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兴的太子爷正坐在张瑶的房间里,但周围的人却只剩下了三个,分别是他的女伴、圈内知名大x逼左丹双和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熟人。
    加上他,刚好四个。
    四个人坐在方桌前,每人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一个小瓷碟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这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去什么地方了。
    周围的环境忽明忽暗,整个世界都变得迷迷蒙蒙,所有的色彩都像是透过一层奇怪的玻璃透镜似的,显得昏黄幽暗。
    如果说其他人所看到的地方是个逼真的鬼屋,那么他们这四个人所处的就是一个真实但又不那么真实的环境。
    “我记得突然天就黑了。”
    左丹双坐在那看着自己手指下方的瓷碟,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围:“其他人呢?黄少,咋回事啊?”
    鼎兴太子爷听到他的话,却也是一脸迷茫,因为他遭遇的东西和左丹双没有区别,他最后的记忆是在警告那个烦人的朱珍珍,然后自己就突然坐在这个小桌子前。
    手上的手表指向的是下午五点四十,但外头却已经有一种深夜的感觉,原本热闹的城市现在只有零星的路灯还在亮着,宽阔的马路上的却是一辆车都看不见。
    这在一个崇尚夜文化的都市里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场的诸位都是大玩家,并没有人见过如此寂寥的城市。
    “咱们是在玩碟仙对吧……”左丹双突然又问了一句:“我好像听说过,说玩碟仙不送走不能停下,可谁知道该怎么送啊?”
    这个鼓噪的家伙不停的说话,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形成一种很诡异的混响,这让本就诡异的气氛更加不正常了起来。
    “黄少,你说句话啊。”
    “闭嘴。”鼎兴太子爷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在往下流淌,因为他刚才就尝试想要把手指从瓷碟上拿开,但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而周围还若有似无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晃动,甚至他隐约还能听到一些阴森森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但左丹双这傻批却好像并没有任何感觉,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真的是让人难以忍受。
    “我尿急。”左丹双突然起身,手也顺势从瓷碟上放了开来,然后径直的就走到了卫生间里。
    这一下被他剩下的三个人心当场就凉了半截,而正应了那句老话,怕什么就来什么,在猪队友的加持之下,他们手底下的瓷碟应声而碎。
    接着屋里的灯呼的一声全部都熄灭掉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在场三个人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他们不敢动弹,这里头最冷静的黄少此刻突然开口说道:“左丹双上厕所去了,我们这里应该是三个人对吧。”
    “嗯……”他的女伴在黑暗中应了一下,但她却继续声音颤抖的说道:“可我觉得有四个……”
    其实黄少爷也有这样的感觉,明明那个顶级傻子已经离开了,但在他们身边却仍有第四个气息存在。
    可他们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提,直到卫生间的冲水声响过之后,左丹双大大咧咧的走了回来,他一看这里这么黑,就连忙拿出手机打开了电筒:“咋?你们看着还挺紧张的。”
    左丹双拿着明晃晃的手机在他们每个人脸上晃了一圈,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已经破碎的瓷碟,突然就惊叫了起来:“你们怎么把这玩意打碎了!听说这东西一碎就有厉鬼索命!”
    他的一惊一乍让其他几人更是心惊肉跳,但他自己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从领口拽出一块玉:“不过我不怕,我这块玉开过光的,去年在五台山玩的时候,一个道士说我这两年有血光之灾,专门卖了一块玉给我,真有什么我保护你们!”
    他到现在仍然在严格践行他圈内第一大x逼的行为准则,在此时此刻还是没有一丁点危机感和紧迫感,甚至咋咋呼呼的在那喊着有什么脏东西冲他来。
    有了这猪队友,其他人的心理压力更加大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房间的窗帘开始无风而动,飘飘忽忽的样子像极了有一个人正从窗前经过。
    可偏偏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左丹双却好像没看到一般,扔在那拍着胸脯高声嚷嚷着有事冲他来。
    突然,黄少爷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耳畔是多了一道呼吸声,而那呼吸带来的冰冷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浑身上下汗毛直立。
    他用颤抖的声音小声的问对面的女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肩膀上?”
    女伴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去,但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她像松了口气一般的摇了摇头,但下一秒钟,就在黄少爷的脑袋后头慢慢挪出了一张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带着诡异而僵硬的笑容,还有一只手也慢慢抚上了黄少爷的脸。
    看到这一幕,他的女伴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毯用力往后挪着,直到撞到了墙才算是停了下来。
    看到女伴的神情,黄少爷即便是再迟钝也知道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表情开始扭曲,坐在那里浑身上下也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到底有什么……你们说啊!”
    黄少坐在那里浑身颤抖着质问,他只能感觉到有东西但却完全看不到到底是什么,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甚至远比真切看到了什么还要恐怖。
    但不问还好,这一问出口,他的女伴和那个不太熟的朋友两人竟是拔腿就跑,转瞬就跑不见了踪影。
    “左丹双!!!”
    黄少爷大声喊了起来,左丹双也很利落的回了一声,然后匆匆跑到了他面前:“怎么了?他们人呢?”
    “快快快……我身上有东西!”
    左丹双上下拿出手机照了照,脸上却是一脸迷茫的问道:“没有啊。”
    “有!”
    “真没有,不信我给你拍照你自己看。”左丹双拿出手机对准黄少爷咔嚓就是一张,然后将照片拿到了黄少爷面前:“你看。”
    照片里呈现出来的只有黄少一人坐在那,他的表情扭曲的很,但真切是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东西。
    可他的感觉不会撒谎,他真的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存在……
    恐惧感随着清晰的触感愈发的明显,那种明明看不见但侵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几乎快要呈现出歇斯底里了。
    “没事,黄哥,我在这陪你。以前家里人给我算过命的,我命里带正,诸邪不侵。”
    但黄少显然听不进他放屁了,因为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开始起了奇怪的变化,所有的东西都开始逐渐变得陈旧,龟裂的墙壁、布满尘土的家具和残破的摆设,加上他耳边不断传来的呼唤声和让他身体无法动弹的恐惧,他现在真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但在另外一边,小张哥正坐在茶几边,对面则是屋子的主人张瑶,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进入到“他心”之境里的人,两人坐在那喝着茶,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两排陷入沉睡的“朋友”,看样子多少还有点吓人。
    “其实阴阳眼也没有什么问题,通常有阴阳眼的人都有超过普通人的灵觉和灵力,你只要稍微加以利用,绝大部分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是对你没办法的。”小张哥缓缓说道:“恐惧基本都来自于未知和火力不足。”
    张瑶抬头看着小张哥,仔细组织了一番言语之后才开口道:“你既然是个术士,为什么还会在珍珍的公司里上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个更好的工作,这方面我还是有点人脉的。”
    小张哥摇头笑了起来:“我在意的不是工作的好坏,主要还是因为……我有点不太会形容,反正就是因为我丢了十年,我想要把这十年补回来。”
    “我明白了。”张瑶点头,然后给小张哥续了一杯茶:“那我就不再废话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愿意让我知道你的身份呢?”
    小张哥仍然是笑,上下打量着张瑶后说道:“因为你是个精神病人啊。”
    张瑶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张哥,然后突然捂着嘴就笑了起来。
    等笑够之后,她回头看向那些还在沉睡的朋友们:“那我这些朋友你怎么解释?”
    小张哥从怀中掏出一盘檀香,慢条斯理的点了起来。张瑶用手扇了扇:“好香啊。”
    “嗯,就说是一个江湖术士给大家准备的惊喜吧。”
    张瑶抿嘴笑了起来,她刚才也是切身体验过了一把,能知道那种沉浸式的刺激到底有多带劲。不过她倒是多少有点担心过度的惊吓会不会对她的朋友们产生永久性的精神创伤。
    他心之境里的事情还在继续,那种恐惧的刺激让除了黄少之外的人都很是带劲,唯独黄少体验的可是真的濒死体验,他完全沉浸在那种纯粹的精神恐惧之中,时时刻刻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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