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不知所谓。
    那莲妃本就生的美,又是皇帝宠妃,她最忌讳的,便是旁人比她美,比她年轻。
    锦灵这是撞在枪口上了。
    老夫人问道:“锦灵,我问你,今日莲妃娘娘问你的话,你心中该如何回答?”
    钟锦绣微微低头道:“祖母,我刚才只是害怕,并非不会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告诉我,若是你被人下了毒,你会如何做?”
    “若是我,自然是交给长辈处理,大姐自行处理,心狠不说,还不将长辈们放在心上。如今闹腾的连宫中贵人们都知晓了,可谓是得不偿失。”
    交给长辈?
    交给沈如菊?哼,那个除了哭什么都做不好的女人,能下令杀人?
    不,她最终会来找二夫人对峙,闹腾一番。
    可是最终结果是什么,二夫人死活不承认,如此而已。
    但是若是杀了那丫头,二夫人承认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了,钟家大小姐中毒已经是事实了,那下毒之人,必定是钟府中人。
    且她今日还带着二丫头,那这猜疑之声,更甚。
    若是朝中有人与国公府为敌,那么必定会弹劾钟家的。
    钟锦绣什么时候这般会谋划了。
    ……
    “这是钟家马车吧。”
    “上面不是写着钟吗?定是钟府的了。”
    “听说了嘛?钟家大小姐被钟家的二夫人毒害了。”
    “真是可怜啊,国公爷在外打仗,留下这幼女,病了居然还请不来大夫,还是沈家表少爷给请的大夫,听说若是请大夫晚了,那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要香消玉损了。”
    “是啊,这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啊…听说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弹劾钟家两位官爷了…”
    ……
    老夫人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议论,眸中突然间迸射出寒意来。
    “快驱车,回府。”
    老夫人刚到家,就听说府里面发生的事情,竟然是大夫人跟二夫人打架了。
    濑妈妈在家是急的啊,专等着老夫人回来处理呢。
    “大夫人二夫人现在在干嘛?”
    “大夫人在祠堂里面呢,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阵脾气,这会儿三夫人正劝着呢。”
    “让她给我滚过来。”
    濑妈妈知晓老夫人会发火,可没想到刚回府便发作了。
    “走,随我去祠堂。”
    钟锦绣在老夫人初回到府上,便知晓了。
    此刻钟锦心还在,钟锦绣瞧了她一眼道:“走吧,咱们去接姨母。”
    钟锦心也没心骂她了,她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将争吵闹得最小。
    然而他们两人去了祠堂,就见到老夫人亲自将她接出来,至于二夫人,此刻正跪在祠堂忏悔。
    老夫人见钟锦绣过来,脸色黑沉。
    钟锦绣和钟锦心上前见礼,钟锦绣自然知晓二夫人为何会被罚,但面上不显,行到祠堂外,便跪下来道:“祖母,锦绣行事有些张扬,害的姨母和二婶娘不睦,请祖母责罚。”
    这一请罪,老夫人问罪的话,便咽到肚子里了。
    钟锦绣道:
    “但是锦绣不悔,那杏儿污蔑二婶娘,执意挑拨我与二婶娘的关系,就该死。”
    沈如菊听着,心口便是一阵疼,她心里冤枉的很啊。
    然老夫人的心更疼了,这丫头哪里是会谋划,分明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若是她闹腾些,要自已给她做主,她倒是能教导一二。可现在呢?她傻的一门心思替二夫人着想。
    她都不好意思在训斥这个傻子了。
    她问:
    “锦绣以为她是为何要挑拨你和大夫人的关系?”
    “自然是有人看我和二婶娘关系好,心升了嫉妒之心。二婶娘对我极好,府上众人皆知,亦无人信,她污蔑错了人。”
    这会儿,沈如菊嘤嘤哭了起来,转身又进了祠堂。
    钟锦绣撇撇嘴道:“我做错了嘛?”
    钟老夫人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祖母,若是我做错了,请祖母责罚。”
    钟老夫人如何罚?她是受害者,如今脸色还苍白着,她若是罚了,传出去又不知如何传了。
    “锦绣觉得自已做的对吗?”
    “祖母,锦绣自小不曾在祖母身边受教,自无人教导锦绣该如何行事,若是锦绣做错了,祖母但罚无妨。”
    这番话便是说老夫人不管子女教养,所以才有今日之祸端。
    但瞧着她一脸你罚就罚无谓模样,还真看不出她是有谋划的孩子,不过是因一时好恶,才仗杀了杏儿。
    绝非是有心计设计成如此。
    老夫人现在连心肝肾都开始纠结了。
    “那杏儿死了,如今死无对证,你二婶娘也直言说自已冤枉,祖母想要为你做主,可你...”
    “祖母,杏儿已死,此事便已经完结。至于身后要挑拨我和二婶娘关系的贼人,必定有所忌讳,下次便也不敢。即便是她敢,我西院里的人也绝对不敢符合。”
    是啊,经他这么一闹,西院里的丫鬟婆子,谁还敢?
    “你如此若是传出去,传出去,便会说你狠毒,与你名声极其不利。”
    钟锦绣蹙了蹙眉,道:“谁敢传出去?我钟家在祖母的管制下,管辖极严,怎么会传出去?”
    老夫人一噎,但是这话却给他敲响了警钟,昨夜发生的事情,怎么就闹的满城皆知了呢。
    是谁?
    小沈氏没那个心,三夫人根本不会做这种惹一身骚的事情,是小杨氏?
    她想要钟锦灵入四皇子府,若是钟锦绣名声有损,那锦灵便有机会。
    杨卢萍杨卢萍啊,你个蠢货。
    正思考着,只听祠堂内一阵哀嚎,老夫人一愣,来不及思考,便进了祠堂,这一看只下,只觉得可怖。
    小杨氏脸上抓痕很明显,血淋淋的,这怕是要毁容了。
    在看大夫人,那发钗凌乱,很是狼狈。
    可也绝对没有小杨氏….难堪的多。
    “你们都是死人吗?”
    老夫人对着旁边的丫鬟一阵咆哮,这里可是祠堂啊。
    钟锦心看着二夫人的脸,心想:“母亲这一次罚,怕是不会小了。”
    钟锦绣看着那张脸,心中想笑,可是在看姨母,心中便是发狠。
    她伸手握住钟锦心的手,手上用力,钟锦心一疼,正要呵斥,但见她脸色苍白。
    “叫大夫?”
    “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注意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而她看见钟锦绣往嘴里面放了一个白色药丸,自已那还能不明白,她已经晕厥了,
    钟锦心这才反应过来,忙道:“祖母,快快,大姐她又晕过去了。”
    老夫人急了,忙道:“快喊大夫啊。”
    老夫人心知,钟锦绣绝对不能有事啊。
    可是她三派人去请大夫,却不见大夫来。
    濑妈妈也是急了,回来禀报道:“老夫人,那大夫不在府中,他家里也无人。”
    钟锦绣没有醒,小沈氏本来跪在门口哭着,这会儿听说大夫不来,忙道:“老夫人,掐她人中,快…”
    这一番折腾,钟锦绣终于‘醒’过来了。
    钟锦绣醒来,看着她姨母紧张的模样,问:“祖母,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沈氏道:“母亲,您看一看,大小姐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小孩子不懂事,难道您也要坐视不理吗?她也是您的孙女啊。”
    “沈氏,请您慎言。”
    “母亲,我不是小孩子,大小姐信任那小杨氏,一个劲的为她开罪,可是她可有长辈的样?大小姐无知,不知旁人凶险,可我却不是傻子,那杏儿临死前,嚷嚷着什么,整个西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肮脏物给大小姐用,她就不怕我大姐夜里去寻她吗?”
    “大小姐为何被教育的认人不清,老夫人,您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小沈氏,你放肆。”
    小沈氏想还嘴,被钟锦绣瞧着,便有了主意。她重重的咳嗽两声。
    “祖母,我难受,我是真的要死了吗?”
    小沈氏心中不落忍,忙问雀儿道:“大夫可来了?”
    “大夫人,梁大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快请他进来。”
    钟锦绣不依,道:“我不要他看,祖母,他给我看了好几次,我越来越难受,我不相信他,还是去请府医吧?”
    老夫人瞧着濑妈妈,濑妈妈摇了摇头,便退了下去。
    “锦绣啊,先让梁大夫给你瞧一瞧,听话。”
    安抚好锦绣,老太太出去,濑妈妈才道:“老夫人,出事了,那府医给人义诊,用错了药,此刻却被关押了起来。”
    “他是我府中府医,难道是我们给的银钱不够多,他怎么敢?”
    “……是二夫人……”
    老夫人怒目瞪着,濑妈妈回应道:“已经好些天了,二夫人今日才知晓,这会儿正寻着人呢。”
    老夫人只觉得头昏眼花,受不住。
    “濑妈妈,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呢。”
    不管二夫人有没有毒害钟锦绣,这一场罚,是少不了了。
    而跟着老夫人出来的钟锦灵,就听到这一番话,心道:终于,母亲这一道罚,怕是要过去了。
    待老夫人走后,钟锦灵又回了屋里。
    反正现在老夫人是没空管她了。
    她进去,恰好听见桃子在旁边回应大夫问话道:“大小姐,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
    “哦,那先给你们小姐准备点糖粥。”他想劝告大小姐莫要这般作践自已的身体,但抬眉望过去,但见她面色黯沈,双目促狭的望着床帏,那分明是早就料到自已会如此,怕是这场病亦是她设计的吧。沈明泽还说她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依他看,这分明是只运筹帷幄的狐狸啊。
    钟锦心上前,问:“大夫,我大姐姐可有别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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