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会有怨言,非常配合。不迟到也不会早退,除了和尤金玩游戏玩得疯,他更多的时间待在房间里看旧电影。最让罗宇动容的是,他总能很快将自己调整到角色的位置上去,不是我要怎么演,而是以这个角色来思考的话,这个细节会如何处理。林楚西实在太适合做演员了。
    有时候罗宇又莫名觉得林楚西不像个人,总觉不太真实。
    罗宇摇摇头,望着远处林楚西和尤金相伴往拍摄地走去。
    繁华的城市中心区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一串串成长龙的追击车链像条钢铁破坏蛇,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时不时有枪声从这些车内传出。
    布兰登狡猾之极,在前往交换地点前早已置之死地而后生地向警局报了案。
    费雪?科洛沃果然要杀他,而且他真的有钥匙,若不是华伦蒂诺身上那诡异的力量,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凌空从科洛沃这个老奸贼身上抢走钥匙还全身而退,顺便将科洛沃逼近警察的包围圈里。
    但是布兰登还是小看了科洛沃的实力,他们居然能一边拖着警察的围追堵截一边追击他们。三方大战,好不快活。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甩掉他们的。”
    “嗯。”
    华伦蒂诺双手紧紧握住钥匙,脸上担忧神色却并没有缓和下来。他微微撇过头去,眼角余光注意到尾随在车后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黑色雪佛兰。
    “不能让他们得到画,布兰登。”
    “这还用你说吗,我要科洛沃下地狱去。”
    布兰登眼神一狠,狂打方向盘,金蛇摆尾高速绕过一辆横向驶来的车子,华伦蒂诺一下没坐稳,整个人被狠狠甩在车窗玻璃上。
    “这幅画对我很重要,布兰登。”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点吗,钥匙我都给你了,难道我还打算私吞?你给我老实闭嘴,不然我把你踢下车去。”
    华伦蒂诺红着眼睛,愤怒地瞪向布兰登,随后却委屈地缩了缩肩膀,不想再搭理布兰登。布兰登见他这种模样,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安慰的话。真是麻烦死了,这个大少爷,语气稍微重点都能哭鼻子,怎么没生成女孩子?
    这时前面转弯处突然冲出几辆黑色雪佛兰朝他们开枪,布兰登果断放弃方向盘按着华伦蒂诺的头一起缩身往下躲,车子失去控制狠狠撞在道路一旁的路灯杆上,布兰登闷哼一声,无数碎玻璃哗啦啦冲进车内,布兰登半边脸颊都是血。他踹开车门,拉着已经吓傻的华伦蒂诺往狭窄的小巷跑,一边打开准备在身上的定位器,通知武准备直升机来接应。
    华伦蒂诺被拉得一跑一个踉跄,他看到从布兰登侧腰处蔓延出鲜红的血迹。
    “布,布兰登……你受伤了。”
    “闭嘴,留着力气跑吧!”
    布兰登根本不敢朝后看,他已经听到无数的脚步声在后面越来越近。腰侧疼得已经失去知觉,他能拉住华伦蒂诺都已经是极限。但是不行,他现在还不能倒下去。布兰登狠狠咬舌尖,脑袋一下清明起来。他拉着华伦蒂诺跑进一间废弃旧楼里,跌跌撞撞往顶层走。
    “布兰登……”眼看着布兰登衣服上血色越来越浓,华伦蒂诺声音都颤抖了。
    “都说了闭嘴!”
    好不容易走上天台,好在他们还没有背运到极点,天台并不是毫无遮蔽物。布兰登和华伦蒂诺爬进一个巨大的废弃铁盒里。华伦蒂诺慌慌张张伸手想捂住布兰登的伤口,却让布兰登痛吟出声。他慌得手足无措,急忙把脖子上的丝巾扯下来往布兰登腰上绕。
    “怎么办,怎么办啊布兰登,血止不住。”
    “……不用管。”布兰登有气无力地说。
    “可是你会死的,你会死的布兰登!”华伦蒂诺眼睛泛红,就差没掉眼泪了:“快止血啊,你会死的。”
    布兰登实在被他闹得烦了,双手固定住华伦蒂诺的脑袋,凑近去用极度沙哑的话音说:“听着,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相信我好吗,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会把画还给你的。”
    华伦蒂诺微微点头,一眨眼,一串眼泪掉下来。他把脑袋从布兰登手里挣脱出来,两边脸颊都沾上了布兰登手掌心的血迹。
    天台铁门被踢开的声音传过来,布兰登一下捂住华伦蒂诺的嘴,两人缩在箱子内就连呼吸都只能小心翼翼。有人开始一个个查看天台那些废弃铁盒,直到直升机轰隆隆的声响传过来,然后便是站在直升机上英姿飒爽的红发女人,吊着烟,手持步枪把天台上所有敌手都给消灭了。
    华伦蒂诺扶着布兰登出来等级,红发女人索菲娅幸灾乐祸地嘲笑布兰登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直升机很快把两个人载回藏匿箱子的安全地点,武和索菲娅要引开警察和科洛沃一群人,没作多少停留便匆匆离开。回了家,布兰登没力气,只能叫华伦蒂诺找出急救箱帮自己做紧急措施。华伦蒂诺笨手笨脚,仿佛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把布兰登痛得龇牙咧嘴,差点没敲爆华伦蒂诺的脑袋。
    “布兰登,你想要画吗?”
    “你不是说画是你的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画送给你的话,你接受吗。”
    “爱送就送。”布兰登不耐烦地回答。
    华伦蒂诺听了,脸上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把布兰登扶进卧室休息。
    “那,再见了,布兰登。”
    “你去哪?别到处乱跑,要出门也至少换身衣服。”
    “嗯。”
    布兰登并没有想太多,他太累了,很快便沉入梦乡。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按着腰缓缓走出房门,却并没有看到本应该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华伦蒂诺。
    “华伦蒂诺,华伦蒂诺?小少爷?”
    布兰登嘶哑着嗓子呼喊几声,没有人回应。随后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忍着腰腹的疼痛急忙爬上阁楼。木箱就被藏在这里。他普一上去就看到原本应该藏在暗处的木箱明晃晃立在阁楼地板中央,盖子也被挪开一寸。
    布兰登此刻的心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失落,他只觉得愤怒,那个小子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就拿着画走了,亏他之前还那么保护他。布兰登走到木箱边上,垂目一看,却发现木箱里还有东西。他心里一惊,连忙挪开盖子,一副70 x 50的木板油画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一堆缓冲草里。
    布兰登觉得指尖发凉,浑身都在冒冷汗。他颤抖着手指握住木板画边框,翻转到背后,上百颗鸽血红宝石被磨平拼接成一只含苞待放的红玫瑰。背面右下角空白处,布兰登注意到有一小串刻上去的文字,是意大利文,布兰登认得,是一个人名。
    华伦蒂诺?德?美第奇。
    这幅达?芬奇冒着宁愿得罪佛罗伦萨公爵的风险也要亲手完成的《情人》上描绘的是一个年轻的贵族少爷,他穿着黑色立领及膝鹅绒大衣,内里是金色刺绣小马甲和白色丝绸衬衫,白色丝巾暧昧地缠绕在他纤细的颈脖上,花团锦簇地堆在领口,脚上瞪的漆黑骑马靴将整个小腿美好的曲线都完美呈现了出来。他正躺在花园草坪上睡觉,一朵玫瑰花瓣落在他墨绿色头发上,近处鲜花烂漫,远处天光大好,鲜花易逝,天光易抛,唯有少年缱绻永恒。
    ☆、第五十八章
    至此为止,《达?芬奇的“情人”》内所有林楚西相关戏份都已经拍完,正式杀青。他马上从伦敦飞回洛杉矶,顺便和杜眉歌联系。她果然是个当老板的料,把工作室打理得井井有条,再加之罗宇在国内的名气越来越大,工作室前段时间也顺利签下一个有潜力的新人歌手,总体来说发展得还是相当顺利的。林楚西让她抽个时间来一趟洛杉矶,和南希协商代理经纪公司的事,杜眉歌很快答应下来。她虽然忙,但也知道现在罗宇是工作室的首捧人物,耽搁不得。林楚西回洛杉矶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南希商量让罗宇挂靠在自己家经纪公司的名下,全权代理他在欧洲这边的商业活动。再然后他就开始休长假了。不接新片,不接广告不接采访,完全家里蹲模式开启。
    老怪物跟他说这几天他要回洛杉矶,林楚西在家里等他。他们的确很久没有见面了,大部分时候不是林楚西忙着拍戏忙着到处上节目,就是老怪物在上班在开会在加班在出差,他们总是能计算好一样错开彼此的空闲时间。因为老怪物没有要求他推掉工作,空出时间来陪他,林楚西也不好意思指责老怪物是个工作狂。但林楚西时常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想起他,想他在做什么,想他紧抿的唇角,想他在私底下总是做一些和他性格面貌严重不符的事情。谈恋爱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无论看到什么总是能奇妙的联想到自家那人。
    再见赵景和的时候,林楚西总觉得心情特别微妙,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又觉得因为工作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总觉得我们有好几百年没有见过面了。”
    林楚西弯下腰和赵景和拥抱,在他耳边呐呐地说。赵景和轻轻笑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
    “对不起,应该去看你的。”
    “你忙嘛,我也忙。”林楚西抽开身:“吃过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洗澡?我给你放水,跨了那么多时区,还是休息下好。”
    “我吃了飞机餐。”
    “什么啊,吃那些不能下咽的东西。”
    赵景和摇摇头:“也还行,你刚拍的电影决定好什么时候上映了吗。”
    林楚西正打开冰箱找蔬菜坐些沙拉让赵景和缓缓胃,听他这么一问,便回:“估计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吧。那边进度没怎么拖,首映日应该和以前估算的不差。不过我也没接到消息。怎么,这次我们俩一起在洛杉矶看首映?”
    “到时候我会抽出时间的。”
    “嘿,那感情好。”
    做个蔬菜沙拉也不需要太久,林楚西很快弄好,招呼赵景和过来吃。他自己则飞快跑去给浴缸放水。赵景和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他不太想扫林楚西的兴,就一言不发地吃起来。只不过,笼统也没吃多少。
    洗澡的时候林楚西也跟着进了浴室,他不是第一次帮赵景和洗澡,早不会害臊了。只是每每看到赵景和的腿都会怨念老怪物这个身体什么时候寿终正寝啊。
    “我觉得我是不是有必要向你的按摩师学习一下专业手法。”
    林楚西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一起洗,他们家的浴缸很大,装两个人完全绰绰有余。
    “没事的,你不用花时间钻研这些东西。”
    林楚西哼唧哼唧趴赵景和身上,赵景和抬起手捏他的后颈,捏得他浑身发软。他抱住赵景和的脖子,贴上赵景和的鬓角,暧昧地耳鬓厮磨。
    “这次在洛杉矶待多久。”
    “四五天应该是可以的。”
    “哎,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你在洛杉矶包养的小情儿呢,我在这望穿秋水地盼啊盼就盼你从苏黎世来这偷情几天。”
    赵景和被林楚西逗笑了,侧头去亲吻他的脸。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搬来苏黎世。”
    “切,我才不去呢。”
    “好好,不去。”
    两人在浴缸里泡了二十来分钟就起来擦身了。林楚西没怎么闹赵景和,进了卧室就让赵景和早早睡下。他知道赵景和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估计累得想倒头就睡。
    他这几天其实很少这么早睡觉,有时候是单纯的睡不着,有时候是游戏里副本一打就打到了深夜,过了那个困点又得熬到三四点才能睡下了。今天不一样,有老怪物在,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林楚西也很快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清晨醒来,老怪物已经起床。林楚西打着哈欠起来洗漱,朝门外看一眼,老怪物在客厅看报纸。林楚西洗漱完,穿着家居服,随便扎了下头发,走到赵景和身边和他拥抱。
    “早上好,亲爱的。”
    “早上好。”
    林楚西走向厨房,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放了热牛奶和吐司,感慨下老怪物单调的饮食喜好,林楚西坐下来吃早餐。
    他们两个其实一点放假计划都没有,待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没有什么太过刺激的活动,要么是一起看电视,要么坐些其他很日常的事。林楚西曾经也想养些宠物,但是所有猫狗都很怕他们两个,就连最呆傻的哈士奇都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所以说动物们的直觉果然比人类要强大太多,两个老怪物合一起的气息会让所有地球动物吓得瑟瑟发抖。
    “老怪物,要不我们今天去水族馆吧。”林楚西一边吃早餐一边说。
    赵景和应了声好,很快打电话吩咐手下的人准备车,顺便开始查看洛杉矶哪里的水族馆比较好。
    他们两个都是行动派,很快就在家里坐不住,杀到了目的地。
    水族馆里琳琅满目的鱼类能够满足大部分顾客的要求,但很显然林楚西并不在这个行列内。他普一进水族馆,那些在水箱内悠闲游泳的鱼类纷纷如临大敌,缩在水箱的一角动都不敢动。林楚西很是鄙夷地撇了撇嘴,发出细小次声波表明自己不是来开杀戒的,平常什么样现在也什么样,暴露了劳资的身份,撕了你们。于是所有鱼儿们都颤颤巍巍地重新活动起来。
    林楚西挑挑拣拣,总觉得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好,他在海里生活得太久,见过的鱼类没有上万也有上千,稀奇古怪的更是没少接触。在他看来,这些水族馆的鱼都太呆了,一点灵性都没有。
    最后林楚西挑了个最蠢,最普通的鱼回家。这个鱼蠢到什么地步呢,他连林楚西和赵景和的气息都感应不到,只会傻呆呆地游直线。因为不怎么漂亮,就连鱼缸都很小很普通。林楚西觉得要是他养鱼的话就应该养这种白蠢类型的,不然放家里那些鱼天天跟他接触,只会吓得缩角落发抖,太煞风景了。
    中饭是在家解决的,现在林楚西跟着大卫一起,在料理方面也算拿得出手了。下午林楚西在客厅玩网游,顺便拉着赵景和一起玩。本以为赵景和这种正统金融精英是不会涉猎二次元网游这方面的,没想到赵景和居然对这游戏很熟悉。
    “我名下有个风投公司,当初游戏创始人到处找投资,我看过企划,觉得还不错就给他们投了两千万,拿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林楚西觉得他唯一能向林楚西炫耀的事都没了,真是可恨!玩游戏的心情顿时散到天外去。不过赵景和的眼光的确好,游戏公司开发的这款网游非常成功,全球流行,为赵景和赚得钱绝对不止两千万。
    末了赵景和跟他提起之前在电话里跟他说过的生日宴会,是赵景和朋友的。
    “带我去合适吗?”
    赵景和摸摸他的头:“没什么不合适的,是私人宴会,很安全。”
    林楚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赵景和又说起是在明天晚上,林楚西立马主动请缨帮赵景和挑明天出席宴会要穿的衣服。虽然他们一年到头在这个房子里也住不上多少个月,但衣帽间依旧准备了不少东西。既然是私人宴会,又是好友,也没必要穿新衣。林楚西帮赵景和找衣服时又见衣帽间里似乎多出来了一个大衣柜,他好奇地打开才发现里面居然摆放了他所有代言过的东西。
    hers的成衣系列、ports的太阳镜、dolcegabbana的高定系列和珠宝、piaget的腕表……
    林楚西所代言的通常都是品牌面向年轻人推出的产品,完全不是赵景和会喜欢的类型。他不知道这家伙居然收了这么一柜子,还完全不告诉他。
    林楚西抽了抽鼻子,死不承认自己被会心一击了。他转过头去忽然看到赵景和停在衣帽间门外。
    “你干嘛买这些东西,又用不到,浪费钱。”
    赵景和操纵着轮椅进去,停在林楚西身边,摸了摸挂在衣柜内的那些衣服。
    “我是你的粉丝,收藏这些也不为过。”
    林楚西的脸蹭一下红了,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全身都发热。看都不看赵景和一眼就满脸通红地冲了出去。
    晚上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林楚西忽然抱住赵景和,在他嘴唇上狠狠亲一下。
    “我也是你粉丝。”
    赵景和蝴蝶一般轻巧的吻落在他眼睑。
    “嗯,我知道。”
    ☆、第五十九章
    说是去朋友的生日宴会,保镖却是一个都没少带,虽然没有一起进会场,也让林楚西多少有了一个底,这个所谓的朋友怕也不是什么善类。
    宴会在旧金山的国际酒店里举行,赵景和的私人飞机堪堪在酒宴开始前才降落在酒店顶层的停机场里。
    老实说林楚西还是蛮紧张的,毕竟他第一次陪赵景和出席这种宴会,待会见的人不用说也是世界金融领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他站在女伴的位置上又难免要被人多看几眼了。好在现实让他的担心有点多余,宴会里也有单身而来的主,倒也不缺身边跟着个冒昧小年轻的中年大叔。林楚西看看那些中年大叔,又再看看赵景和,忍不住凑在赵景和耳边跟他说。
    “老怪物,现在这么一看,差距真是显而易见,啧啧,不说别的了,你就算到了中年也绝对是美大叔行列。”
    赵景和抿一口香槟:“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林楚西眯眼笑得欢,抬头扫视那些漂亮的男伴女伴们,忽的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他脑袋转上几圈,终于回想起来,那个跟在宴会主人身后的小俊哥儿,不就是当年在孟家酒会上差点把赵景和推下楼梯的人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亚当?兰考。
    赵景和见他眼神一直落在某一处,随口问道:“在看什么,这么专神。”
    “我似乎看到你老情人了。”
    “我的,老情人?”赵景和不明所以,顺着林楚西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到劳伦斯一把将亚当拦在怀里,凑近亚当耳边微笑着说些什么,而亚当则是满脸通红。
    他了然,“也算不得情人。”只是睡过几晚而已,要不是在这地方遇到,他早就记不得有这一号人物了。
    “我记得当年他不是和一个吊脚裤小酷哥好吗,怎么又转阵营了?不过这位劳伦斯先生看起来可比那个吊脚裤小酷哥要威风厉害得多。”
    “你见他的那个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年,他至少也是换过两三任了。”
    林楚西忽然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转过头来问赵景和:“当初你也是从某个人手上接手他的?”林楚西想想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景和倒是满不在乎地说:“不,据他所说,我是他第一个男人。”
    “怎么听着我觉得你很得意。”
    赵景和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没答话。
    林楚西无语地看一眼赵景和,说:“行了,你别喝太多,早上医生还叮嘱我要消灭掉你晚上睡觉前喝红酒的习惯。”
    “唉,我也就这一项爱好了。”赵景和装作哀叹,一只眼睛盯住林楚西的表情,就希望林楚西能稍微露出点不忍心来。
    “不能喝酒时不能喝,装可怜也没用。”林楚西语气确凿,在一旁的餐桌上端了一杯水给他:“要是平时不节制,做腿部护理按摩的时候有你好受。喏,还是喝水比较保险。”
    林楚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浑身一抖,心有余悸地说:“我上次去看牙医,那个老家伙居然说我有牙周炎。非要我做洗牙健牙全疗程,折腾了我好几个小时,还嘱咐我要远离所有非纯净水饮品。可恶,劳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类才会得的病。”
    赵景和却是摇摇头:“你在海里有专门的小鱼帮你清洁牙齿吗。”
    “有定时清洁鱼鳞的小家伙,牙齿的话,貌似是没有。”
    “那你要知道,曾经也有阿美利加人鱼因为牙齿疾病过世的。”
    林楚西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不会吧,这也行?”
    “以后我会定期帮你预约牙医,平时你也注意一点牙齿的清洁。这种小地方的病菌反倒比一些强大的敌人要危险得多。”
    ”啊……“林楚西哭丧着脸:“可是我讨厌看牙医。”
    赵景和失笑,摸摸林楚西的脸;“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不过以你的年纪,也确实只是个小孩子了。”
    林楚西和赵景和在宴会一角小声聊天,这宴会的主人劳伦斯也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这个老朋友身上。
    “伊凡,我的朋友,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劳伦斯?哈特,今天举办这个生日宴会的主人公,四十有五,风度翩翩,招摇过市,看外表和谈吐是和赵景和完全不一样的人。就拿衣着来说,赵景和是绝对不会穿深紫色暗花纹西装的。不过这个劳伦斯穿着倒也撑得起这颜色。
    劳伦斯弯下腰来和赵景和拥抱,行了一个贴面礼。尔后盯着赵景和手上的那杯水笑了。
    “怎么,伊凡现在也是要从良了?”
    赵景和不说话,眼睛瞄了下做旁边的林楚西,林楚西落落大方地站起身和劳伦斯握手。
    “你好,劳伦斯先生,久闻您的大名,我是gav?l。”
    “哎,这不是那位大明星嘛,我的女儿房间里满墙壁都贴着你的海报,非常喜欢你呢。”
    “我的荣幸,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见见您的女儿,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林楚西笑笑。
    劳伦斯哈哈大笑,直夸林楚西。说着又从路过的男侍者托盘上端下两杯酒,一杯递到赵景和面前。
    “老弟,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喝一杯。”
    赵景和没有立马接手,而是偏过头去看一眼林楚西,询问意见。劳伦斯愣一下,竟也没料到赵景和居然会这么做。林楚西笑着伸手接过了那杯酒。
    “劳伦斯先生,真的非常抱歉。伊凡今早刚刚做完医疗按摩,医生嘱咐过不能喝酒。要是您不介意的话,我代他喝。”
    劳伦斯呵呵笑了几声,和林楚西碰了碰被就一杯灌下。林楚西心里嘀咕他喝得也太粗鲁了,一边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红酒。
    他感觉到从劳伦斯身边那个男人投射过来的凶狠视线,像是一把剃刀,要生生从自己身上刮出一层皮肉出来。亚当?兰考,林楚西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转过头去朝他微微一笑,亚当?兰考瞬间眼皮都僵硬下来。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雷达区域里对于情敌的捕捉系统都是最顶级的。林楚西的直觉虽然无法媲美雷达,但也是伴随着他躲过多次生死一瞬的好伙伴。所以他不用多久就判断出亚当?兰考对赵景和余情未了。
    既然是情敌,那就不需要善良对待了,说不定这个家伙早就暗地里算计过自己来着。
    林楚西这么想着,俯下身去跟赵景和说些什么,赵景和点点头。随后林楚西便笑着对劳伦斯说:“劳伦斯先生,能借用您的男伴几分钟吗。”
    劳伦斯没怎么停顿便答应下来,林楚西抓了亚当?兰考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拖着他来到一片小空地里。
    “好久不见,亚当,最近过的好吗。”林楚西笑得相当善良。
    亚当?兰考别扭地抽了抽嘴巴,回道:“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亚当?兰考暗地里瞪林楚西,心想关你什么事,我们之间有熟悉到称呼单名的地步吗!
    “事实上,我是有点事想要请教你。”林楚西的表情有些无奈,脸部肌肉紧绷,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和伊凡先生在一起。”林楚西蹙眉,极力让自己的眼神凄楚:“我非常喜欢伊凡先生,他也对我很好。但是,他的身体。哎,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在床上不是很和谐。我总是不能让伊凡先生高兴,虽然他总是安慰我说我做的很好,但我还是非常愧疚,对于不能让伊凡先生高\\潮这件事。我知道亚当你以前也在伊凡先生身边待过,能不能透露点窍门给我。”
    林楚西说完,还用可怜兮兮的眼睛望向亚当?兰考,就差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他清楚地看到亚当?兰考的脸瞬间难看得厉害,嘴唇直打哆嗦。
    “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个问题。”亚当?兰考一甩手转身走人。
    “哎,亚当,别走啊。”林楚西心里笑得直打跌,面上却还要焦灼担忧地追上去。
    亚当?兰考很快扯着劳伦斯走了,林楚西慢悠悠地回到赵景和身边,满脸都是奸计得逞后的舒爽。
    “你又做了些什么。”
    “一些好玩得事呗,谁叫他还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刚才和劳伦斯先生说了些什么?”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
    “哦,那些我倒是真不懂。”
    林楚西推着赵景和到甜点区,偏头去看餐桌上摆放的点心。
    “你想要哪个,不过貌似每一个都很甜的样子。”
    “随你,我不喜欢吃甜食。”
    林楚西哦了一身,绕过赵景和的轮椅想要到餐桌的另一头去,没想到转头一个端着小蛋糕的女士迎面撞了上来,整个蛋糕全报废在他的西装上了。林楚西黑了一张脸听那位女士的尖叫,抱怨林楚西走路不长眼。
    很快那位女士的男伴就跑了过来,林楚西一看那位女士男伴的脸,顿时笑了,冷笑。
    “怎么着,今天这是熟人见面会?嗯,凯恩斯先生。”
    这位穿着手工西装,一表人才,英俊不凡的男伴先生不是孟启东他家那口子又是谁。
    ☆、第六十章
    店是顶好的法国餐厅,菜是上好的鹅肝和红酒,耳边萦绕的音乐是莫扎特土耳其进行曲。如果不是面前坐着的人是孟启东的话,林楚西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告白晚餐。当然,既然来人是孟启东,那么这小子无事献殷勤,突然请他吃饭,怕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林楚西注意到孟启东眼底的青灰,这小子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吧。
    身穿燕尾服的苗条侍者躬身为他们倒酒,林楚西抬手制止了侍者的行为,叫他先下去,待会有事会通知他。侍者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退下了。
    林楚西抬眼撇一下坐立不安,显然有话要说的孟启东,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用桌上事先准备的柠檬水漱口,再将白色餐巾一角塞进衣领里,另一块则扑在大腿上。
    十二把餐具整整齐齐摆放在他面前,他也不想这么麻烦非得遵循什么贵族餐饮礼节,随便挑了两把顺手的刀叉开始切鹅肝。
    “还不说?有什么事找我。”
    “呵……呵呵,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再谈也没关系。”
    这就是说很要紧,很有关系了吧。林楚西撇了撇嘴,还会猜不透孟启东这点小心思。
    “别搞了,你拉我出来吃饭总不会是为了向我学习切鹅肝?”
    “我那个……怎么说好呢……”孟启东挠挠头发,一脸无措和紧张。
    “你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终于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了。”
    “我哪有!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林楚西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不过想想也是,孟启东和凯恩斯交往时间不短了,他倒是真为他守身如玉啊。
    “行行,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知道。所以说你究竟有什么话这么吞吞吐吐,就不能干净利落点。像你这样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以后怎么在重大事情上做决定。”
    “我知道啊,可是我……”
    林楚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刀叉,“男人之间嘛,有两种是最难以启齿的,一是抢了对方女朋友,二是要问对方借钱。说吧,你是哪一个。不过我倒是没什么女朋友给你抢,那就是第二个喽。”
    林楚西说得孟启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林楚西算是知道自己猜对了,但这才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孟启东居然问他借钱,那个金卡从来刷不爆的孟启东,居然要问他借钱。
    孟启东难堪地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林楚西的眼神,林楚西难得正色。
    “怎么回事?”
    既然已经被林楚西揭穿,孟启东也不好再遮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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