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把夏熏的手握的更紧了,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是我的!”
    夏熏听完,感觉自己的脸上都要着起火来。她反拉着我,快步向屋内走去。
    进入房中,将房门关上,夏熏奇怪地看向我,疑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这些天的相处,我和夏熏之间的感情确实增进了许多,虽然我也有表现亲密的时候,但那都是在左右无人的情况下,有外人在场时,我都会刻意的与夏熏保持距离。像今天这样,当着侍卫的面拉住夏熏的手,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
    听着夏熏好奇的发问,我也在心中暗骂自己笨蛋,平日里的冷静都他妈的跑哪去了?怎么看到夏熏和蒙迪在一起心里没剩下别的,只剩一团火了?
    我深吸口气,慢慢将夏熏的小手抬起,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抓疼你了吧。”
    “并不痛!”
    从不知道,在我的口中还能吐出抱歉这两个字,夏熏又惊又喜地抬头看着我,眼中充满笑意和甜蜜。
    我被她看得更有些不好意思了,老脸一红,快速地放开夏熏的手,然后想找点话题插开自己的尴尬,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心烦意乱又故作若无其事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竟然还能看到我脸红,夏熏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面升起来的,她实在忍不住,咯咯地娇笑出声。
    听闻笑声,我回头,看到夏熏正满脸笑意地瞅着自己。
    她在高兴什么?我接触的女人是很多,但那并不代表我就了解女人的心思。
    我被夏熏笑的莫名其妙,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突然问道:“他是谁?”
    夏熏没听明白他指的‘他’是谁,反问道:“谁?”
    “蒙迪。”
    ……
    通过夏熏的介绍,我这才知道这个蒙迪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是左相蒙洛之子,自小修炼武道,又受其父的影响,熟读兵书战策,堪称文武全才。
    蒙迪之所以能担任郎中令,是蒙洛向天子举荐的。
    旁人或许以为他这是肥水不留外人田之举,不过蒙洛自己明白,郎中令这个职务太重要了,绝不能落入不可靠的人手中,他信不过我,也同样信不过其他的大臣,不过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就蒙迪的才华而言,让他担任郎中令算是屈才了,不过贵在可靠。
    宴会上,王易还特意提醒蒙洛天子的身边必须得安全,指的就是这个郎中令的人选,可他哪里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蒙洛早已将郎中令安排好了。
    不爱说话的人,往往才是闷声做事之人,而成天说三道四、口若悬河者,其实未必做过几件实事。
    由于蒙迪是蒙洛之子,出身显贵,夏墟和夏熏对他都不陌生,以前也见过几次。
    夏墟对蒙洛的举荐并未多做考虑,立刻就点头同意了。而夏熏对蒙迪的印象也极佳,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见了自己仿佛蜜蜂见了花似的,眼睛总在自己身上打转,他客气而不疏远,重视礼节又不会让人觉得木纳死板,另外他给夏熏的感觉也是安全可靠。
    这次他来见夏熏,正是为说明自己担任郎中令一事。他的职责是保护皇宫,守卫皇宫内皇族的安全,自然也包括公主夏熏了。当然,此事他并不用亲自来向夏熏说明,只要派人知会一声即可,之所以来,一是出于对公主的尊敬,其二,他也想看看夏熏。
    像夏熏这种美貌如仙的女子,想不让男人为之心折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当然,夏熏并不知道蒙迪的心思,一直以来,蒙迪在他面前也表现的中规中矩。
    听完夏熏的讲解后,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蒙迪身上没有武将的刚猛之气,倒有几分书卷气,原来是遗传其父。
    我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我说我怎么看他眼熟,原来是蒙相的公子,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夏熏噗嗤一笑,双手拄着桌岸,托着小脑袋,说道:“你不知道事情还多着呢!”
    我挑起眉毛,疑问道:“还有什么事?”
    夏熏坐直身,嘟着红红的小嘴,笑嘻嘻道:“不告诉你!”
    我重重地叹口气,伸出双手,幽幽说道:“看来,本王只能痒到公主说为止了!”和夏熏接触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到夏熏特别怕痒,这让我找到了制胜的法宝。
    夏熏吸气,‘花容失色’的跳起身,急急向里屋跑去。
    我立刻追了过去,紧接着,房内传来夏熏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娇笑声。
    和夏熏在一起,我很容易忘记时间的存在,直至陈璇再三进来提醒公主该休息了,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我刚走出院子大门,就听身旁突然响起冷冰冰的话音:“白苗王殿下不该这么晚还来公主的寝居。”
    我回神,脸上的笑容消失,停下脚步,转头一瞧,只见院门旁站有一人,蒙迪。
    眼中的柔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我挂着面具般的假笑,直直地看着蒙迪,什么话都没说。
    蒙迪继续说道:“公主的名节至关重要,白苗王深夜前来,也不合规矩,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呵!”我乐了,气乐了,双手向后一背,问道:“郎中令是几品?”
    不明白我为何突然问这个,蒙迪迟疑了片刻,还是答道:“从二品。”
    “王公又是几品?”
    “正一品上,无品!”
    “既然如此,你区区一从二品,见本王可以不见礼而先说话吗?”我慢慢转回身,笑眯眯道:“你那么看重礼节!”
    蒙迪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一声白苗王的反应真是快的令人咋舌啊!他倒退一步,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说道:“殿下。”
    我哼笑一声,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蒙迪面前缓缓走过,同时说道:“记住,以后再见本王要先施礼再说话,因为本王也很重礼节。”
    蒙迪还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势,侧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气愤,我更气愤。本来挺好的心情,全被蒙迪给破坏了。
    我回到正院,发现宴会已经结束,夏墟也去休息了,我闷闷地走出黎英府,到了外面,我还在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这是老子的地方,老子要去哪,还他妈用你管?!”
    回到我自己的府邸,举目一瞧,好嘛,韦刑、黎英等人都在。
    我走进大堂里,随口说道:“我回来了。”
    “……”
    说完话,我惊奇的发现满屋子的人竟然连个理我的都没有,众人一各个坐在铺垫上,面无表情,沉默无声。
    我环视一圈,不满地说道:“你们是傻了还是中邪了,要发呆就滚回自己房里发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依旧没有人说话。
    正当我真要以为众人全都傻了的时候,韦刑突然开口说道:“大王不觉得今晚太失礼了吗?”
    我一愣,疑问道:“有何失礼之处?”
    “宴会只进行一半,天子还未离席,大王便去私会公主殿下,一直到宴席散尽方归,难道还不算失礼吗?”韦刑抬起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我。
    略微怔了怔,我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因为这个?我去见公主怎么了?还有,不要再用私会这个词,我是光明正大去的。”
    “还不如偷偷摸摸去呢!”韦刑摇着头小声嘟囔道,“酒席过半,天子要找大王,我等以大王不胜酒力为借口,说大王回府休息了。”
    “恩!”我大点其头,说道:“这个借口编的好。”
    “微臣还未说完呢!结果郎中令返回宴席,说大王去见公主了!这是欺君之罪,虽然天子未怪,但我等……我等的脸面都被大王丢尽了。”
    “又是蒙迪!”我狠的牙根都痒痒。
    韦刑脸色涨红,继续说道:“微臣知道大王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自己在旁人眼中是不是个酒色之徒、是不是个昏君,但今晚这样的事情,微臣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不仅有损大王在天子心中的印象,更有损大王在平民、将士心中的威望。请大王记住,大王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去与九部为敌,但是白苗的将士们只会为大王、为部族去战,而绝不会为一个大王的女人上战场去拼命!”
    顿了一下,韦刑低下头,幽幽说道:“如果大王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抵挡住川戎两族的大军,也可以当微臣刚才这番话是在放屁。”
    他这一番话,没留任何的情面,也把我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是啊,谁会为了一个好色的昏君而战?谁又会为了一个族王的女人上战场去与敌人拼命?就连白苗歌上也是写着“部族有难,我当出征”这样的话。
    韦刑的话固然是有道理,但当众说的这么直这么不留情面,周围众人都替韦刑暗捏把冷汗。
    不管多受族王宠信的大臣,给族王造成这样的难堪,都难以保证族王不起杀心。
    伴君如伴虎也正是这个道理。
    众人中,与我接触最少的是黎英,此时他的心都缩成了一团,他是真怕我一发火把直言不讳又忠心耿耿的韦刑给杀了。
    我脸上涌现出浓浓的怒火,大步流星走到韦刑近前。
    就在众人以为我要一把掐死韦刑的时候,我脸上浓浓的怒意和眼中逼人的凶光突然之间同时消失。
    我哈哈一笑,伸手搂住韦刑的肩膀,幽幽说道:“难得韦相又发火了,看来我是真的有做错的地方。韦刑啊,你的话我有听进去,以后我也会多加注意的,让将士们都看到,他们是在为一个明主作战,为一个越来越强盛的部族而战!”
    韦刑睨着我,疑声问道:“大王此话当真?”
    我正色说道:“君无戏言!”
    韦刑了解我的个性,从我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中也能分辨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应付之词。
    他暗暗松了口气,倒退两步,冲着我毕恭毕敬地拱手深施一礼,说道:“刚才微臣又冒犯了大王,请大王治罪。”
    唉!又是这一套说词。我感觉韦刑的这一句话自己已听过不下十遍了。我摇头说道:“按老规矩,罚俸禄吧!”
    “谢大王隆恩!”韦刑由躬身施礼变成跪地叩首。
    左右的众人呆呆地看着我和韦刑,不知道我俩这是演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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