成为了书中的纪辞。害怕被你千刀万剐,日日提心吊胆,没睡过一天好觉。”
    “只要,见你稍稍有点暴力倾向,我就想到纪辞的下场。就生怕自己,最后也被你给千刀万剐。”
    “现在,你能明白,我为何会怕你?为何发现你稍稍有点残暴,就闹着和你一刀两断?”
    纪辞说完这一席话,简直是畅快淋漓。
    陶融紧紧地抱住纪辞,似乎要将她揉进血肉之中,“小小,如果我只是书中的角色。那么,故事结束后,我会不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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