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歌奇也随即跟了进来,问道:“有什么发现?”
    我指指上面,“我感觉,这恶鬼的媒介在上面,恶鬼不会凭空来到这儿,必然要借助某种媒介。”
    张歌奇看看上面,笑了,“难道这家伙生前是个色鬼,趴在女卫生间上面偷看,结果不小心死了?”
    我摇头,“不可能,那些装饰板怎么经得住一个中年发福的大叔的重量。”
    说着,我抓起边上的拖把,对着上方捅了几下,一块天花板和一样东西一起掉了下来,落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
    我用拖把挑了一下,一股让人鼻子几乎要烂掉的恶臭便散发开来!
    张歌奇立即捂着鼻子说:“靠,好像发了酵的猪粪!”
    那是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是一坨肉,散发出变质的色泽,它正处于腐烂的上升期,细菌分解蛋白质,散发出像氨水一般的恶臭。
    外面的王秘书也纳闷地问道:“咋这么臭呀?里面啥情况?”
    我赶紧掏出竹筒,自己来一粒苏合香丸,让张歌奇也含上一粒,那清凉的气味浸入鼻腔,才感觉舒适一些,这股恶心的臭味熏得人脑壳都疼。
    张歌奇打量那块腐肉:“这是什么肉?不会是人肉吧?”
    我说:“这么一大块五花,怎么会是人肉呢,明显是猪肉。但它也是阴魂的媒介,这块肉是被人做过法的,你看上面有朱砂的痕迹。”
    “可朱砂不是辟邪的吗?”
    我摇头,“并不一定,朱砂也可以召鬼。”
    “那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我闭上眼睛开始诵咒,随着一段狼跋经念罢,一股阳气便随着手掌传递到拖把上面。
    我用拖把的柄使劲地戳地上面的腐肉,如同被烧红的铁烙上,那块肉瞬间发出“嗤啦”一声,在积水中开始冒烟,我喝道:“恶鬼,给我滚出来!”
    一股黑气腾腾地冒了起来,慢慢汇聚成那个大叔恶鬼的形象,依旧是瞪着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此刻的他很安静,大概是被折腾得虚弱了吧!
    我抽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喝道:“我命你转移到这上面,或者,我把你连同这肮脏的媒介一同处理掉!”说罢我念起棂雀经。
    随着咒语的效力注入符纸,大叔不情不愿地被吸过来,徒劳地折腾几下,这时张歌奇居然不怕死地伸手摸了摸它,当然手掌直接穿过去了。
    但是被阳气一冲撞,大叔就像雾一样散了,眼看着要逃向窗户,我抖动手中的符纸喝道:“以宗布大神之威名,我命令你给我滚进来!”
    终于,嗖地一下,这股阴气可算被吸进了符纸,变成了一只狰狞的小墨人,它的脑袋特别大,张着血盆大口,满嘴尖牙,吐着像蛇似的长舌头,四肢很细小,这是一个罕见的詈鬼呀!
    我叹息一声,埋怨张歌奇,“你可真能作!居然在我收服阴魂的关键时候伸手搅合一下?差点失败知道吗?”
    张歌奇毫无愧疚地笑笑,“嗐,我看着好玩,摸起来凉嗖嗖的,好像干冰的气一样。”
    “你没打冷战,冒冷汗吗?”
    “没有,放心吧,我这体质,杠杠的。”他又学起蹩脚的东北话来。
    实在拿这家伙没辙,我苦笑一声,去找灯的开关,却发现这儿的灯已经坏了。
    我对外面高声说:“潘小姐、小王,没事了,可以进来了。”
    二人举着手机充当照明,王秘书在门口探了一下脑袋才进来,捂着鼻子说:“啥味儿呀,这么臭?”
    我说:“是一块被人施了法的腐肉,不知道是谁把它藏在女卫生间的顶上,那只恶鬼就是把这肉当媒介,从这里跑出来的。”
    “啥意思?”王秘书大惊,“有人把它塞进来的?”
    潘晓言好奇地问:“你说施了法?那么炮制这件事的人,是和你一样,懂法术的人?”
    我摇头说:“不一定。巫术在生活中的应用,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多,一些生活在南方的老太太都会使用诸如‘打小人’、‘压灾钱’这样的巫术,再比如东北的出马仙也是不需要太多训练就能成功的,但施术者未必具备强大的信仰力。这个人未必懂法术,也可能是从巫术书上看到的邪术,但这个人想祸害这家公司的动机是绝对存在的。”
    王秘书闻言大惊,“这人太坏了,肯定是内鬼,这简直是害人害己呀!”
    潘晓言考虑了片刻,道:“王秘书,你也别这么武断,先怀疑自己人不好吧?刘总在外头也有不少竞争对手的。其实怎么说呢,刚刚林大夫说的很有道理,巫术的运用确实非常广泛,尤其是商场上,好多大商人都特别迷信,雇佣风水师、阴阳先生、玄学大师是常有的事情。我曾听说有一家南方的大公司召集了十多名特异人士,作法诅咒竞争对手的股市,现场非常诡异,数人念着咒念到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
    张歌奇听着觉得有趣,笑道:“真是脑洞大开,那他们成功了吗?”
    潘晓言苦笑说:“对手公司的股价倒确实降了,但是不是因为被诅咒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想那玩艺能成功就见鬼了,股市是个虚拟的东西,诅咒是无法伤害到它的。
    但潘晓言说的没错,商界一直以来对巫术都非常依赖,其中活跃的各种大师、高人,基本上99%都是骗子。不过,仍有不少离奇诡异的报道在向人们证明,少数有真本领、身怀绝技的高人还是存在的。
    潘晓言问我:“林大夫,能调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我想了想,“我建议可以查监控,问保安,问员工,看看是谁把这东西塞到这儿的。不过那个恶鬼我已经处理掉了,这儿不会再闹鬼了,明天就可以复工了。”
    王秘书长松口气,“太好了!林大夫真是太厉害了,又会瞧病又会抓鬼,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真正的大师!”
    “过奖过奖。”
    “对了,这块肉要怎么办?”王秘书指指地上。
    我说:“处理掉吧,最好全烧掉。时间好像不早了,潘小姐,能麻烦你送我们回村吗?”
    潘晓言歉意地笑了下:“林大夫,真是抱歉,我在沈羊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不如这样吧,让王秘书带你们去酒店住,明天带你们在沈羊玩一玩,你们敞开了玩,费用我全报销。”
    张歌奇道:“潘小姐真豪爽,不过林大夫肯定呆不惯。”
    我说:“对啊,我还是得回村,在外面我也睡不踏实,况且明天一早还得坐诊。”
    我们说话间,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好像有人,我回头喝问道:“谁在外面!?”
    外面那人拍手大笑,“林大夫真是好手段,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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