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任走了以后,苏乐望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徐志国,满脸堆笑的对老村长说:
    “老村长,您今年高寿啦?”
    “我今年七十岁周岁啦。”老村长听到有人问他的年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用手比划着说。
    “您身体可好呀?”
    “不行了,血压有点高,要天天吃药,年纪大了身体就都是毛病。”老村长摆摆手说。
    苏乐正想着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老村长倒是先问话了:
    “你们不是昨天来找李芸的吗?”
    “是呀,老村长,不过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哦,还有什么事呀?”
    “我们想了解一下以前村里五位孤寡老人的事。”苏乐说着话将自己的那份名单递给老村长看。
    老村长接过名单,嘴角有一些抽搐,放在距离自己眼睛很远的地方看了看说:
    “不行,人老了眼不行。我看不见,你说说吧,找谁?”
    “我们要找的人是徐老三、徐富贵、徐二贵、徐小花和徐大妮。”苏乐慢慢的将五个人的名字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老村长在听苏乐念到这五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明显的发生了变化。苏乐观察到老村长原来搭在沙发扶手外面的手有些发抖,他好像为了避免抖动的厉害,将两只手交叉的抱在一起。老村长的脸色开始变的发白,额头上有汗珠渗出。
    苏乐说完五人的名字,老村长呆立了片刻,用一种微微颤抖的声音问到:
    “你们找他们干吗?”
    “哦,老村长,我们只是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具体要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总之都是些统计数据的工作吧。”苏乐没有挑明他们的真实意图,而是说的尽量轻描淡写。
    “哦,是这样呀。”听了苏乐的话,老村长紧张的表情稍稍有些放松,他用手抹了一把额头汗珠。
    “老村长,你知道他们这几个人去哪里了吗?”
    “我记得去养老院了吧。”老村长的身音不大,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哪里的养老院?上面问他们的去向。”苏乐继续追问。
    老村长低头想了片刻,又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汗珠,然后慢慢的说:
    “我记得是在老村拆迁的时候,因为大家都要搬走,没人照顾他们。村里有人说干脆把他们送养老院去算了,在养老院里生活条件好。我们村里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送到哪个养老院去了?”
    “好像是送到长田县的一个养老院去了,不是我操办的,具体名称我不记得了。”老村长望着右上方的屋顶说。
    “那当时是谁送他们去的呢?”
    老村长想了好长一会儿,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说:
    “时间太长了,我不记得了。”
    “老村长,当初送他们去养老院的事,还有谁知道呀?”
    “村里人都知道吧,这是村里的大事,大家都知道。”老村长回答的时候好像有一些恍惚。
    “那具体是谁操办的呢?”苏乐又问。
    老村长这时开始手抖的厉害,身体坐在沙发里开始有些不自觉的抖动,苏乐一看赶紧问到:
    “老村长,您身体不舒服吗?”
    见到老村长有些不舒服,在厨房做饭的老伴也赶紧走过来问要不要吃点降血压的药。老村长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药盒,拿了一片药放在嘴里,接过老伴递过来的温水将药吃了下去。然后才对苏乐说:
    “没事,我可能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啦。”
    见到老村长的身体不好,苏乐他们于是就告辞出来。出门的时候还叮嘱老村长的老伴说,要是老村长的身体再不舒服,就赶紧给医院打电话。
    在回警局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鹏飞说:
    “我觉得这个老村长好像不太正常,开始的时候看着他身体挺好的,可我们一提那五位老人的事,他明显的状态就不对啦。”
    “对,我也看这个老头不太对劲。”刘冠开着车附和道。
    “从他的表现和肢体语言来看,他是在害怕什么。”苏乐说。
    “对,我看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刘冠说。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我看这个老村长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却不肯对我们说。”张鹏飞说。
    “他是当时的村长,却说送五位老人去养老院的事不是他操办的。”苏乐说。
    “对呀,这很矛盾,我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隐瞒不说。”张鹏飞说。
    “他不说不要紧,我想送五位来人去养老院这么大的事,肯定不止他一个人知道。”苏乐说。
    “可是村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养老院的具体地址。”张鹏飞说。
    “是不是我们没有找对人?”苏乐若有所思的说。
    “那我们再去找其他人了解情况?”张鹏飞问。
    “我们先回去查一下长田县的养老院吧,老村长说的长田县这个信息应该不会错,先看看从养老院那边能得到什么信息。”苏乐回答。
    “就是不知道长田县有多少个养老院。”刘冠开着车说。
    第二天一大早,刘冠接了苏乐和张鹏飞正往市局赶的时候,张鹏飞突然接到胡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胡队焦急的声音:
    “张警官,你们现在在哪里呀?”
    “胡队长,我们正在赶往市局的路上。”张鹏飞回答。
    “那好,你把电话给小刘。”胡队长说。
    张鹏飞闻言赶紧将电话给了正在开车的小刘。
    “小刘,你赶紧带张警官和苏警官从市局的应急通道进来,直接来二楼的会议室,大门口被人堵了。”
    “收到。”刘冠一脸疑惑的挂上电话,对苏乐他们说:
    “胡队说让我们从应急通道进去,直接去二楼会议室,大门口被人堵了。”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赌市警察局的大门。”苏乐和张鹏飞交换了一下眼色,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唉,我们贵安这边大多是山区,民风比较彪悍,村民们容易着急上火。堵政府大门的事儿时有发生,但是堵警察局大门的还真没听说过。”刘冠给苏乐他们解释道。
    “我听胡队长的意思,这事儿莫非和我们还有关系?”苏乐疑惑的问。
    “胡队没说,就说让我们赶紧去二楼会议室。”
    “那好吧,你开快点,我们赶紧过去。”张鹏飞催促道。
    贵安市警察局。苏乐他们三人刚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吵吵嚷嚷的动静。一个女人扯着哭腔大声叫嚷着:
    “把那三个警察交出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害死我爹的。”
    “本来身体好好的,警察到家里去一趟就不行啦,这事儿必须要说清楚。”一个男人粗野的身音响起。
    “你们别着急,先坐下喝口水,他们马上就到,让他们把经过说清楚”这是刑警队长胡建中的身音。
    “哎呀,我不活了,我那苦命的爹呀,你死的好冤呀!”女人继续大声的哭闹着。
    “我爹今年才70岁,为国家扛过枪,为村里辛苦了一辈子,这退休后还没享几年清福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没法接收这个结果!”男人也在高声叫喊着。
    “昨天的三位警察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先不要闹,他们马上就到。”胡建中继续安慰这两个人。
    苏乐他们听到这里,马上推门进入到会议室里面。胡建中看到他们进来,快步走过来说:
    “哎呀,你们总算来了,快来说说昨天的情况吧。”
    女人听到胡建中的话,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苏乐三人便扑了过来,嘴里喊着:
    “你们害死了我爹,我跟你们拼了!”
    胡建中粗壮的胳膊一伸把女人挡在身后,怒喝到:
    “发什么疯,这里是警察局。”
    这时那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也冲了过来,不分青红皂白,伸手抓向苏乐的衣领。苏乐见状豪不畏惧,身形不仅未退,反而上前一步,左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右手抓住男人的上臂,手上一使劲便将男人控制住。
    “大哥,别着急,有话咱们坐下来说。”苏乐面带笑容的控制着男人将其按在身后的椅子上。
    男人被苏乐控制着,手臂疼的他龇牙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跌坐在椅子上面。
    这时一个威严的身音在房间里响起,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做声的,贵安市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余俊说:
    “徐文亮、徐文娟,你们两个老实的坐下说话,如果你们再撒泼打诨,小心我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们。我们会让昨天的三位同志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他们在执法过程中有违法违纪现象,我们也将严惩不贷。”
    “好了,好了,大家别激动,都坐下来,有话好好说。这两位是徐家村老村长徐志国的儿子徐文亮和女儿徐文娟。”胡建中挥手示意苏乐他们三人坐下,向他们介绍了一男一女的身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先说说吧,一个人说。”苏乐他们坐下后,胡建中指着叫徐文亮和徐文娟的两人说。
    一男一女对望了一眼,徐文亮朝女的抬了抬下巴说:
    “二妹,你说说吧。”
    徐文娟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过胡建中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抽泣着说了昨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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