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直劈而下,我左脚斜上一步,在避开的同时,右膝盖对着他的小腹,狠狠一顶!
    李大刚身体微微一顿,随后转头对着我露出阴邪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弯曲的身体突然将肚子顶出,我跄踉后退两步,勾椅子摔在地上。后背刚落地,那泛着微弱红光的刀锋划破空气,带着令人心骇的声音对着我的脑门狠狠劈来!
    “当!”
    关键时候,我头扭到一边,右脚弯曲,对着他的裆口重重踹去。
    如果是正常人,中了这一脚,就算不捂着蛋子惨叫,至少也要嚎几声,可是李大刚非但没有反应,那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狰狞!
    那刀锋重重压下,直接抵在了我的咽喉,锐利的刀锋割破我咽喉的表皮,渗出了丝丝鲜血。
    “武解,说起来,我是真的很羡慕你呢。虽然你从小就被人骂成棺材子,但你小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修了多少福,就连你后妈都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这体格可一点都不像南方人,读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有你这样的体格该多好啊。”
    我冷冷一笑:“很简单,你把刀锋反过来,对着脖子一抹就行了。”
    “不用,不用,完全不用,因为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说着,李大刚伸出手指,沾了一些我的血,开始在我的脸上描画。
    “你要干什么?”
    “别动!”李大刚对着我的肚子狠狠捣了一拳,强烈的痛楚使得我的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哎,就这样,乖乖地躺着,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在我脸上描描画画了一小会儿,最后则在我的眼睛外围画圈,尽管他的动作很仔细,但鲜血还是不可避免地渗入我的眼睛,很快我的视线又是一片血红!
    跟之前在刀疤林院子里一样,当我的视线变成血红色之后,四周一切的画面都如同电影在播放慢镜头一样。
    就连李大刚说话也显得很慢:“很快,我就能够拥有我一直渴望的身体和你的一切!”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的刀子仍旧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只要稍稍一动,那锋利的刀刃就能完全切开我的皮肤、肌肉,并且割断大动脉!
    “你知道吗,南洋巫术里,有一招叫换魂。”
    “你要跟我对换灵魂?”我惊得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李大刚能够操纵这些纸人,可见他的确会一些巫术,如果真的让他得逞的话,那我就完了!
    然而李大刚却如同抓到老鼠,不着急着吃,而要先戏耍一番的老猫一样,摇摆着尾巴,优哉游哉地说:“不不不,换魂太麻烦了,我要用更加直截了当的方法,这一个仪式叫,噬魂!”
    李大刚发出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声,这种笑声时长时短、时起时伏,还带着一种节奏,听上去像是在念咒语一样。
    蓦地,他顿了一下,扬起的头猛地低下,与我的双眼直接对视!
    这一刻,我发现他的眼眸里散发出慑人的锋芒!
    只此瞬间,我的脑海里轰鸣起各种各样的笑声,仿佛整个脑域都要炸开一样,李大刚的体内突然闪出一个虚影,那虚影对着我猛然扑下!
    不过之后就再没发生别的什么事情,李大刚如同被人点了穴一样,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明明觉得他的虚影好像扑过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消失了,也许是他所谓的“噬魂”失败了吧。
    当我把水瑶从纸人里抱出来的时候,吴自然带着三叔他们踹门而入。
    一看到我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水瑶,而水瑶也用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吴自然捂头长叹:“晚来了一步啊,又失恋了。”
    水瑶是我的侍女,我想对她干什么都行,但是我眼下更关心的是勤娘,因为三叔跟我说,找遍了整个工厂都没有发现勤娘,而且工厂里只有一辆车,隔壁老陈所说的接走勤娘那辆车并没有出现。
    该死!
    难道说李大刚还有同党?
    我记得李大刚说他有师兄,那师兄应该就是之前被勤娘烧死的那个中年男人,而他们之后还有一个师父,难道说勤娘是被他师父……
    “什么,找到了?太好了!”
    三叔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对我说:“勤娘已经找到了。”
    “她在哪呢?”我急忙说。
    “根据交警那边的人说,有一辆汽车停在了去金陵的高速路口,车上有一个女性纸人,而且头还被掰断了。之后,他们就沿途找,在路边一个巷子口,发现了勤娘。”
    “巷子口?”
    “嗯,交警的兄弟说,勤娘就蹲在巷子口,旁边还有一个乞丐在要饭。他们多次上前想要劝勤娘上车,结果都被勤娘打了,都说勤娘的力气都比牛还大。”
    勤娘蹲在路口,跟着乞丐要饭?还把交警给揍了。
    我的天呐,那画面实在太那啥了。
    可是,当我坐着三叔的车抵达那个巷子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因为这乞丐竟然见过!
    勤娘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孩一样蹲在墙角边,双手包着膝盖,微微抬头,眨巴着空洞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哟,徒弟啊,这么晚过来找师父,是不是知道师父现在饥寒交迫,所以要请师父吃一顿大餐?嗯,嗯,果然是我好徒弟。”
    我正要开口呢,就看到一辆电瓶三轮车开了过来,一个带着穿着白衣服。戴着厨师帽的人走下来,衣服上贴着几个字:云祥酒楼。
    厨师从车上先扛了一张小桌子,然后是五张凳子,接着是十二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你好,菜肴是六百二十块钱,再加外送餐桌,一共是六百八。”
    “喏,那是我徒弟,他付钱。”
    说着,老乞丐用脏兮兮的手抓起一只烧鸡,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我付了钱,发现三叔已经坐了下来,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老乞丐。
    我对着勤娘招了招手,勤娘乖乖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我跟前。晚上巷子口风有点大,她的头发都吹得有些凌乱了,我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勤娘似是很享受我的动作,每一次梳理,她都会轻轻地哼着小调。
    老乞丐听到勤娘在哼歌,不由得停了一下,抹了一把满嘴的油,露出一排黄不溜秋的牙齿:“嘿嘿嘿,不错,不错,都知道哼歌了,刚才我可是跟她聊了好多呢,这丫头连鸟都不鸟我。”
    不对,老乞丐说的不对。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尝试了很多次,勤娘一般情况下能够接受女性接近,但是一旦有男性靠近,她不是转身离开,就是会像对付李大刚小弟一样。
    如果不是老乞丐有特殊之处,勤娘不可能会蹲在他旁边,就算一句话都不说话,也已经很不寻常了。
    我学着四叔坐了下来,水瑶也拉着勤娘坐下,我们五个人围成了一桌。
    这椅子也是刚刚好,看起来,老乞丐应该不是普通人,他竟然一开始就算到我们有多少人过来。
    “老人家,我……”
    “别说话,把头探过我看看。”老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我依言把头伸过去。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眼,随后问我:“现在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我抓了抓头:“没有。”
    “没有重影?”
    “没有。”
    “嗯……有点意思。”说着,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进入路边一家店,从人家柜台上摘取了两片绿萝叶子,然后在老板娘谩骂声中走到我面前。
    他用牙齿把两片绿萝叶子咬得稀烂,走到我面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啪、啪”两下就把绿萝叶子贴在了我的两只眼睛上。
    “别动。”
    我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接着眼睛就感觉被人抹了辣椒水一样,刺疼!
    “忍着!”
    眼睛越来越疼,像是着了火,我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大腿,到最后感觉自己的大腿都被抓肿了,手指也松软无力了,那种要命的疼痛感才慢慢退去。
    之后,眼睛上的叶子被拿开,老人对着我说:“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当我睁开眼睛之后,发现眼前众人,出了勤娘之外,大家看上去都有些重影,揉了揉眼睛,还是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老乞丐笑嘻嘻地对着我说。
    “嗯。”
    “叫师父。”
    小说、电视剧里那些很牛逼哄哄的人,都喜欢装扮成乞丐,再说我拜他为师也不吃亏,这样一想,干脆就叫了他一声:“师父。”
    “嗯,乖。”
    说着,他又把左手摊了出来,不停地抖着四根手指头。
    “师父,您这是干什么?”
    “给钱啊,拜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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