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入药,原本是老爷来放血,但念及他年事已高,所以就由我来代劳了。”
    听完凤别云不断乾呕着,恨不得将喝下去的血液给吐出来,然而咳了半天愣是没吐个东西,这都忘了古代医疗落后所以有一堆岐黄疗法,她开始害怕自己在眼瞎时喝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处女血、人肉、童子尿、牛眼泪、加持过的粪,她扶着作痛的额头:“除了人血外,我还有喝过什么?”
    李玄贞拍着凤别云的背为她顺气,他猜测出凤别云心里所想:“小姐莫要担心,都是些正经方子,这只是最后手段罢了。”
    凤别云心理倒是好受了些,这才有间心关注李玄贞的状况,她摸着纱布说道:“所以你放了多少血?”
    “小半碗而已。”
    凤别云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碗碎片,这碗看起来可不小,李玄贞的脸这会都惨白成这样,再来药汁非常浓稠,李玄贞肯定放很多血,她该是感动还是吐槽,某种程度来说李玄贞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已经开始有心理负担:“李玄贞你别对我这么好。”
    李玄贞半身往前,悄然地往床榻上靠近拥抱凤别云,黏腻缱绻且真炽:“我只有小姐了,不对您好,那么我该对谁好?”
    “我”凤别云语塞,向来自持的理智高墙,突然被李玄真撞了条裂缝,愧疚开始席捲而来,她本以为自己坚若磐石,但究竟还是入戏太深,不知不觉间她活成了“凤别云”,不再虚伪,活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将这里当作虚构的世界?
    垂在两侧的手抚上李玄真的后背,回应这个沉重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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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贞吻了她的侧颈,相拥的两人就像一对深爱着彼此的两人,可彼此的内心却不如表面平和,皆是痛苦煎熬着,一人想靠近、一人想逃离。
    “李玄贞我”她本想说什么,李玄贞却是突然将全身力气堆在她身上,凤别云拍打着李玄贞,却见他没有反应,浑身都在冒着冷汗,手脚异常冰冷,呼吸也很急促,她扯了被子盖在李玄贞身上对这外面叫唤道:“小荷,快请大夫来!”
    凤别云的声音太过紧张,吓得小荷忘记问小姐发生什么事,只顾答应,正要跑起来却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她哀号了下忍着痛意又爬起来跑向大夫歇息的厢房。
    老大夫以为是凤别云喝下他的秘药发生什么事提着药箱急急忙忙操着他的老骨头奔向凤别云房间,刚进门却见凤别云看着自己,想必药是起作用了,见此他松了一口气,又见那个放血的侍从躺在凤别云床上,老大夫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大户人家私通侍从的肮脏之事不足以让他惊讶,他理了自己的衣服平稳走到凤别云床前问道:“小姐可有那里感到不适?”
    凤别云拍拍昏迷中的李玄贞说道:“大夫李玄贞晕倒了。”
    老大夫听到侍卫的名字异常震惊,区区贾商之家竟然将摄政王之子当作下人来使唤,虽说李玄贞是庶子,但这要是被京城的摄政王知晓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老大夫并不知晓,李玄贞并非为了联姻来凤家,而是被凤呈祥以高价向摄政王所买来的“货品”。
    凤别云见老大夫没有反应,再叫了一声:“大夫?”
    “啊这”老大夫这才回魂,他倾身简单看了下李玄贞:“回小姐,李公子不过是失血过多,他底子好不会有什么事,只药这几天多吃些补充气血的食材方可。”
    凤别云用袖子擦着李玄贞的冷汗:“大夫,李玄贞到底放了多少?”
    “这我也不清楚,汤药的配方是叁盅血配一杯水熬製而成,放血的量要看当初水量多少而定。”
    凤别云稍微比划了瓷碗的大小:“若熬出来大约是这个量呢?”
    老大夫倒吸一口气,连忙转头对小荷说到:“快、快去叫我的药童拿我珍藏的老蔘过来,还有草木灰!”
    又见老大夫从药箱拿出一包银针,叁两下像是变术法似的扎在李玄贞身上,他掀开被子,李玄贞的左手纱布网不住渗出的血液,床上被染出大片鲜红,愣是凤别云也吓得倒吸一口气。
    老大夫用着凝重的神情说道:“那个药量所放的血足以致死。”
    凤别云尚在震惊,她看着大夫给李玄贞含了蔘片,揭开手上的纱布,左手腕似乎是因为血液凝结太快,于是李玄贞自残式的一刀皆一刀反复割着,只愿为她熬上一碗药,兴许李玄贞是担心自己将药吐掉,所以才特别熬多了。
    老大夫处理完之后,摇头摸着花白的鬍鬚说道:“能做的都做了,剩下便是听天由命。”说完老大夫就退下了。
    李玄贞的脸色是越发难看,她无助地看着四周期待黑框跳出个提示,告诉她李玄贞不会死亡,就像她当初被打捞起来那样。
    然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死亡提示都没有。
    这次她不能说服自己李玄贞有主角之力,所以不会死,从上次的死亡倒数,她了解到无论李玄贞有多万能终究只是一具凡人之身“终究会死”。
    凤别云是第一次看见男频文以这么智障的理由陷入濒死,她捧着脸颊非常崩溃:“李玄贞你这个智障。”
    这种对方面临濒死却无能为力的既视感令凤别云非常痛苦,这就是那天李玄贞哭红眼的感觉吗?
    她摸上脸颊,早已湿润一片,身体不由自主流泪着,她不可思议看着手掌上的晶莹,然后她嘴上牵起勉强的笑意,试图逃避着自己因“李玄贞这个角色”会可能死而造成的负面情绪,结果却演变成凤别云又笑又哭像着疯子似说道:“李玄贞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会笑你一辈子的。”
    太沉重了,李玄贞对她太好,好到她无法再继续骗自己说李玄贞只是一个“虚构角色”。
    他万一就这么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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