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们一早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冷眼旁观的烈,欲言又止,几次叁番后方启口:“我劝你不要去试了!不会有结果的!”
    北宫晧没有回应,背上了野外装备包,拉起一旁仍在啃面包的妹妹,就想出发。
    “让他们去吧!”Sofia擦了擦手中的碗,平静回了句。
    两人走到门边,却和来人碰了正着。
    来人是一个拥有浓密黑发的俊俏东方男子,看不出年纪,举手投足却是浑然天成的风流,而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正上下打量着他俩,仿佛很有趣似的,吃吃笑开。
    “哎?真的来了啊!不错不错!”他倚门而立,不给人留路走。
    “你怎么来了?彬好些了没?”烈问。
    来人摇了摇头,垂下眸答:“还是老样子。”语气明显消沉下去。
    “那还不回去陪他?”烈又说。
    “是他让我来的。”来人抬眸,此番却是锐光闪闪,半分戏谑都无。
    “让你来干嘛?”
    “应该是想看看北宫月的……”
    “阿厉!”名唤厉的没说完,夫妻两人同声喝止。
    北宫晧唇抿成了一条严酷的线,而握紧妹妹的手,手心控制不住般渗出汗来。
    厉望向他们的眼神又变得随性起来,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说不想来,彬偏要我来,北宫晧?”他指指对面站着的人。
    “嗯!”答的霸气,带着丝沉然的警惕。
    “你有没有脑子?”
    “……”这回,北宫晧黑眸暗沉,嘴角浮现一丝阴狠暗色。
    厉又指了指他身边一头雾水的北宫朦,调笑着开口:“如果她想,不需要你这么老远走一趟,所以,你是傻呢?还是蠢呢?”
    “不关你的事!”北宫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对对方的挑衅已一忍再忍,此时立即拉着妹妹,就想夺门而出。
    意外地,门边的男子竟也不挡,做了个“请”的姿势,顺势送他二人离去。
    他们离开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便是:“你不该拉上她的。”
    依然坚定走远。
    厉看着被拉扯着却频频回首望向的他少女,无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样子像,脾气却一点不像。”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烈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也望着消失在草甸中的两小点,叹了一声。
    “也许Michael心情好,饶了他。”厉笑着说。
    “但愿那小子运气好吧!你还是赶紧回彬那边去吧!你说服他了吗?”
    “没有!固执的很!”无奈的语气,还深深叹了口气。
    “时间不多了……”
    “是啊!可是你知道,要像当年Michael那样,要有多幸运!”
    “这么多年,NFP技术也成熟了,之前几次试验不都很好吗……”
    “彬说,不想逆天而为,你知道我有多无奈的!”厉翻了翻白眼,仍是无可奈何的口气。
    两个老熟人边聊,边关上了门。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烦恼,别人家的,还是不管为妙。
    **
    兄妹两走出草甸,走入了一片原始丛林中。
    “哥哥,我们去哪?”北宫朦终于开口问。
    “去找她!”他低着头,答得很是冷漠,厉的那番话确实狠狠打击了他,不想殃及池鱼,他一直表现的很克制。
    “可我觉得你并不知道去哪里找姑姑!”北宫朦挣脱了他的手,站定,睁着纯真的大眼望着哥哥。
    “阿朦,你知道吗?”他反问,语气冰冷。
    北宫朦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她说:“走这边……”
    他们顺着溪水溯溪而上,走着走着,天光将近,走了一天,仍是漫无目的。
    一路上,北宫朦偶尔会无聊哼上几首流行歌曲,而北宫晧从始至终都是沉默。
    “哥哥,天快黑了,我们就在这棵树下修整吧?明天继续?”笑颜如花,她的精神似乎很不错。
    北宫晧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株可能有千年的老树,冠盖遮天,枝叶繁茂,而茂盛粗壮的根系在树下形成了一小片干净的根床,没有太多杂草野花,意外的干净,正好供两人休息,而且不远处就有水源,是一个不错的营地。
    他默许,放下背包拿出干粮和睡袋,又在根床下用苔藓和树枝升起篝火。
    黑夜渐渐来临。
    他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哼着小曲在溪水里洗漱的妹妹,对她这样胆小的,般若岛仿佛不存在危险,而他们也仿佛只是在野营,她适应得好到不可思议。
    而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哥哥……”湿着长发的妹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蒙着脸,做了个夸张的姿势,想要吓他。
    北宫晧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别说对峙,在找到要找的人之前,他们随时可能迷失在这片丛林里,再也回不去,因为这片丛林可以屏蔽一切现代仪器,唯一能用的,只有指南针。
    而这一天走下来……北宫晧蹙眉,隐约开始担心。
    但是他的胞妹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她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和他并排坐到根床的边缘,一手拿起干粮啃,一手从自己的包里扒拉出一本书来,就着火光,她靠向哥哥的肩头,看着明暗的书页,轻声读了出来:“有些事明知道行不通,可是咱们还是要做。但是,有自知之明并不能影响或改变事情的结局,对吗?咱们制造了自己的荆棘丛,而且从不停下来计算其代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诉自己,这是非常值得的……”
    从来不计算代价,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煎熬,并告诉自己,是非常值得的。
    北宫晧身子颤了颤,侧过眸,看到的是一本旧到发黄的书,名字叫《荆棘鸟》。
    妹妹躲在那本书后面,继续若有似无嘟囔着:“回忆就是这样的,即使是那些充满深情厚爱的回忆也概莫能外,好像脑子里有一种无意识的愈合过程,尽管我们曾痛下决心永勿忘,但它依然能使创伤愈合。
    永勿忘,但它依然能使创伤愈合……
    是讽刺还是赞许?是执着还是放弃?
    胸中燃起无望暗火,他再也忍不住扯下了那本书,可妹妹通透闪亮的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彷如不知,懵懂诱人。
    “阿朦……这是你的心意?”
    北宫朦偏了偏头,思考了一下,才露出淡淡笑意,不置可否。
    她换了跪爬的姿势探向他,轻轻吻住他的下唇,呓语道:“哥哥,入我!”
    四周是夏虫窸窸窣窣的朗声鸣叫,入夜后空气中漂浮起水雾和幽兰色的萤火虫微光,照得妹妹的脸诱惑难明。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自己幻听了,但妹妹的眼神此时却带上了迷蒙的祈求,确实没会错意!
    但他却微微推开她,撇过脸去。
    北宫朦不依不饶又追了过来,这次,吻住了他的整个唇,小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伸了进去,搅动了一番才离开,又持了他的手,探进乳房,揉蹭起来。
    他其实完全可以再次推开的,可是他发现自己不想,他想的,可笑的,和她一样,正是好好做一场爱。
    于是半跪起身,扶起她的头,从上到下给了她一个重重的,带着丝蹂躏的吻。
    北宫朦乖巧地转了个身,沉下腰,翘起臀,等待他的进入。
    “继续念给我听。”他这样说着,又将书放到她跟前,一手她撩起长发握在掌心,一手勾动身侧的火堆,瞬间温暖的火光将身下的女体照得影影憧憧曼妙无比,而四周悬浮着的,无数盏蓝色萤火虫小灯,又仿佛为她洁白细腻的皮肤披上了一层蓝色的面纱,他解开自己,对准妹妹那里,缓缓插了进去。
    两具肉体交迭在一起,就着篝火的明灭晃动着。
    他的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强壮的身躯却蹭着她娇弱的背,往复律动着,随着她支离破碎的朗诵,越来越用力……
    “这节奏……井然的闪动……就像永恒的上帝一样,万劫不变地闪着……嗯……啊!”
    身后紧密贴合着,一下一下干着她的哥哥,伏在她耳边命令:“继续!”
    “它们……好像结成了一张网,高悬在她的头顶上如此美丽动人……如此宁谧寂静……洞悉一切地探究着人们的灵魂……啊啊啊!”越念身体耸动的越快,配合书中美丽的词句,身体却在欲望中沉沦,她的眼前似乎真有那么一张网,渐渐包裹住了她和哥哥,让他们不能再分离,即便她尖叫着,挣扎着,最终却还是败下阵来。
    “还有呢?”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的男人问,挺了挺臀,又在刚刚到达顶峰的身体里画起圈来。
    ”星光一闪……就像……昆虫那宝石般的眼睛……在聚光灯下那样,变得晶莹剔透……星光一灭……就像有表情似地合上了眼睛。”她柔弱的喘着气,却仍然清晰读出了下一句,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阿朦……”身上的男人唤着,开始在她身体里翻腾着,很久,才抖索着停下来。
    “哥哥……”她将自己抽离,翻了个身,把强壮又脆弱的他拢入自己怀里。
    “我可能真的很笨吧?一直一直没能帮上你。”她望着苍穹黝黑的树顶,仿佛不经意般说。
    “不需要!阿朦,你只要知道我想我们在一起。”他将她搂紧几分,眸色却仍然浓稠到化不开。
    “像书里说的那样,我们的脑子里是有一种无意识的愈合过程,它确实能使所有的创伤弥合,如同你我所经历的,所以哥哥,放开好吗?”鼓起勇气,她回答得异常坚定。
    身上的男人颤了颤,最终低沉笑起来,是那种一听,就毛骨悚然的笑。
    这次,胆小的她却不畏惧,继续道:“那个男人说的对,其实是我……”
    这次却被北宫晧一口咬住了下唇,咬出了血滴,放开她,阴沉沉说:“不要说傻话!”
    北宫朦抹了抹唇上的血,从身侧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来,放到北宫晧的手心。
    “这是什么?”他的表情写满了诧异。
    北宫朦望着他,柔柔淡淡说:“和哥哥想的一样。”
    在打开的一刹那,阴沉的男人似被击中般身子不断颤抖着,低下头,让额发故意遮去了自己所有的表情。
    “哥哥,帮我戴上呀!”她这样娇娇唤着,将从他裤袋里掏出的小盒子打开,一颗温柔清亮的粉色钻戒跃然而出。
    “阿朦……”他的声音带上了鼻音。
    “我想让哥哥快乐,就如同哥哥想让我快乐一样!”
    “可是,没有她的指认,你的异能不会得到长老会的认可,你也不能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北宫晧抬起头,黑眸随着他渐渐加快的语速而星星点点亮起。
    “哥哥,不要!”她却打断了他。
    “为什么?”手掌握紧她送的钻戒,明明心意相通,却为何要拒绝?
    “我不想当什么巫女,我也不想……”避开他炽热的眼神,她说的却仍然很确定。
    “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他又郑重问了一次,字字问的仔细。
    北宫朦摇了摇头,却又鼓起勇气,一口作气说:“哥哥,今晚,以天为铺以地为席,还有这么多夏虫为我们作证,我想……嫁给你!”
    北宫晧愣住了,翕合的口就那样空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原来,她是想成为他的妻的。
    北宫朦又上前,大胆捧起他的颌,清浅缠绵的吻,一点点融化他暴躁的心。
    “哥哥,在这无人的地方,我是你的……新娘。”他们的眼睛彼此相望,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北宫晧微微挣脱了一点,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与妹妹深深吻上!
    她是对的,自己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本是想强人所难为他们的合法结合铺路,可她却出乎意料的更为透彻,他们是兄妹,相爱,本就不被世人允许,为什么要无望挣扎?明明有更适合他们的路,等着他们走下去!
    他又一次进入了她的身体,抱坐着,让她一边接受自己的爱抚,一边也抚慰着自己。
    身边的萤火虫围绕的越来越多,好似真的在为他们做一场不同寻常婚礼的见证。
    她的眼神在火光的晕染下愈发迷离,而他的,却更加闪耀。
    交颈项缠,头抵着头,为妹妹带上钻戒,背景是他们紧紧结合在一起的身体。
    “真好!”她开心笑起来,再次献上樱唇,痴痴摩挲着。
    **
    一个月后,四大家族,正德厅。
    气派的中式大厅被红色与喜气点缀着,宾客如云。
    这是一场婚礼,气派热闹的中式婚礼,被装饰的团花簇锦的观礼台上已经座无虚席,却只见新人双方父母寒暄着一批批的宾客,婚礼的主角新郎新娘,始终不见踪影。
    “找到没有?”北宫阳板着脸对着负责找人的下属发难。
    “没……”战战兢兢回了这样一句。
    北宫阳往往身侧为直系亲属留的座位,此时只有自己女儿的,仍然空置。
    微微叹了口气,正想交代,却听到门前人潮沸腾的声音。
    定睛一看,原来是主角登场,被人簇拥着往行礼台这边走着,新郎着一身黑西装,身材俊伟,形容倜傥,只是望向人群的眼神却有些阴冷戏谑,而他身边的新娘着中式吉服,金色凤冠流苏遮面,牵红的另一头却不是新郎,而是做男装打扮的另一飒爽女子。
    观礼台最前排的至亲一看到这样的景象各个反应均是不约而同的皱眉,女方父亲正想发难,却听北宫阳清了清嗓子,开口:“算了吧!小蕙从小长大的发小自然亲厚些,做伴娘,本无可厚非。”
    对方便顺杆而下,深深鞠躬唱了声:“是!”
    这时只听礼官令下,先是焚香鸣炮,又是纳吉采福,而那被簇拥着的新人似有些尴尬地对望着,僵硬地做出各种机械性的动作,却半分默契都无。
    只见那被称为“伴娘”的飒爽女子一旁看着,嘴角终露出个讥讽的笑来。
    仍是行的叁跪九拜的大礼,拜完高堂,礼冠唱礼成,那对新人脸上这才仿佛松了口气般,露出了从始至终唯一的笑容。
    **
    新人被一众人等送入洞房之后……
    “任务完成!”新娘压低声音,对新郎密语。
    新郎也笑道:“合作愉快!”
    “堂堂家族继承人要说话算数!”
    “当然!从此天各一方!”新郎同时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别过!”新娘笑颜如花,扯下繁重的首饰,打开后窗,利索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然,也许有人在夜色中等她。
    新郎则取了一支烟,点燃,一口一口静静抽着,耐心等待着。
    终于,门声响起叁下,他站起了身,理了理西装,才朝那侧走去。
    开门,将来人一把拉进门,熟悉的女体香笼罩了他。
    灯已灭,夜很长,洞房鸳鸯应成双。
    完
    **
    摆手,没了!
    《禁爱》相关的到此为止,我要去填《诛砂》了。
    兄妹俩没有找到月,月不会见他,因为知道他的目的,但是和当年将臣一样疯狂的明媒正娶自己妹妹估计能成为全族的大笑话,其实是会毁了他们的。
    另外北宫晧敢跑到般若岛来就是因为他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知道Michael是谁,也是他想拿来要挟月的筹码。
    北宫朦劝住他了,其实阿朦的感情比月复杂很多,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笨或者单纯,但我懒得写了,哈哈哈。
    说完了,我们《诛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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