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整个人都懵了,什么玉佩,那玉佩她都没见过,怎么就从她身上拿下来的?
    难道是对面那人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又或他真看见了,方才秦煜确实从她腰间摸走了什么东西,难道他拿走的不是小葫芦,是玉佩?
    秋昙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能走上前向众人一福,一字一句道:“奴婢没有偷东西,这玉佩奴婢也没见过,”说着,又看向秦煜。
    她目光坚定,却又有几分迷茫,秦煜也看不懂了,其实他也以为是她偷的,方才她不是故意走近文贤,故意摔倒在他面前么?也或许不是她偷的,而是捡来的,可她定是存了占有之心的,不然方才一提起玉佩,她便该自己主动交给他。
    “二爷,奴婢没有偷玉佩,奴婢甚至没见过那玉佩,”秋昙不住摇头,水灵灵的杏眼望着秦煜,甚至有几分委屈了。
    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秦煜似乎也不信她,好像她真是个小偷,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呀!
    秦煜深深望着她,随即垂下眼帘,淡道:“退下。”
    于是秋昙退到秦煜身后站着,没有低头,而是直直望向那些看过来的眼睛,似乎秦煜在她跟前挡着,她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秦煜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冷眼瞧着对面的罗良道:“你说看见我从她身上拿了玉佩,而她十分不愿,你怎知她不愿,还有旁人看见么?你父亲是府尹大人,如此断案难道是他教给你的?不如去廷尉衙门走一趟?”
    秦峥也讽刺道:“正主都不计较了,罗公子还计较什么?莫不是断案断上了瘾?”
    这一句提醒了文贤,他忙道:“说的是,我这被盗的都不计较了,你们计较什么?喝酒才是正经事,”说着指了指罗良身旁的人,“快快快,给他满上一杯,罚他一罚。”
    那人立即给罗良斟了杯酒请他喝,罗良却不接。
    秦煜又看向文贤,“若非我那婢子,今儿你这玉佩恐无处寻了,况且为这劳什子她还让旁人泼了一身污水,我看你要赏一赏她。”
    文贤道:“很是,很是,”说罢走到秋昙面前,将才寻回的青玉玉佩递给她,道:“因着这个令你和你主子受委屈了,索性赏了你吧,虽然不适宜你们姑娘家戴,可到底值些银子。”
    秋昙望着他,见他面色温和,并未因罗良的胡言乱语对她有半分怀疑,心里更感激他。
    她双手接过玉佩,向他盈盈一福,“谢公子赏赐。”
    文贤这一赏,便给此事定了性,如此,罗良再没话可说,尤其众人也不站在他一边,他也确实怕激怒秦煜,毕竟平南侯不仅有爵位,更有实权,要打压他父亲,轻而易举。
    于是他接过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才是,”胶东王说着,命各人斟酒,同饮一杯。
    如此才揭过此事,众人又天南海北地畅聊起来。
    然而在秋昙心里,这事儿揭不过,虽然他们替她解了围,可今儿见证此事的许多人中,定有人还怀疑玉佩是她偷拿的,而秦煜此时不发落她,回府后也会发落她,一顿板子是免不了了。
    可她想不明白,这玉佩怎么就同她有干系了?
    若方才秦煜从她腰间取走的真是玉佩,那她的小葫芦呢?是有人陷害她把她的葫芦换成玉佩了?今儿谁近了她的身,除了秦煜便只剩……
    冬儿?
    秋昙看向她,她生得高挑,站姿笔挺,无论怎么看,她都是有些清高自恃的人,就连绿浓绿绮也说她只冷冰冰的,凶巴巴的,但从未亏待过她们,跟二爷一个样。这样的人,再与人不对付也不会陷害,不会偷东西吧?况且她一心一意维护秦煜,今日的场合,她不该行此下策啊!
    秋昙脑子里千丝万缕捋不清楚。
    天儿愈发阴沉了,瞧着像要落雨,众人又闲话两盏茶的功夫便散了。
    秦煜等人由王府的仆从领着,原路出了西门,风更大了,吹得那薄衫紧贴在身上,眼睛也睁不开,天上乌云滚滚,一场大雨就在眼前,众人赶忙上了马车……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下来。
    不同于来时的欢声笑语,马车里无人说话,只能听见车轮碾在青石板上的辘辘声,和喧闹的雨声,秋昙心里更压抑了。
    翠袖紧贴着她坐,绿浓等人则离得她远远的,有时偷眼瞧一瞧她,又与绿绮紫兰等人打起眉眼官司。在她们看来,秋昙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奴婢,连累主子丢面子,也坏了她们这些丫鬟的名声,今日席上之人家去后,还不知怎么编排平南侯府的奴婢呢!
    忽的,马车一顿,几人身子往后歪,险些刹不住撞在人身上。
    “怎的了?”秋昙高声问。
    “晦气,车抽掉下来了,你们快下马车,到人家屋檐下躲躲雨,”外头传来马倌的喊声。
    秋昙坐在最外头,一撩车帘,那雨直泼进来,打在她脸上,几乎睁不开眼,隐约中她望见前头那辆马车在雨幕中渐渐远去……
    那马倌见她不动,一抹脸上的水,喊她:“愣着作甚,赶紧下来啊!”
    秋昙不得不扶着车辕,双腿试探着,小心翼翼下了马车,才一会儿功夫,身上已湿透了,接着,她把其余几个也接了下来,而后同她们一起到酒楼檐下躲雨。
    马倌则冒着雨俯身下去查看车轴,见车轴上的伏兔不在了,心道怨不得来时便颠簸,原来这东西不见了,想必经来回两程颠簸,把车抽也颠松了,所以才掉了下来。
    那马倌心知马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便在路旁拦了一辆,恰好是秦家本家亲戚,在侯府管采买事宜的,他们也认得那马倌,便答应捎一程,不过,马车里本就坐着一人,至多只能捎带上五个。
    【作者有话说】
    又更得有些晚了,我要回去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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