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昨晚唐倦仍然没有回来,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这让江蓠他们十分担心。
    相信归相信,可是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多想。
    早饭过后,江蓠带着影和派蒙来到了铁匠铺。
    今日的铁匠铺还是和昨日一样,没有清脆的打铁声,只有舒茨一个人在那里,仍然不见瓦格纳的身影。
    三人走进铁匠铺,看到舒茨坐在凳子上打瞌睡,江蓠叫了他一声。
    “舒茨?我来了。”
    被呼喊声唤醒,舒茨从甩了甩脑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抱歉,昨晚没怎么睡好。”他挠了挠脑袋,“随便坐随便坐。”
    “你不是说今天让我来有东西给我看吗?”江蓠问道。
    “是的…”舒茨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心中酝酿着什么。
    他转身走到后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长长的东西,被灰色的布所包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一把刀。
    “这是…”江蓠已经有点猜到了。
    “这是我自己打造的刀。”舒茨掀开了布,里面的刀收在刀鞘之中,浑身泛着金属的光泽,“虽然大部分的订单瓦格纳先生都不让我来,但是跟了瓦格纳先生这么久,我自认为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就用心打造了这把刀。”
    “哇…看起来很厉害。”派蒙飞过来,看着刀赞叹。
    “谢谢…”舒茨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比起瓦格纳先生,我还是差远了。”
    “别这么说,你应该要更有自信一点才对。”影也看着那把刀,想到了自己的梦想一心。
    舒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笑着。
    “没错,影说的对,你应该要更有自信一点才对。”江蓠也说。
    “可是如果我真的有这个实力的话,瓦格纳先生就不会每个重要的订单都不让我参与了。”舒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对于他来说,或许这是瓦格纳认为他还不能独当一面的证明吧。
    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瓦格纳挥动铁锤敲打,只能干着给炉子生火这样的活。
    “可以给我看看那把刀吗?”江蓠对舒茨说。
    “哦,当然!”舒茨把刀双手递上。
    江蓠双手接过,端在手中感受着那把刀的重量。
    刀柄和刀鞘都是暗红色的,和常见的蒙德武器不同,这把刀更加偏向于稻妻的风格,刀身狭长。
    他拔出刀刃,一阵清脆的响声之下,刀身映射着暗光。
    能够看出来,这是一把好刀。
    上面有着暗红色的纹路,整个刀身呈暗银色。
    这让江蓠想到了一把存在于历史中的名刀。
    “这把刀有名字吗?”
    “暂时还没有,我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合适。”舒茨摇了摇头。
    “那就叫它村正吧,伊势千子村正。”江蓠举起刀,刀身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映射出他的面容。
    “伊势千子村正?”
    “没错,虽然我无法仔细地解释,但我觉得它就应该叫这个名字。”
    传闻中,伊势千子村正杀人一千就会自动进阶成为另一把刀——妖刀村雨。
    据说村雨在斩杀敌人之后,刀身会凝结空气中的水汽为露珠,从而清洗刀刃上的血迹,因此得名。
    “那就叫这个名字好了!”舒茨稍微思考了一下,表露出惊喜,“虽然不是很懂这个名字的寓意,但是听起来很不错!”
    “是吧。”江蓠笑了笑。
    “村正…”影突然说,“这把刀应该不是蒙德的风格吧。”
    “没错,我曾经见过稻妻的武士们所使用的武器,我觉得那样的刀比起庞大的重型武器和长枪,更加具有灵活性,所以就想打造一把那样的刀出来。”舒茨说。
    “虽然我不懂,不过感觉会是很厉害的刀呢。”派蒙发表了外行人的看法。
    “你的这把刀,完全不比瓦格纳打造的差。”江蓠顿了顿,“所以你大可以有自信一点,我相信瓦格纳不让你参与那些订单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想给你更多时间吧。”
    “是…这样吗?”舒茨的眼神还是有些失落,就好像一个孩子做了一件自认为了不起的事,渴望得到老师的认可,但是等到的却是一顿责骂。
    “当然。”江蓠笑着,“对了,今天瓦格纳先生在家吗?”
    说到这里,舒茨突然沉默了一下。
    这段沉默让江蓠眉头微皱。
    “他在,是吗?”
    舒茨抬头看向江蓠,缓缓点头,“我今早去瓦格纳先生家找他,那时候他应该是在的,但是现在就不知道了。”
    “请带我们去一趟!”
    ……
    舒茨带着三人来到了瓦格纳的家门前。
    站在那里,舒茨突然犹豫了。
    他今早来到这里,听到了屋里传来敲打金属的声音,他想进去,但还是退缩了。
    那个时候他在想,要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瓦格纳先生?
    异日重逢,我该以何见你?以沉默、以泪水,还是以刀锋?
    “别想太多,我们只是来见一见瓦格纳先生而已。”江蓠看出了舒茨的犹豫,上前把手搭在他肩上,轻声安慰。
    “嗯。”舒茨缓缓点头,眼中的迷茫消散大半。
    他走上前去,此刻已经听不到屋里传出的锻造声响。
    他终于敲响了门。
    “瓦格纳先生,是我,我是舒茨。”
    几秒钟后,屋里传出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听到回答,舒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推开了门。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看不出富裕的痕迹,角落里摆放着很多锻造用的工具。
    有些东西江蓠从未见过,也叫不出名字。
    大厅里没见到瓦格纳的身影,一直跟着舒茨进了内屋,才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人在挥汗如雨。
    那就是瓦格纳了,和游戏中的形象差不多,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留着胡子。
    他正在进行着工作,屋里灯光明亮,炉子里的火烧得很旺。
    派蒙第一次进到铁匠的工作室,内心十分好奇,控制不住地张望四周,发出阵阵低声的感叹。
    屋内的温度比起外面似乎要高出不少,但是瓦格纳似乎没感觉,手上的工作一刻未停。
    【作者题外话】:异日重逢,我该以何见你?以沉默、以泪水,还是以刀锋?——特别说明,这句话出自小说《龙族》,作者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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