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融看也不看匣子,只管扶起纪辞,微沉着面色,“哪里受伤了?!”
    “哎呀!我穿得这么厚实,能摔到哪里。你快把下面的大匣子搬出来。”
    陶融一言不发,仔细地检查过纪辞的手掌、手肘、膝盖等处后,才蹲下身子,用力将矮几大小的铁匣子搬出来。
    “这好像是机关铁匣子。藏锋剑削铁如泥,你看看能不能劈开。”
    “若用蛮力,里面的东西也会毁掉。”陶融试探地在上面摁了摁,“这机关匣子,我应该能打开。”
    “要多久?”
    “马上。”
    陶融推推摁摁,不大会功夫,机关匣子便被打开。
    “厉害!”
    陶融很是受用地挑眉,“你先翻看这些羊皮卷轴,我去找找,其他的书架下面,还有没有机关匣子。”
    “去吧去吧。”
    纪辞随意打开一个卷轴。
    “醉梅,出身贫寒,七岁被卖入蕴墨馆,常受人凌辱,不坠青云之志。”
    除却这些黑字外,还有一行笔力刚劲的红色朱批。
    醉梅,可为蕴墨馆头牌。
    纪辞心生疑惑,又取来一个卷轴。
    “兰扬,书香世家,父母双亡,寄居堂叔之家。十岁,疑偷窃财物,被赶出家门,代抄书籍为生。”
    红色朱批:才华横溢,为人正直,可入朝为官。
    ……
    纪辞一路看下去,都是关于郡主府之人的简介。
    除了纪辞自己。
    “这红色朱批,应该是原主的所书。兰扬曾说,梅兰竹菊受原主知遇之恩,想来,他们身处逆境之时,是原主伸出援助之手。”
    陶融又搬出了几个机关匣子,眸光闪动,“看来,她并非传言那般,专横跋扈,暴虐无度,大字不识。反倒是,聪慧隐忍、让人敬服。”
    这等女子,确实与众不同。
    即便受人误会、非议,也始终如初。
    只可惜,昙花一现,在如花一般的年纪去世。
    “她帮了这么多人,独独无视纪家军。难道是,她不想女承父业?”
    陶融敛了敛眉,“倒更像是韬光养晦,不得已而为之。”
    “有道理,自从我接手纪家军,皇上就对我步步紧逼,处处挑茬。她若是一早接手纪家军,只怕,早就被害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纪辞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附在陶融耳畔,“陶融,你说,原主是不是被狗皇帝害死的。”
    “辞帝爱惜羽翼,她对辞莫莫言听计从,所以,辞帝没理由动她。”陶融见纪辞垂头丧气,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别担心,以后,我保护你,不会再出事的。”
    有了男朋友,就有了安全感。
    大抵,便是如此吧。
    “你这么好,原主怎么就没看上你呢?”
    “纪辞,你想把我推给别人?嗯?”
    “我的意思是,这样,你就不用受五年的苦楚。我当初看书时,看到你被折磨,可心疼了。”
    回头想想,那五年的折辱,何尝不是一种磨练。
    没有那五年,他便无法遇见如今的纪辞。
    今日的一切,已经很好了。
    “别瞎想了,这些机关匣子,都已经打开了,先找线索要紧。”
    纪辞很是乖巧地点头,“剩下的七个机关匣子,你看四个,我看三个。”
    “好。”
    二人各忙各的,安安静静地翻看卷轴、书册。
    很快,陶融便扫完了四个匣子的东西。
    一箱赌博秘籍。
    一箱武功秘籍。
    一箱神兵利器图。
    一箱美食小注。
    纪辞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你这也太快了吧,我才准备看第三箱。”
    第一箱是原主整理的《纪王传记》,勾起了纪辞的阅读兴趣,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生怕错漏一点点。
    一场场刺杀,一个个圈套。
    可谓是惊心动魄,比话本子还惊险刺激。
    第二箱是谱书,有点无聊,还不重要,纪辞只是随意掠过,便放了回去。
    “你歇一会,我来看。”
    纪辞想也不想,“好啊!”
    “郡主,纪老将军来访。他还带来一位年轻公子,说是要引见你们认识,现在就在前厅等着。”
    陶融刚拿出一本书册,又皱眉扔了回去,“走,先去前厅。”
    “纪老将军要见我,你跟去作甚呀?”
    “当然是,防止他给你塞人。”
    “你瞎说些什么?”
    “那他为何青天白日不来,非要趁着夜色过来?”
    纪辞脚步一顿,墨眸转了转,“纪老将军就在前面,有本事,你当他的面说。”
    “咳咳,我可不敢!”
    纪老将军在说些什么,笑得合不拢嘴,瞥见纪辞、陶融二人并肩而来,急忙起身招手,“郡主,快过来,这是你的族兄,岑公子。”
    纪辞抬眼望过去,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岑经。
    岑经看见陶融后,瞬间了然,“原来是姑娘,还真是有缘。”
    “郡主和岑公子认识,便再好不过了。以后,岑公子借住郡主府,也不会拘谨了。”
    纪老将军对她,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纪辞不确定地再问一次,“岑公子要借住?”
    “岑公子是郡主族兄,上京赶考,无处可去。将军府破旧,只能住郡主府了。”
    纪辞轻拍着陶融手背,以作安抚,“他姓岑,我姓纪,确定是族兄?”
    “郡主,小生随母姓。”
    纪老将军突然将纪辞拉到一旁,“岑公子身份尊贵,你可要好生招待,我先回将军府了。”
    说罢,不给纪辞开口的机会,便溜之大吉。
    “郡主随意安排一间陋室便好。”
    纪辞看着眼前这个烫手山芋,很是为难。
    于是,果断地抛给陶融,“岑公子,陶融执掌郡主府中馈。你的去留,我做不了主。”
    陶融和岑经,纪辞自然要选陶融。
    岑经失落无比,“小生不请自来,确实冒昧。如今,还剩下些许盘缠,勉强能在客栈将就几宿。郡主不愿收留,小生这就告辞。”
    岑经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
    走了半晌,还没走出前厅。
    “等等。”
    听到陶融的声音,岑经惊喜地转身。
    陶融将包袱递给岑经,“岑公子的行囊落下了。”
    “多谢。”
    “方才,本王掂了掂重量,行囊中的银钱,足够用上一年半载了。若是不够,日后,本王再给岑公子送些盘缠,绝不让岑公子流离失所。天色已晚,岑公子快去找客栈吧。”
    纪辞不由得掩唇轻笑。
    岑经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时,郡主府突然涌进一队官兵,“将他们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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