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姜若悦下楼,刚要进入厨房,熬点粥,门铃就响了。
    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快递人员,手上抱着一束刺眼的白菊,姜若悦眯了眯眼。
    “你好,请问你是姜若悦女士吗?有人让我把这束花给你。”
    快递员也挺忐忑的,起初,他还以为这家有人过世,可到了看这气氛,哪有人过世,这白菊就是悼念过世的人的意思,这订花的人,到底在搞什么?
    “你好,花送到了,麻烦签收一下。”
    姜若悦没接快递员递过来的笔,而是看到花上的卡片,拿起打开了。
    “姜若悦,这是我好心送给你外婆的花,她老人家葬身寒冷的江底,太可怜了,因为我本来就是做慈善的,就捐一束花给她吧。”
    “小姐,麻烦签个字。”
    “小姐?可以签字了吗?”
    姜若悦倏然合上卡片,夺过那把花,扔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你给我赶紧走。”
    齐真这招,真是够狠,刺激她,在她伤口上撒盐。
    “这,小姐你这是……”
    姜若悦染满火的眸子,瞪向了他。
    快递员看她气得指尖都在颤抖,也不敢再找她签字了,咽了咽喉咙离开了。
    整整隔了五六分钟,姜若悦的内心才平复了一些,把那束花捡起来,扔进了最远的垃圾桶。
    站在垃圾桶边,姜若悦掏出了手机,给齐真打去了电话。
    “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有意思?”
    “能把你气得七窍生烟,当然有意思了,我都听快递员说了,你看到那束花,表情十分惊,喜。”
    姜若悦唇瓣都要咬出血来,“消费一个下落不明的老人,齐真,你会遭天谴的。”
    “呵,二十一世纪了,还这么迷信,或者,你搬个板凳坐着等我遭天谴的那一天。”
    姜若悦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体内那股怒气要冲到嗓子眼了。
    “你有病,我警告你,再敢诅咒我外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真只在那头哈哈笑了两声,就挂断了姜若悦的电话,意思表明,她才不会害怕你姜若悦。
    姜若悦捏着手机,走到秋千那坐下,手心都凉成冰块了。
    贺逸下楼来,就看到她坐在秋千上,像秋打的茄子。
    贺逸胸膛那抽了一下,快步过来,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
    “早上才起来,就没朝气,跟枯萎的花儿一样,这可不像你。”
    姜若悦扭开了头,没心思跟贺逸贫嘴。
    “你要饿了,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早饭还没做。”
    贺逸在她边上坐下,盯着她煞白的小脸,“在想外婆的事儿?”
    姜若悦垂眸,点点头。
    贺逸修长的指尖,穿入她的一头乌丝,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耐心的哄着。
    “你要知道,不管现在外婆在哪,她都不想看到你这样萎靡的样子。”
    姜若悦眼角发酸,低低的说着:“可一日找不到外婆,我就感觉她在某个冰冷的角落,受着万千痛苦,贺逸,我要坚持不住了。”
    也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一样。
    她说自己快坚持不住了,贺逸狭长的眼眸眯了一瞬后,把她的小脑袋揽到怀里。
    “不要胡思乱想,我再加派些人手,让他们把江面和江底都给我摸一遍,一定会找到外婆的。”
    姜若悦勉强点了点头,贺逸拿了电话,打给了戚云。
    “立马再派一批人,去参加搜救姜若悦的外婆。”
    他派这批人去,也只能表面上起安慰姜若悦的作用,在那边搜救的人手,他早就派充足了。
    听着贺逸打完电话,姜若悦卷翘的睫毛抬了抬,又有一批人派去找外婆了,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外婆了吧,她又短暂的怀了一丝希冀。
    她想也没想,就从他的胸膛口,支起脑袋来,脱口而出。
    “谢谢你,老公。”
    贺逸立马惩罚性的揪了一下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再跟我说一遍刚才的话?”
    跟他客气,只会把年纪轻轻的他气出高血压来。
    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贺逸手指间加重的力量,姜若悦疼得龇牙,抬手拍他的胳膊,“快放开,快放开,半边脸要揪落了。”
    贺逸这才松开了她。
    “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坚决不能跟我这么客气了,不然,有你受的。”
    跟他客气这事儿,他说了她无数次了,就是屡教不改,这次他确实是故意让她长个教训。
    啧,姜若悦揉了揉被他揪的地方,连续翻了几个小白眼,她不过是习惯性的跟人道谢,他这下手也太快,太疼了。
    见她还满含怨恨的瞪着他,手也可怜兮兮的捂住被揪的那,贺逸拉开她的手,仔细的看了看那处,是泛红了起来,恨铁不成钢道。
    “很疼吗?”
    “疼死了。”
    贺逸便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那处,“我揉揉。”
    姜若悦无情的拍开了他的手,“还揉,皮都要揉破了。”
    贺逸发现姜若悦渐渐有了生气,看来,当一个人陷入痛苦时,疼也是唤醒的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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