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璧原想直接告诉她自己的猜想,却觉得待会儿从大夫嘴里说出来更惊人些,既藏了捉弄她的心思,故安慰道,“没事儿,精神不好说起来虽小,可到底要听听大夫怎么说。”
    周大夫来了,见遮了帘子,就知道大公子并不想让别的男人瞧见他这位新宠的容貌,哪怕他是个大夫。不过这也是头一遭,以往大公子哪会管那些侍妾们是康是病,根本全然未在意过。
    这般想着,让他不禁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遂为臧夫人把了脉。
    片刻后,却是叫桓璧失望不已。
    “夫人并无大碍,许是这段时间作息紊乱,这才精神不济,只需多加修养,时常保持心情通畅,最好是能多出去走走。”周大夫向着桓璧缓缓说道,甚至连臧字都给省了,直接唤作夫人。
    桓璧同周大夫下楼去,帐中的守玉则收回了手腕,又羞红了脸,她听周大夫说自己作息紊乱,不由想起了桓璧与她那频频的房事,每次都要天快亮时才将将结束,可不就是导致她精神萎靡的罪魁祸首。偏桓璧还要小题大做,将大夫唤了过来,凭空惹人笑话她。
    惹了笑话的桓璧此刻正在楼下偏厅里,对着周大夫仍不死心,“她怎么还不见有孕?”
    周大夫大惊,这才知晓大公子为何听见臧夫人无事,反倒脸色不佳了起来,可想到方才的脉象,显然是极难受孕的体质。大公子竟是已经打算让臧夫人先乐平公主一步生子了么?
    他跪地将其道来,桓璧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又再叁确认是否人为下药导致,却是得到否定的答案。
    末了,桓璧问他有甚么法子可解,周大夫于这秋日中湿了后背,战战兢兢表示再开几剂方子,好生调理一下,许是能解。
    桓璧同意了,吩咐瓶儿带他下去安排,转而又上楼去看守玉。
    其实他也并非一定要守玉为自己孕育子嗣,只是别的女子能行的事,她却不能,旁人看起来总是有几分遗憾。
    将来若他的宠爱不在了,守玉至少在这府中还有一个孩子可以依靠。
    桓璧暗觉好笑,自己现在被她迷昏了头,满心眼儿里都是偏爱,竟也开始为她的后路做打算了。他知道自己对女人向来没个定数,天晓得哪一天会厌弃她,到时她又会不会怀念起如今的时光呢。
    他将帘子掀开,没想到守玉正睁眼等着他回来,眼神湿漉漉的,分明是困顿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面色也缓了许多。
    他想着,臧伯阳究竟是怎样照料自己的女儿的,连她体寒成这样都没想过好好调理,甚至或许都没发现。若是他妹妹阿蜜,桓夫人每隔半年便是要请宫中御医诊脉,哪怕身子看起来再安康,为的不过是求一个心安。
    守玉见他嘴角弯弯,往日里看了一定觉得他又在坏笑,只今日却是无故顺眼了许多。
    她本想将方才的尴尬冲他发脾气,现下倒发不出来了,且原本就是强撑着睡意,遂闭上了眼睛道,“就说没什么事吧...”
    说完,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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