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叫你呢”
    双马尾身边的姑娘也扎着辫子,面容一样的姣好,重要的是年轻。
    “我不去~”
    被叫做小白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那边一眼,随后便低下头,捏着手里的茶杯,像是要捏碎了一般。
    而台球桌旁的几人这会儿也被黄干的话给逗笑了起来,纷纷指责他是两面派。
    “哥~要不要我陪你玩啊?”
    一个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听见这边的热闹笑着走了过来,同时嘴里跟黄干问了一句。
    黄干却是打了个冷颤,对着走近裴培撇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啊~”
    裴培依旧是用刚才的语气对着黄干说道:“你咋说话我跟你学呗~”
    “盒盒盒~~”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马俊等人笑出了大鹅声,他们就喜欢看着发小儿吃瘪。
    黄干没理会马俊等人的笑声,而是无奈地对裴培说道:“你还是我介绍来的呢,能不能别转脸儿就不认人了~”
    “呦~我哪儿敢啊!”
    裴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姑娘,对着黄干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黄哥,这后浪的劲儿是不是小了点儿,怎么瞅着刚从学校里出来啊~”
    “哎!这你就说对了!”
    黄干点了点裴培,随后抬手将她扒拉开,冲着姑娘们的方向招了招手道:“来,几位妹妹,给你们介绍一下院里的前辈!”
    几个姑娘见屋里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互相推委着不敢回应黄干,有的已经羞红了脸。
    “呵呵~高中,还没毕业呢”
    黄干见裴培撇着嘴,满脸的调侃意味,不由得解释了一句。
    可见裴培听了他的话面色又变成了鄙夷,苦笑着又补充道:“这回可是真妹妹!”
    “呵~我们都是假的,对吧~”
    裴培也不听黄干解释了,转身就走,留下黄干一人站在那看她也不是,看那些还在笑闹的妹妹们也不是。
    “哦~~~~”
    “哦~~~~”
    ……
    二楼正在玩桌球的哪个跟黄干不认识,而有了马俊等人的带头,这起哄和笑闹声瞬间就起来了。
    黄干“哈哈”大笑着跟屋里众人摆了摆手,一副好像受欢迎的模样,随后走到台球桌对应的沙发前茶几旁,端了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我说,你们耍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出来玩,就坐在这看西洋景儿呢是吧”
    “表姐夫,是你说出来玩的!”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姑娘见黄干这么说,不由得的嗔怪了他一句,随后又笑着看了同来的几个同学,对黄干说道:“我这还不是带着同学来给你撑场面,见世面来了嘛~”
    “我用你给我壮声势啊?!”
    黄干放下手里的茶杯,又从桌上抄起烟盒,目光扫过几个羞怯地偷看他的姑娘。
    眼睛扫描着,手里的动作不停,待嘴里冒了烟,扔下烟盒和火柴,嘴里对刚才跟他叫表姐夫的那个姑娘笑着摆手说道:“得了,你们愿意看就看着吧,想玩了就过来”。
    “我!……哼!”
    这姑娘刚想开口说话,却是见着表姐夫已经拿了球杆转回身去台子那边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气馁。
    “罗云,你姐夫是不是生气了啊?”
    “没有~”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姑娘瞥了台球桌那边的身影一眼,撅着嘴不满地说道:“他就是纯粹的看不上咱们几个豆芽菜罢了~!”
    “罗云,你……啥意思啊?”
    同来几个女同学见罗云这么说,不由得均是变了脸色,有人还不满地问出了口。
    罗云却是知道同学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她见屋里人这么多,也是不好意思了,起身凑到了几人身边,悄悄地说道:“没见刚才跟他搭茬儿那女的嘛,他们这些男人喜欢的都是)这样的~”
    “呀~”
    长条沙发一头坐着的姑娘见罗云一边悄悄解释着,一边在她自己胸口比划着,不由的大羞起来。
    其他几个姑娘见罗云这个样子也都是羞着闹红脸,嗔怪罗云啥都敢说。
    这些姑娘们都还是高中没毕业呢,闹起来也不管不顾的,惹得屋里人又看了过来。
    不过看也都是笑着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关注,有的也只是说了一句“青春真好”罢了。
    确实,俱乐部会员里面就没有年轻人,更没有像是那些姑娘一般岁数的男人,对这些小姑娘自然是不感冒的。
    即便是有喜欢的,也都不敢表露出来,让人家知道成啥了。
    且看带着这几个姑娘来的黄干吧,那是坐都不敢坐下的,连开玩笑都不敢。
    十六七岁的样子,可不就应该是风华正茂,巧笑嫣然的模样嘛。
    会员们喜欢的,也敢开玩笑的,应该就是在二楼做服务管理工作的服务员了。
    比如今天负责二楼服务工作的裴培,跟屋里正在玩台球的这些人都已经能说的上话了。
    说是服务员,服务的动作和语言倒是没有那么的刻板,笑闹两句,无伤大雅,倒显得气氛融洽了。
    她本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家里又有些关系,对人情世故早就耳濡目染了,处理这种级别的服务工作还不是轻松。
    虽然裴培看着面色有些冷,但嘴里的话也是崩人,可有好这一口儿的,就爱逗她玩。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她的脾气了,开一些玩笑也都随意了。
    “呦~妹子,你怎么知道我们渴了~”
    “我还知道您输冒烟儿了呢!”
    裴培抿了抿嘴,挑眉怼了搭茬儿那人一句,端着手里的果盘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角落里的那桌。
    “哎~我可没要果盘啊!”
    “我帮你要的~”
    裴培这嘴皮子也是利索,黄干刚问完,她这话就给回了过去。
    看着围着沙发坐的姑娘们,裴培将手里的果盘放在了茶几上。
    “坐着怪没意思的,吃点儿水果,屋里的烟呛嗓子”
    罗云等人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这个穿着漂亮制服的姐姐,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果盘,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了。
    她们也是第一次来,根本不认识这个敢跟表姐夫闹的服务员。
    这果盘也是让她们惊讶的一个原因,盘子不小,里面有好几样水果呢,都是洗好的,瓜果更都是切开码好的样式,显得很是水灵诱人。
    黄干将球杆靠在了桌台上,走过来给罗云几人介绍道:“这也是咱们院里的,你们叫裴姐”。
    说完又对着几人介绍道:“这是幼芳的表妹,以及她的高中同学们,非要跟我出来玩儿”。
    “裴姐好~”
    “裴姐好~”
    ……
    罗云她们还是有些拘谨,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跟陌生的人认识。
    黄干见着几人打招呼,便笑着摆了摆手,道:“刚才给你们介绍前辈你们还扭扭捏捏的,多跟你们裴姐学着点,这交际也是一种学问”。
    罗云等人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黄干,又把目光看向了给众人分水果的裴培。
    黄干是什么身份,刚才罗云已经给她们说了,那是大院里孩子们的尖子。
    也不是没有更出息的,只是这大院涵盖的孩子们多了,分了那么多个院儿,各自也都不认识和了解。
    除非像是今天这样,有互相认识的亲戚,或者朋友介绍,才能认识别的院里的人。
    罗云和她们一样,都是l院的,黄干这些人是司院的,比她们大了好多。
    听罗云介绍她表姐夫,随意流露出来的骄傲也证明了这些人的优秀。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们也不会被罗云邀请就跟着来“见世面”了。
    这些人里应该就属周小白的父亲职务高了,其他人也都跟罗云一样,被这些“榜样”话里流露出来的“峥嵘”所吸引,一心想要看看“榜样”们都是玩的啥。
    上车的时候是忐忑的,进院的时候是惊讶的,上楼的时候是迷茫的,坐在这里的时候是无聊的,榜样们就玩这个?
    好在是有了新花样,不然她们只能尴尬地缩在一起自顾自地玩笑着。
    “不用客气,黄哥请客,多吃点儿”
    裴培没接黄干的话,倒是把请客的事落在了黄干的头上。
    黄干好笑地说道:“我可没说请客啊,是你自己端来的”。
    “是啊,我帮你请客了~”
    裴培跟黄干对视了一眼,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嘴里又对着几个姑娘摆手道:“坐下吃,别弄哪都是”。
    罗云几人看了吃瘪的黄干一眼,偷笑着坐了下来。
    黄干故作生气地从果盘里抽走一条哈密瓜,一边往回走,一边嘴里嘟囔道:“今天这亏吃的可真冤!我用你帮我请客了!”
    裴培没理会黄干的“抱怨”,转头看向了几个有些拘谨的姑娘,微笑道:“慢慢吃,黄哥跟你们开玩笑呢”。
    “谢谢裴姐”
    罗云嘴倒是甜,也会说,手里拿着西瓜,笑眯着眼睛说道:“刚才我们是不好意思,您别见怪啊~”
    裴培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打量着几个姑娘,问道:“你们都还在上学?”
    “嗯,八中的”
    罗云吃着西瓜,回答道:“高中,这不是没课了嘛,正好遇见我表姐夫了”。
    裴培从茶几上拿了纸巾递给她,笑问道:“没课怎么办?一直等着?”
    “老师说得等等”
    罗云可能因为黄干在这边的原因,显得很是能说,也不怕裴培的样子,道:“不过说这个的老师被……”
    “罗云!”
    坐在长条沙发一端的周小白见罗云口无遮拦的模样,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罗云愣愣地看了周小白一眼,随后“哦”了一声,再看裴培的时候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头吃起了西瓜。
    “你叫什么名字?”
    裴培没在意罗云和那个姑娘的互动,微笑着问了刚才出言提醒罗云的姑娘。
    能在这种陌生环境下保持清醒和警惕的,看着精明干练,很有范儿的样子。
    “周小白”
    抿了抿嘴,将嘴里的葡萄吃了,周小白这才回了裴培的问题,而后看了裴培一眼,又低下了头。
    还没正式接触社会的姑娘,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虽然努力表现的聪明一些,但还是难掩没自信,不成熟。
    裴培倒不是不相信黄干的话,来这边打探什么,她能从这些姑娘们的眼神中看出清澈而又愚蠢的目光,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她也不相信黄干会跟这些姑娘们有什么,年龄是一方面,阅历也是一方面,成熟的男人不会招惹这些不成熟的小姑娘。
    倒也不是说裴培就觉得自己现在成熟了,或者说阅历丰富了,只是她懂得了取舍和畏惧。
    正因为她懂得了这两样,才会有她们跟黄干等人的相识和相处。
    有点儿复杂,但也简单,就是人家根本没想玩真的,纯粹的花边和点缀而已。
    “来,再尝尝这西瓜”
    ——
    “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想多了~”
    “你就是在骗我!”
    ……
    李学武一下车就被娄姐的眼神威胁着跟来了管理处,而一进门就被娄姐一把抓住了脖领子怼在了墙上。
    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李学武呢,更没有人敢这么跟李学武说话呢。
    但是娄姐敢,她现在恨不得吃了李学武。
    李学武低头看了看使劲举着手,抓着他脖领子踮着脚装凶狠的娄姐,无奈地往下蹲了蹲身子。
    娄姐被李学武的动作弄的一愣,随即表情更加的凶狠,抓着李学武脖领子的手也使劲儿怼了一下,怒道:“你嫌弃我!”
    “呵呵~”
    李学武弓着步,腰马合一,神态无辜地看着娄姐说道:“你误会我了,冤枉死我了~”
    “我真想弄死你!”
    娄姐即便是凶,那也是奶凶奶凶的,她根本就不是个厉害的个性,更不是个能算计人的主儿。
    只是这会儿觉得被骗的狠了,所以才报复李学武的。
    李学武伸手将办公室门扒拉着关了,随后双手一捞,将娄姐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
    “我咬你了!”
    “你放手!”
    李学武抱着使劲儿闹腾的娄姐到了沙发边上,在放她下来的时候还被踢了几脚。
    “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呢~”
    李学武按住了要起身的娄姐,笑着说道:“有话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的嘛”。
    “好好说是吧?!”
    娄姐挣扎不过李学武,只能坐着,不过还是使劲儿推开了李学武的大手。
    “你跟我解释解释,为啥我这一直没有动静,你……”
    娄姐想说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儿了,看着李学武的样子又说不出来了,只能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唉~我能说什么!”
    李学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没问题,我也没问题,可就一直都没有,我有什么办法”。
    说完他也是遗憾地看了看娄姐道:“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懂,我又没学过医”。
    “我们家全是医生,可我敢跟谁去打听这个知识去?”
    “不过我想了,总有些个别原因是咱们不知道的”
    李学武伸手拍了拍娄姐的腿,道:“三年怀不上,冷不丁出来个大胖小子的也是有的”。
    娄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直怀不上她也着急,怀疑李学武的同时她也去问了大夫。
    可大夫也说了,夫妻两个都没问题,可怀不上的几率也是有的,原因那就多了,现在的医学还闹不太明白。
    也不是没想过李学武会耍坏,可每次她都能感受得到,这坏人也卖力气,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你让我等三年啊?”
    娄姐显然也是被李学武的话给劝住了,因为她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只能堵着气。
    生气也不是生李学武的气,更不知道气谁了,她看西医,看中医,也做了调理,也补了营养,可就是不行能怎么着。
    先前还怀疑李学武不行来着,可昨天就听说李学武媳妇儿有了,这就像是个晴天霹雳一般。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又好又坏。
    好的是李学武没问题,坏的是她这边猜错了,不知道谁有问题了。
    看着噘着嘴掉眼泪的娄姐,李学武无奈地用手绢给她擦了脸。
    娄姐不愿意用他,伸手抢过了手绢,自己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哭也是不敢使劲儿哭,这办公室外面都过人的,看见了像啥样子呢。
    可心里的苦不哭出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好几天见不着李学武的人影。
    以前三天两头的来,后来一周一次,到现在两周一次了,干啥呀!
    李学武搓了搓脸,轻声劝慰道:“随缘吧,三年也好,一年也罢,有了皆大欢喜,没有也不影响咱们的关系,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说完伸手揽住了娄姐的肩膀,虽然娄姐在怀里挣扎了两下,但还是由着他搂了。
    “我就是……我就是着急嘛!”
    娄姐带着低沉的哭音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孤悬在外面啊~”。
    “好了好了,谁想这样啊~”
    李学武轻轻拍着娄姐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不走,你家的那些产业还能保得住?没见着外面都成啥样了嘛”。
    “还有你爸,他要是能有别人依靠,总不至于把你送出去,我也不舍呢”
    李学武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道:“终究是势必人强,我也有心不让你走,想尽办法帮你家把问题消弭掉,可……唉~”
    “我知道了”
    娄姐拿下脸上的手绢,哭着说道:“你处理不掉的,要是能处理掉,我爸早就处理了,他是死也不会松手这些财产的”。
    “多理解吧”
    李学武拍了拍娄姐的背部,道:“老人嘛,有固执的一面,这些毕竟是他半生的心血,最终不还是要留给你的嘛”。
    “可我想要你!”
    娄姐看向了李学武,抿着嘴说道:“就算是保住了这些财产,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又有什么意思!”
    “你也不是上月亮上去了,怎么就孤零零了”
    李学武揽着娄姐的肩膀凑近了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得学会看形势,你看现在两个多月了,形势是不是又有变化了?”
    “什么意思?”
    娄姐转头看向李学武说道:“我都听说了,口岸都关闭了,不许探亲和往来了,我还怎么回来?游回来?”
    “想啥呢!”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又轻声说道:“那是口岸,能关就能开,你就知道它今天关了,明天就不会开了?”
    “那得多久?”
    娄姐抓住了李学武的手,满意希望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听我说”
    李学武晃了晃被娄姐抓住的手,轻声说道:“我跟你一样,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但我能听,能看,能想,从形势判断未来”。
    见娄姐眼中的神采渐渐消散,好像又失落了起来,便笑着道:“怎么?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可!……”
    娄姐怎么可能不信李学武的“专业能力”,从三月份开始,这人就在谋划,包括她们家,她父亲。
    现在进入七月了,这人当初预判的事情都发生了,形势也都按照他的预判进行着变化。
    没人会觉得李学武是神仙,是算卦的老仙儿,这是一种专业能力,就像李学武说的那样,他就是干这个的。
    她父亲也很清楚这种能力,以前朝廷的谋士,公司的先生,不都是干这个的嘛。
    以前不知道李学武为啥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份长远的目光和判断的能力,但现在她父亲可不会怀疑了。
    俱乐部是干啥的?
    现在娄钰能不知道?这里就是李学武等人汇集在一起思考和讨论这些形势变化的场所。
    以前可能在私下里,现在以俱乐部的形式出现了而已。
    娄姐不怀疑李学武,她只是怀疑这种形势变化反复无常,或者说不知道具体时间而已。
    “根据以往的活动和形势变化来看现在的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和影响是要大一些的”
    李学武斟酌着说道:“不过你现在学习了经济史,也学习了金融论,知道任何事物都是有时间和矛盾本质的,任何事物都没有绝对属性的”。
    “你跟我说实话”
    娄姐抓着李学武的手,很是郑重地问道:“我走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李学武转过头看向娄姐,也是很郑重地回答道:“我只能预判,但我敢保证”。
    “如果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的童年少了父爱;如果没有孩子,那到时候你一定还能生!”
    “去你的!”
    娄姐的眼泪又掉下来了,照李学武这么说,三年五年是,十年八年也是了。
    一想到真的十年八年的见不到李学武,她就有种莫名的伤心。
    李学武拿了娄姐手里的手绢,轻轻给她擦了眼泪,随后又劝慰道:“还记得我请客的那个女人嘛?”
    “谁?那个?”
    娄姐见李学武这么说也顾不上哭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问道:“是不是姓艾的那个?”
    李学武点了点头,随后很是确定地说道:“她就在港城,随时都能回内地,你怎么就觉得回不来的?”
    “她能跟我一样嘛!”
    娄姐撅着嘴说道:“她不是五丰行的嘛,人家可是……”
    “可是什么?”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如果你是五丰行的合作商呢?黄毛的都能回来,你回不来?”
    “还是要看你行不行”
    李学武点了点娄姐的手说道:“港城不断传回来的资料你也看见了,正是大发展的好时候,经济管理十分的宽松,你说咱们有能力那啥它,为什么不那啥?”
    “为什么?”
    娄姐问了一句,随后想起先前父亲等人给她说的这个,便也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以后一定是要……!”
    “不然呢?”
    李学武抿了抿嘴,笑着道:“咱们终究是要发展的,是要重新站立于世界之巅的,为什么不可能?”
    “哼~我不管,反正我不能一个人在外面!”
    娄姐被李学武安慰着顺了心,也知道了形势的情况,对未来也有了信心,这会儿又不依了起来。
    “你就不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孤单了,寂寞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在乎过我?”
    女人啊,思路永远都是清奇的,她们总有道理。
    李学武是说不过她的,因为跟女人讲道理就像是按着老虎吃白菜一样。
    可能嘛?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李学武拍了拍栖身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娄姐,挑眉道:“没看见我都在开始为你培养手底下人了嘛”。
    “谁?”
    娄姐坐在李学武的腿上看着李学武问道:“我哪看见了?”
    “周常利回来了嘛?”
    李学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随后说道:“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去港城?那不是开玩笑的嘛经济的放纵就意味着犯罪率的提升”。
    说着话抓了娄姐的小手,笑着道:“你以为港城就遍地黄金啊?机会多狼也多啊”。
    “哼~”
    娄姐气哼哼地怼了李学武一下,意思就是这么危险还让我去。
    不过李学武说起正事儿,她便也汇报道:“周常利回来了,跟赵老四拉着一帮人出去聚了一次,没几天又带着人走了”。
    “我给安排的,不是你说的嘛”
    娄姐看了看李学武,又说道:“他想见你来着,可你那一阵搞捐书的事,他待的时间也少,就没多等”。
    “嗯”
    李学武点了点头,问道:“带走多少人?看着怎么样?”
    “变化挺大的”
    娄姐想了想,说道:“这出去还真是锻炼人啊,才几个月啊,在这当保卫的时候还挺白净的,现在黑了,也沉稳了”。
    “回来后我按照你说的,给了他一些钱票,让他去活动,请了好些人吃饭,走的时候带走了七十多人”
    娄姐示意了柜子那边,对着李学武解释道:“名单和具体信息都在那边,还是按照临时工做的信息登记”。
    “不用看了,你知道了就行”
    李学武眯着眼睛看着娄姐道:“这些会水的,走船的,一部分人会从其他渠道跟你在港城汇合”。
    “还有一部分是干脏活儿的,到时候我安排人跟你接触,你最近多辛苦,了解一下这些名单上的人,有合适的可以观察一下,以后用得到”。
    周常利从钢城“衣锦还乡”自然是李学武安排的,闻三儿张罗着要人,李学武去哪儿给他找去,只能连蒙带骗的呗。
    当初周常利只带了一个兄弟走,那是因为前路漫漫,总得有个趟道儿的。
    现在出去趟道的回来了,又是饭店又是肉的,潇洒的模样自然吸引人注意。
    都是一起混的,看着这位三两个月就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哪个不眼馋啊。
    一打听嘿!在港口工作,还能跟船出海,搞海运,还能赚高工资、高补贴,哪个不羡慕呀。
    有心思活跃的就打听了,能不能跟着他一起去,自然是想赚这个钱的。
    毕竟现在京城里的工作单位都饱和了,你想找工作跟找房子一样困难,大街上全是闲散的毕业生,都等着分配工作呢。
    人家初中生还等得起,像是他们这样的小学毕业生哪里等得起。
    从上往下分,轮到他们这的时候怕不是胡子都一大把了。
    所以穷则变,在京城指望不上工作了,那就得找找别的出路了。
    有的年轻人不想跟着去,觉得出海多危险啊,还离家远,好长时间回不来一趟。
    现在十六、七,十七、八,可不就是正贪玩的时候嘛,家里再穷也有口饭吃,不至于出去卖命的。
    有不想出去的就有想出去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四九城的爷们又都是好面儿的,打肿脸都得充胖子的那种。
    这个时候没有钱行吗?没有工作行吗?
    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养不养!
    家里父母赚钱少的你出不出去奔去!
    家里没老底儿的,连住的地方都紧张的,你不出去也得出去啊!
    所以啊,周常利“心疼”弟兄们,“体量”发小们的苦,决心带着这些人一起发财。
    当然了,这该走正规手续的还是要走的,上赶着的也不是买卖。
    周常利在一个不错的饭店正式请了港口在京城办事处的负责人,当着负责人的面给弟兄们求了情,送了礼,这才通融下来的。
    在饭店门口迎着和送着的这些小子们没有一个怀疑小混蛋骗人的,因为这位负责人娄总可是坐着小汽车来的。
    这小汽车有认识的,伏尔加m24,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上的。
    还有,这娄总又是带着秘书和办公室主任来的,那一身中山装着实给这些小子们镇住了。
    跟小混蛋去当海员,就成了东城这边穷苦年轻人跟家里告别的理由了。
    而办理了入职后,这些年轻小伙子们都领到了一套工作服和布鞋,穿起来很是精神。
    白色的衬衫,蓝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可是比去工厂里上班领的那身衣服还要精神呢。
    有后悔没报名的再想去问已经没有门路了,只能眼馋地看着七十多人穿着统一样式的制服上了火车。
    他们也是犹豫着,跟上次周常利走的时候那些犹豫的兄弟们一样,怕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危险是真的危险,可李学武也不是让周常利回来骗人的。
    去了真给工作,也真给工资,只是周常利回家这么阔绰,带有一点宣传色彩的。
    毕竟“图片与实物不符,请以实物为准”嘛,你要在船上赚了钱,回家真这么花,也能行,就是不一定禁得住花。
    七十多人补充去钢城,也仅仅是解了闻三儿的燃眉之急,后续还会一批批的从京城这边招人去码头。
    京城里的闲散人员实在是太多了,这个时候的人也太好忽悠了,只要给钱,人能回得来,那就敢去闯。
    看见的是大街上好多年轻人在搞活动,在热闹着,可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中学生以上的在校生,或者是中学以上等待毕业的这些人可以这么做,其他年轻人可没这个资本。
    这个时候的小升初考试不是这个中学没考上你可以换个一般的学校去读,而是考不上就是考不上,只能结束学业。
    这个时候的小升初升学率有多低,低到比后世的高考还低。
    小学毕业全班只有一个人上初中都是常事儿,那剩下的人干嘛去?
    没有学历,参与不到社会的主要工作中去,更不能参加社会活动,只能参加工作。
    可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工作现在又面临着“卷”的现实。
    工作就这么多,还不是就可着优秀的人来啊。
    以前高中毕业了能回去当老师,或者当校长,现在能吗?
    以前初中毕业了能去当小学老师,现在能吗?
    以前小学毕业的都算是文化人了,现在还算吗?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你不出去就得在家等着挨饿了。
    三年,李学武要在这三年内,给钢城持续输送人力,钢城满了的就去港城,娄姐那边一定需要这些人。
    在钢城锻炼三年,到了港城也就能上手用了,必定本地人靠不住嘛。
    这些离家在外的,只要给个依靠,还是能信得住的。
    钢城的船队也要发展,也要上大船的,从津门港接业务去港城,港城的码头和船务也是需要船员的,人只要有,岗位一直有。
    娄姐是能接触李学武这些未来核心业务的,计划都是娄父在做,她也参与其中了。
    怎么运作,怎么管理,她可不算是门外汉了,学着港城的事,了解着港城的情况,还拿俱乐部做练手。
    “你让我爸配合他演戏,就为了这几十个人?”
    娄姐撇了撇嘴,一边给李学武整理着脖领子一边说道:“还都是接触不到的人,怎么了解啊”。
    “你是要去当管理者的,不是去当主管的”
    李学武拍了拍娄姐,道:“你得学会从文字和材料上去做管理了,以后你坐在办公室,手底下几百成千上万人,难道你都一一去了解吗?”
    “说到你爸了,家里面安顿的怎么样了?”
    “我妈去山上了,说是先去收拾屋子”
    娄姐轻轻环住了李学武的脖子,趴在了李学武的怀里解释道:“其他家也是一样,蚂蚁搬家似的,基本上都上山了,这几天吧,都准备好了,就在这边住了”。
    “这是好事,他们的目标太大了”
    李学武看了看外面,随后问道:“住的地方好安排嘛?”
    “好安排,又不是都来”
    娄姐撅了撅嘴,道:“就我爸他们这几个人在这住,其他家人都上山了,胆子小的很”。
    她嘴里这么说着,眼神已经变了,李学武知道又到了重金求子的时候了。
    管理处这边的房子其实就是整座大宅西南角这个门的倒座楼。
    两层,十二间的模样。
    两间隔成了一个屋,上下一共六个屋,下面靠里的就是娄姐的办公室了。
    她自己选的,这里安静些,进出也方便,重要的是,她有的时候不想被打扰。
    就像现在,门一锁,她想打个劫!
    而等李学武出现在晚上的餐厅聚会时,黄干埋怨他来了也不知道去找他,李学武只能用有重要的事搪塞了过去。
    倒是在看向黄干身后那些叽叽喳喳的姑娘时,李学武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年轻真好啊!”
    “去你的,你现在没资格了啊!”
    黄干笑着点了点李学武,给了他一个警告,随后示意了罗云带着同学们取了餐去包间吃,自己则是揽着李学武的肩膀跟着往包间去了。
    什么叫秀色可餐啊,就是跟好看的姑娘们一起吃饭吃的香啊。
    李学武倒是没觉得,只是在看向一个姑娘的时候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李学武不加掩饰的眼神更是惹得黄干几人笑闹着调侃了起来。
    周小白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她也注意到了李学武在看她。
    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李学武,可李学武为什么会看她,且在黄干等人的笑闹中没解释什么呢。
    难道是……
    什么也不是,李学武看她只是因为她长得不错,面容精致些罢了。
    而后当李学武陪着黄干他们喝了几杯酒便起身离开的动作也更让这些姑娘们惊讶了起来。
    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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