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玛丽兀自估量着自己与世界顶尖战力的差距时,泽法已经已经向她走了过来。
    “走吧,玛丽。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谈。”
    听见泽法这么说,玛丽立刻反应过来,匆匆跟上他。
    然后,还回头看了一眼支离破碎的训练场地。
    “……泽法老师,这个训练场怎么办?”
    “战国会搞得, 咱不用操心。”
    办公室中深埋于文件中的战国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算计我?”
    战国皱着眉头拧了拧鼻子。
    ……
    玛丽跟着泽法来到了泽法的办公室中。
    说起来自从来到了马林梵多,貌似所有大将级别的战斗力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鹤比较特别,但她的地位不亚于几个大将。
    唯独例外的就是卡普。也是,给卡普安排办公室,纯属浪费空间。
    这时候,玛丽才注意到,泽法的办公室非常干净,桌子上摆着十几份文件。
    “这些文件是?”
    玛丽挑了挑眉看向泽法。
    泽法坐到了自己的办公座上, 示意玛丽坐下。
    待到玛丽坐定后,泽法拿起这些文件递给了玛丽。
    “你看看。”
    玛丽接过这些文件,简单地看了两眼。
    “这些是……人物简历?”
    玛丽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泽法点了点头,“这是我筛选出来的,将来会和你一起学习的人。”
    玛丽闻言,轻轻把文件放下,抬起头来不免有些疑惑地看着泽法。
    “泽法老师,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东西?”
    “而且,这里拢共加起来也才十几个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外编特派班不是一般都是几十人的吗?”
    “这个是老师您说的啊。”
    玛丽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泽法。
    而泽法则是从自己的柜子中掏掏找找,拿出了一副崭新的墨镜代替了之前碎掉的墨镜戴上,才看着玛丽笑道:
    “今年的质量都非常高, 精益求精之下, 我筛选出了这么十几个人。其他人稍逊一筹的, 我都安排到了下一批和你错开了。”
    “只有这十来个人,在我看来, 是有价值和你一起培养的。”
    玛丽闻言, 忍不住双手交叉在胸前, 问道:
    “有价值……和我一起培养?”
    然后,玛丽看着泽法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和你一起培养。”
    “玛丽,你很特别,你是这一届,也是这一代的核心。”
    “!?”
    玛丽顿时愕然。
    鹤老谋深算,她说的话玛丽不敢全信。但以泽法的秉性而言,玛丽能确定他现在说的话是认真的。
    泽法并没有管玛丽是什么反应,而是继续说道:
    “我已经做了教官很多年了。我带过的最早的一批,撑起了现在的海军。库赞,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他们都是我第一批学生。虽然不可否认,他们和我的关系并不都是很好,但我还是以他们为傲。”
    “而如今,海军的绝大多数精英中将或多或少也都出自我的手下。”
    “现在的海军,能作为大海上的维稳势力, 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功不可没。”
    沉默了片刻后, 泽法又说道:
    “玛丽……你认为现在的海军, 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玛丽忽然意识到了泽法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脸色凝重,斟酌了片刻,结合自己前世看漫画中海军未来的发展,试探着问道:
    “暮气…沉沉?”
    “不错,就是暮气沉沉。”
    泽法点了点头,肯定了玛丽的猜想。
    “我和卡普这一代的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就像白胡子、金狮子那帮老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世界上退场。”
    “青雉他们这一代还在鼎盛期,而相对的,海贼那边也有香克斯、凯多、玲玲那种怪物。”
    “但是,再往后,海贼那方有艾斯、汉库克这些,拿出来都称不上弱的强者。四海也在不断出现如路飞那样,能让海军感到压力的海贼新星。那么海军呢?”
    “桃兔,茶豚,斯摩格,媞娜,这些人,斯摩格和媞娜的天赋已经看得到头了,他们已经很难成为大将了。而桃兔和茶豚虽然有这种潜力,可是也缺乏那一份机缘。”
    “相比起海贼的勃勃生机,海军这里显得有些后劲不足了。”
    说到这里,泽法还咬牙切齿地砸了一下桌子。
    “该死的罗杰,该死的大海贼时代!”
    玛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可否定的是,海贼里面确实有草帽团这种初衷就不是为祸一方的海贼。但绝大多数海贼,说他们是人渣感觉都有些抬举了。
    而且即使是草帽团,到了后来也称不上什么好人。
    当然,好人这个词有些绝对,毕竟玛丽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玛丽很清楚就,自己至今的行为,在百姓眼中绝对称得上正义一字。
    玛丽前世父母可都是善人,父亲是缉毒警,而母亲是医生,这就决定了玛丽不管怎么说,也基本是站在人民一方的。因此对于海贼,他和那些老牌大将的观念是一样的,那就是海贼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因此,对于罗杰掀起的大海贼时代,玛丽和泽法持同一态度。
    叹了口气,泽法摇摇头说道:
    “但大势所趋,海军日渐颓势,这点我无法扭转。”
    “这已经不是仅凭个人的力量可以扭转的了。”
    “这是因为世界上,关于正义的呼声渐渐消减,而对于自由、梦想、财宝的欲望渐渐盖过了一切。”
    “可惜谁又知道这里面混了多少渣滓!”
    泽法嗤笑一声,看向玛丽。
    “原本我以为,在我还待在海军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做的了。我再为海军培养上几批中坚力量,也就该退休了。”
    “海军内部已经没有可以成为顶尖力量的人了。”
    玛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事实如此,原著后来两年后出现了大将空缺,海军自己的体制里甚至没有补得上缺口的人,只能世界大征兵,找来了两个游离在外的大将级战力。
    泽法到底是长期主管教育的人,眼光放得很远,也很准确。
    然而,下一刻,泽法的言论语调出现了完全出乎于玛丽预料的大逆转。
    “但是,现在,我又看到了海军的希望了。”
    “?”
    玛丽头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看向泽法,然后,她就看到,泽法同样看向了她,用着欣慰的眼光。
    “……我?”
    玛丽指了指自己。
    泽法点了点头。
    玛丽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泽法不会是和鹤串通好了来整自己的吧?
    她虽然对自己很有自信,但这种对玛丽的自信出现在别人身上,满怀期待的寄托,这是玛丽始料未及的。
    “玛丽,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影响有多大。”
    泽法看着有些懵懂的玛丽,笑道。
    “我的影响力?那份报纸?”
    玛丽皱着眉头问道。
    “我击败了克洛克达尔吗?可是这又如何,这里面不只有我的力量,薇薇、斯摩格、艾斯他们都有出力啊。”
    “不止如此。”
    泽法说道:“你的影响并不是作为海军超新星击败了克洛克达尔,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是,你是为了正义,击败了克洛克达尔。”
    “这有什么区别吗……嗯?”
    玛丽说到一半,怔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啊。”
    泽法说着,举起了手中的人物简历。
    “海军的招生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年这么火热了,像现在我手中的这些人,放在往年都是榜首的存在。而今年,却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出现。”
    “我刚才说过,时值大海贼时代,正义呼声越来越低,充斥着世界上的满是对于自由、梦想和财宝的追求。”
    “有能力、有志向的人都被这些事物所鼓舞,他们对此趋之若鹜,而对于守卫着秩序的海军不屑一顾。”
    “再或者,有些有潜力、有未来的人,也会被海军的萎靡打压了热情。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组织,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加入?”
    “所以,我才会说,玛丽,你是这一代的核心。”
    “你为了正义而战,以籍籍无名的姿态击败了七武海克洛克达尔,拼尽全力、以伤痕累累之姿挥舞着正义旗帜的姿态,早已传遍世界。”
    “你的行为为正义点了一把火。虽然想要击碎大海贼时代的阴霾还远远不够,但毫无疑问,你的存在大大鼓舞了那些心怀正义却犹豫不前的人,更鼓舞了有潜力、有热血的年轻人通过加入海军而不是流浪大海的方式来维护正义。”
    “你已经成为了新一代的一个风向标,现在知道你的影响力了吗,玛丽?”
    泽法一字一句严肃的的言语重重砸在了玛丽的心上,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阿拉巴斯坦的一战到底有多么重大的影响。
    这个影响说的并不是说玛丽的声望到底因为这一战提升了多少,而是说,玛丽这一战,对于世界的局势起到了影响。
    而着也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世界未来的格局。仅此一役,海军的生源保障。和以往看不见未来的暮气沉沉相比,现在的海军就是新添了燃料的船只,又可以在这片惊涛骇浪的大海上继续航行。
    玛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泽法、卡普、鹤甚至是主张君临于世的战国都会看好自己。
    “原来如此……”
    我已经不是拥有大将的潜力这么简单了,现在的我,更是新生代海军的象征吗?
    薇薇……你这一次组织的新闻报告,可是给了我难以想象的巨大帮助啊。
    “言归正传,玛丽,将这些人给你看,就是希望你能熟悉你以后的班底。”
    泽法咧嘴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我也直白地说了,我快退休了,退休前打算干一笔大的。我对你的期望是培养成未来的海军元帅,而这些人,就是你麾下的班底,可以作为大将、中将的那种。”
    玛丽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
    今天一天,连续两个海军高层说要把自己培养成元帅……
    如果说鹤那里的有待斟酌的话,泽法就绝对是认真的。
    自己现在已经这么重要了?
    玛丽现在有种不实感。
    “好了,我该和你说的,也已经说完了。现在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多和那些中将和大将们接触一下,培养一下自己的人脉。等过几天,这些人都抵达马林梵多后,在实训前,你可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泽法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玛丽对这个笑容非常的熟悉。
    她前世几次军训的教官也时不时的会露出这种笑容。
    泽法示意玛丽拿起那些简历,赶紧离开。他接下去还要再找战国扯皮教育经费的事情,那种政治上的事情玛丽现在还不适合掺合。
    玛丽自然顺理成章地拿着那些人物简历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这一路走回来,玛丽都感觉脚步有点轻飘飘的。
    继战国对她的轻视后,和与泽法对她无与伦比的重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老实说,她对于海军其实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归属感。如果不是系统要求,她可能最开始就打算当一个赏金猎人或者加入革命军。
    但是现在,泽法的认可让她在兴奋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新时代海军的……标杆吗?
    将人物简历放在了桌面上,玛丽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泽法对于我……居然抱有这么大的希望吗?
    这个时候,玛丽才切实地感觉到,自己有一些融入海军了。
    她悄然捏紧拳头。
    既然泽法和鹤都因为自己代表的【正义】看好自己,那她就一定要把海军改造为真正【正义】的海军。
    未来逼走泽法、外战外行的海军,不是玛丽想要的海军。
    加入不了别的势力,只能加入海军,那又怎么样?
    把海军把控在手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海军就可以了。
    这已经不是玛丽自己的愿望,同样也是泽法的寄托,是斯摩格的寄托,也是世界对于正义的呼声。
    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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