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邦把白璐带进会议室自带的休息室,递给她一杯绿茶和一块巧克力。
    转身,他进去开会了。会议上慷慨陈词。白璐知道,他在因陈楠裕的事,为她鸣不平。
    虽然言辞激烈,可最后,当领导式的人物出来打了圆场,会议也就平平淡淡地结束了。
    那件事情对于其他事外人来说,依然可以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地面对。
    生活里的多数悲哀就是如此。
    无论当事人遭受多大打击,旁观者只会将其看作无关痛痒的案例,在需要论述自身观点时引用一番,丝毫不顾当事人感情。
    听到隔壁陆续有人离场,白璐收拾收拾情绪,不想让金邦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和鼻子。
    他在门外,知道她不好受,等了半晌才敲门进去。故作无事。结束了,我们走吧。
    餐厅里,两人低头点菜。
    白璐因陈楠裕和办公室里的事,没什么胃口,反反复复看了菜单几次,只点了一杯泰式奶茶。
    点份冬阴功汤和炸虾饼好吗?你还想吃什么……就喝一杯奶茶吗?
    知道她是因为不开心的人和事才这样,金邦起身坐到她旁边,揽进怀里。乖乖再点份主食吧?不吃主食可不好……
    许是刚被侵犯的缘故,他这样紧搂着她,白璐莫名有些不自在。我都可以,你自己选吧……说着,作势想推开他。
    这里人好多好吵,我们打包回家吃吧?金邦环顾一周,一个孩子哭红了脖子,家长却能在一旁面不改色地吃吃喝喝。大无语。
    到家。白璐脱了外套,坐在进门换鞋的板凳上,小声道:我累了,想洗澡睡觉……你先吃吧……
    打开淋蓬头,白璐蹲在浴池里,捂脸哭出声。好不容易放下陈楠裕的事,现在又……现在又……
    金邦敲了敲浴室门,听到里面嗯声回应才打开。看她坐在池子里,从额头到鼻子,到处涨的红红。心疼得滴血。
    乖乖哭出来吧,哭出来……见她转过身去背对自己,金邦便顺势捂着额头,把她摁在胸口。
    另只手,握住肩膀的手,越抖越厉害。怀里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今晚若是不带她纾解开,很担心她会像之前一样,情绪随时失控。
    水慢慢注满浴缸。金邦俯身贴住她耳畔,小心问道:老师可以……可以陪你一起洗吗?
    坐进浴池的金邦规规矩矩,甚至一动不动。白璐碰到他腿间的时候,也没察觉异样。难得。
    抬手搓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下颌,慌乱间又碰到喉结。他身上怎么冷成这样?白璐在心里嘀咕,扭身看他。
    怎么啦?他也在搓头发,满头泡沫,像戴着白帽的蓝精灵。
    嗯……没事……他这样,挺滑稽的,可她笑不出来。
    擦完身体,吹完头发。白璐径直走进卧室。
    宝宝,菜热好了,吃点再睡吧……拉住胳膊的时候,金邦都担心扯断。一手便能握住的胳膊,瘦的不像话。
    跟他下楼,到餐桌旁,把炸虾饼泡进酸酸辣辣的冬阴功汤,再裹上一筷子炒河粉,一口塞嘴里,食欲被碳水满足。
    吃了一口半,白璐轻轻放下筷子,微微起身:我吃饱了。
    见她这样,金邦觉得她心里还是堵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远远地、默默跟着,看她刷完牙,拉起被子,钻进被窝。
    小小的身躯缩在床上,像一个安安静静的小玩偶。
    老师……我没事……就是不太饿……听他伫在门外,许久也不离开,白璐喃喃开口。明天……我会照常去学校的……没事……
    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我带你出去玩几天,散散心。还有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我一定会让王老师给你个说法,别怕。
    坐在床沿,金邦说了许多宽慰的话。白璐收了收不觉流出的眼泪,转身枕在他腿上。
    陈楠裕……回来了……是吗?
    应该是,我会搞清楚的。金邦狠狠咬牙,两人都听到了他嘴里充满攻击性的声音。
    没事……就算他回来了……我不在上课就在你办公室,大庭广众的,应该没关系。
    可谁心里有底呢?人心叵测,就不该放虎归山。
    还有不到七个月,乖乖忍一忍,大四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我们离开这块是非地,谁也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我们……
    说的动情,金邦俯下身,在她耳畔一吻。无意间看见她脖颈上的牙印。
    那个……那个畜生东西……心里腾腾腾的冒火。
    宝宝这里疼吗?手指微凉,碰到皮肤的时候,白璐惊得缩了缩脖子。
    唔……不疼……老师你手好冷……说着,她把他手拉到胸口捂着。
    老师不冷……宝宝……你心跳好快……他不能失控,起码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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