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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之江捡了八条小鱼后,从桶里拿了一条大约两三斤重的鱼放到古知恩桶里:“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被爱豆发好人卡了,古知恩心花怒放,开心到飞起。提着桶笑得一脸傻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人一脸的泥巴,贺之江拿出湿纸巾递过来:“我过来看肖爷爷,已经多年没有回来看他了。”
    古知恩了然了,其实粉上贺之江也并不是无缘无故,娱乐圈那么多人,有很多人比他更出色为什么没有粉?就是因为他是认识的现实生活中见过的人。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寒冬,他和肖志勇正在挑柴。肖爷爷的腿有些毛病,干不了重活,可在农村是一定要准备柴火的,要不冬天不好过。
    肖志勇和古知恩是班里的两霸王,常期霸占班里倒数第一,倒数第二的位置,古知恩唯一骄傲的是她没有倒数第一。肖志勇人高马大,但并不影响他自卑:“阿江,我脑子笨就是读不进书,成绩差的一塌糊涂,以后可要怎么谋生?我爷爷说我会饿死的。”
    至今古知恩都记得贺之江说的每一个字:“成绩差又不犯法,你已经努力过了,就不是你的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成绩不好就不走学习这条道,我们可以在其它行业有出息。你长得高跳得远,弹弓还打得准,不如走体育特长生的路子,做奥运冠军,一样有出息一样为国增光。”
    贺之江的这句话改变了肖志勇的一生,他拿了奥运冠军,现在开了很多家健身连锁店,同样也因为贺之江的这句话,别扭了很多年的古知恩同自己和解了,内心终于照进了阳光。以前她是真的自卑了,被天赋弟弟给参照的跟个渣渣一样。
    郝女士同时输出1+1=2,好的,弟弟自主解锁了加减乘除还从不出错,而姐姐在下一次被问1+1=3对吗?回答的很不确定,对的……吧?边回答边认真观察,看郝女士脸沉下来了,立即改口,不对。那等于几?不知道啊,要不你愿意等于几就等于几?郝女士气的吃不下饭!一样的十月怀胎,弟弟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姐姐这是块不可雕的朽木!经常被气的胸口痛。
    被对比的多了,还是比不赢的那个,古知恩黑化了,那几年叛逆的只差没去混黑社会了,弟弟越封神,她就越惹事生非,因此经常被郝女士追着打。
    贺之江的话像暖阳一样照进了古知恩黑暗的内心,把浓浓的阴霾驱散了许多。以致于对贺之江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后来偶然在网上看到了他在参加歌唱比赛,就一直粉到如今。粉丝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爱豆,好想跟着他去蹭饭咋办?
    爱豆可真是个人间天使,居然接收到了古知恩强烈的愿望:“知恩,你会熬鱼汤吗?我手艺不太行!”
    古知恩激动的不会说话了,只知道连连点头,眼里的光亮的能半夜去做贼不用点灯。
    熬鱼汤而已,又不是要下油锅趟刀山,没问题的!有问题排除万难也要没问题!绝不允许有问题。熬个鱼汤而已,小事一桩,能有什么问题。
    贺之江满面含笑弯腰伸手来拉鱼塘里的泥人,但做为资源粉丝对爱豆的爱是很经得起考验的,怕泥巴呼呼的唐突了爱豆,古知恩动作前所未有的麻利三两下自己爬上了岸,火烧眉毛一样的冲去把身上的泥巴清理干净,这才过来难为情的说到:“我平常其实不这样的。”本来还想卖瓜自卖自夸一把,可是在爱豆面前,本来就不多的智商全部离家出走了,根本就想不到词汇,好急。
    贺之江觉得这样挺真实的,笑言:“挺好的,有烟火气息。”
    可是在爱豆面前想当小仙女,不想下凡沾染人间烟火,古知恩泄气的很,回想几次见面都狼狈不堪,不求最美的一面展示给爱豆,好歹也正常水平一点,每次都是社死现场太气人了。
    更气人的是古知恩对自己熬鱼汤的手艺还挺有自信,但是没想到杀鱼这么难!以前买鱼摊主都会给杀好,刮好鱼鳞,破肚,有需要还能给片好!所以,会熬鱼汤,还真不会杀鱼。
    每一条都活蹦活跳的,古知恩傻眼了,拿着菜刀不知道如何下手。
    贺之江和肖家的土狗一直在旁围观,古知恩内心一片卧槽,可以允许在土狗面前丢脸,但在爱豆面前绝不能丢!虽然几次偶遇的形像都不佳,但古知恩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
    于是,跟自家老妈连线求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甜美和温柔:“亲爱的妈妈,请问怎么杀鱼?”
    古妈正等着女儿提鱼回家做饭呢,脖子伸老长都要望眼欲穿了,人和鱼都没有回来,火气正旺着,河东狮吼重出江湖:“鱼呢?”
    吼声阵阵跟虎啸一样,古知恩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在肖爷爷家呢,等我杀完鱼就回去。”
    一听是奥运冠军的家里,古妈成功的把火力压了下去:“你杀鱼,鱼杀你还差不多!不自量力!还有好好说话,又不是要断气了!”
    做人女儿好难!平常声音大一点就告诫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要轻声细语,现在燕语莺声了,不求夸说娓娓动听玉石之声余音绕梁,但也不至于说是要断气了一样的有气无力。
    太难侍候了!有意见古知恩还不敢提,怕被武力镇压,狗腿又讨好的笑:“不会杀,所以请亲爱的妈妈赐教。”
    做为教了一辈子书的退休老师,对于真心求学的学生还是愿意教的,可惜女儿太青铜,菜的不行,鱼倒是给摔晕了过去,但是挂在了刮鱼鳞上,郝女士真心为那条鱼默哀,也恁惨了点。
    古知恩也很惨,鱼鳞片正中眉心,吱哇乱叫中嘴巴里也有了一片,味道腥的可销魂了。最后还是贺之江看不下去,接过刀三两下就处理干净了。
    一样的王者输出,可是古知恩接收的和贺之江接收的信息大相径庭,导致的结果也迥然不同。一个把鱼杀的干脆利落,一个把鱼杀的死不瞑目。
    古知恩决定强行挽尊一下:“我这是第一次杀。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很会杀了。”
    贺之江轻咳了一声:“我也是第一次。”眼里的笑意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你学会了吗?”
    学废了!但是这不重要!又和爱豆拥有了同款第一次。开心。学会还是学废不重要,做人要不拘小节。古知恩很快就把尴尬强行化解了:“我熬鱼汤可好喝了。”
    贺之江非常上道和捧场:“那我有口福了,等吃。”
    这一等有点久,主要是古知恩太多年没有用过土灶和柴火做饭菜了,还是小时候烧过火,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家家条件越来越好,不烧柴改烧煤球了,现在农村基本都用煤气了,坚持用土灶烧柴火的很少,有也基本是老人在用,他们习惯了烧柴和舍不得用煤气。
    又要烧火又要煎鱼翻面,古知恩手忙脚乱,在屋前晒太阳的肖爷爷看着灶屋的浓烟滚滚,非常担心的对贺之江说到:“细伢子,你去帮把手,我怕把我灶屋给烧了。”
    想着先前还在信誓旦旦的自夸厨艺,只差没自封厨神,现在主人却在担心灶屋不保,贺之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盛,走去灶屋问到:“需要帮忙吗?”
    古知恩非常自信:“不用,马上就好了。”
    这种迷之自信贺之江想求同款:“好的,等吃。”
    半个小时后,终于喝上了新鲜出炉的鱼汤,虽然卖相不佳,但味道出乎意料的……尚能入口。
    被柴火弄得灰头土脸毫无形像可言的古知恩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脸上乌漆嘛黑的,还在洋洋得意:“我厨艺可是得真传的。”
    贺之江默默的想:真传的厨艺如此不讲究色香味的吗?鱼没有一条是完好的,就骨架完好。要不是从小就爱惜粮食,还真喝不下去。
    古知恩觉得话还是要说明白的:“肖爷爷家用的是铁锅,煎鱼粘锅翻面才破皮了,用不粘锅就会鱼肉完整不烂。”
    理确实是这个理,就是贺之江见识过肖爷爷煎鱼,条条完整无缺,所以能肯定不是锅的问题。
    亲眼看着爱豆喝自己亲手熬的鱼汤,古知恩觉得好幸福,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明明和爱豆在一起没说什么有意义的话,可就是觉得快乐,嘴角高高上扬,忍不住的笑。
    爱豆长的真好看,坐的是竹子制成的凳子,断腿的桌子半新不旧,就连汤碗都是最便宜的那种毫无款式,可尽管是这样丝毫不影响爱豆的魅力,想做爱豆手中的碗让他捧在手心,想做爱豆口中的鱼汤,让他含在嘴里,实在不行当竹凳子也行啊,被爱豆坐甘之如饴,并且保证不把人摔着。
    爱豆真撩人!别人穿成这样是泯于众人毫无特色,可他天生的衣架子又面如冠玉貌若潘安,一穿立即就成了天空中最亮的星,如一团引诱飞蛾的烈火,勾人的很,明明知道危险,可情不自禁欲罢不能。
    被古知恩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看,贺之江无法淡定,耳根子诡异的发热,冷白皮的脸上烧起火烧云,这鱼汤是喝不下去了:“你要喝吗?”
    被美色迷昏了头的人毫无智商可言,古知恩居然直接脑袋凑过去就着爱豆的碗喝了一口,鱼汤进肚子了才感觉到不妥,刚才是犯什么傻!:“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脑子进水了,不是有意冒犯。”
    贺之江星眸低垂,侧过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爱豆的低笑声仿佛四面八方在耳边萦绕,让人心头一阵一阵的酥麻,宛若小鸡在手心啄食,明明动作很轻,却让人感觉痒的受不了那种。古知恩尴尬想死又忍不住春心焚烧,正冰火两重天时郝女士的电话杀了过来:“明天的太阳你觉得还会从东边升起吗?”
    幼崽子立即就嗅到了杀身之祸,这是不打算让见明天的太阳了:“回,现在就回。”
    撒丫子就跑,化身风一样的女子。
    用最快的速度把鱼交到了母老虎手上,古知恩立即就瘫在了沙发上,好一会才把气喘匀称了,也有了心思发朋友圈和网店上:熬鱼汤给爱豆喝!我真是最幸福的小天使。ps:爱豆又奶又撩又纯又欲,忍不住想冒犯他。
    配图是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鱼汤照片。虽然已经用美拍了,但是碗里的鱼尸骨残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所以下方评论全部清一色的:
    “这什么黑暗料理?做成这样狗都不吃好吗?”
    “请问你的爱豆还好吗?还活着吗?”
    “需要叫救护车吗?我虽然不是**但我愿意帮忙呼叫。”
    “你是最幸福的小天使,你爱豆是世上最惨的爱豆。”
    一致盖棺定论:“做你爱豆实惨!”
    “求楼主资源共享爱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起粉呗。”
    “笔给你,请详细描写对你爱豆的冒犯细节,重金求看。”
    “同想看。不用给我省流量,描写得越详细越好。”
    “不想看,但想一起冒犯,想三人行!”
    “卧槽,楼上的想想就好刺激,求围观。”
    “同想围观,保证不打扰不参与,就安静的看。”
    …………
    古知恩气坏了,什么人呀!
    正在这时乔耀祖打来了电话,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开口就杀人诛心:“亲,年底了,欠款是不是该结算一下了?”
    简而言之两个字,就是“还钱!”
    古知恩觉是这是天外飞来横祸:“没钱,为什么突然让我还钱?”昨天才救你命呢,今天就过河拆桥,是不是太不讲武德了一点。
    乔耀祖声音阴森森的感觉跟夜半贞子一样:“也不突然,就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债主,年底催帐是常规操作!”
    见鬼的常规操作,古知恩真心建议:“你可以打破常规不走寻常路,做个不合格的债主独具一格挺好的。”
    债主立场坚定:“不!枪打出头鸟!还钱。”
    古知恩把心一横:“没钱!还不了。”
    乔耀祖今天很不好说话:“没钱还那就来卖苦力,我家少个劈柴的!斧头已备!”
    穷凶极恶的债主,如此惨无人道!古知恩决定自救一把:“你家用煤气,劈柴干什么?”
    “我妈要熏腊肉和圆子,需要用柴。速来!”
    还速来!又不是人傻钱多!
    古知恩想了想,慎重问:“那你妈在家吗?”
    乔耀祖觉得这不重要:“你来劈柴抵债,不需要管我妈在不在家。怎么?怕我妈?我妈又不会吃了你。”
    确实不是吃人的猛兽,但是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猛兽:“不怕你妈吃我,怕你妈被我气倒。为你好,想让你妈过个好年。”
    这什么逻辑?乔耀祖眉头皱得像抹布:“什么意思?”
    古知恩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高中时我经常去你家找甜甜玩,知道为什么后来不去了吗?就是高三时你妈要我离你远一点。有天她特意在放学路上堵我了,问我家的家教,说她妈从小就教她做人要脚踏实地,女孩子家家的得要脸,不要妄想着捞偏门,自己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吃的才香,才会吃的顺心消化好。说门不当户不对攀高枝的捞女并不幸福,嫁高门婆家会看不起,会被当丫头使唤……”
    一直到现在,古知恩都还记得那种难堪,也记得那天的阳光一点都不暖,尽管是烈日灼阳,可还是让人全身发冷打寒颤,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人跟游魂一样,觉得好委屈好难过,少女敏感的自尊心碎了一地。当夜就发起了高烧,反反复复烧了一个星期,把郝女士急的嘴里长满了水泡,一直以为是自己把女儿逼太紧了,最后都哭了:“我不逼你学习了,你随便考吧,读个大专我也认了,只要你好起来就行。”
    本来高三天天坐着刷题没运动长了不少肉肉,一场高烧全掉光了,最后甚至连在首都的古多福都被叫回来了,一家人守在床前不敢去睡,就怕人没了。好在最后古知恩挺过来了,也是从那开始不怎么和乔耀祖说话了,同桌的最后三个月,几乎没有开过口,每天闷不吭声的刷题。把郝女士吓的每天炖两只老母鸡,那三个月村里的老母鸡大都遭了殃,成了刀下亡魂。因为去菜场买的郝女士不放心,还是村子里自己喂的知根知底。
    原来是这样,乔耀祖心里堵得厉害。其实这些年一直把这个疑问压在了心底,为什么一场高烧后就不理人了,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同桌的排斥,给她读书笔记也不看了,退回来也不说话。不会的题宁愿死磕,也不再请求讲解,送她礼物也不要,直接扔垃圾桶里……
    那三个月同桌沉默寡言的厉害,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跟她说话也不理,乔耀祖心塞的厉害,就如此此刻:“你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起过?”
    古知恩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到:“我说它干什么?”那个最是少女忧愁的敏感期,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候,突然就遭受到了社会的惨烈毒打,哪还有脸说出来。乔妈的每一个字都像针扎一样的痛,恨不能忘得干干净净。
    乔耀祖心里钝钝的痛:“对不起,我代我妈跟你道歉。”
    古知恩少女时期就识尽愁滋味,早就云淡风轻了:“不用道歉啊,你妈说的又没错,三观很正。我很受教。事情都过去十年了,我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乔耀祖无法当划水无痕,挂了电话后,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黑眸,背阳而坐,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这时乔妈从地里掐白菜杆回来,边洗手上的泥巴边日常催婚:“你什么时候让我喝儿媳妇茶?”
    这是撞刀口上了,乔耀祖心情压抑,不理人。
    儿子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话少,脸冷,但母子三十年,乔妈也练出了本事,再接再厉:“你看我每天都闲着没事干,人家都有孙子带,就我没有,闲的都发慌。”
    闲还不是最主要的,孤单才是,这么大个房子就她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就更觉得孤寂,而且每次还得应付村里那些说闲话的,说什么我家孩子虽然没有大的出息,工资也不高,可他给我生了两个乖孙,后继有人也能对列袓列宗交代了。话里有话,气人的很。
    乔耀祖神情冷冽:“你要闲得慌就去打麻将,去跳广场舞。镇中心的农贸市场那里广场舞蹈队好几支,你喜欢跳哪种就加入哪个队!”
    镇上的舞蹈队有哪些乔妈门儿清,心中有数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是挖土的,麻将学不会,广场舞也好难。”都去学过了,但是最终放弃了:“我觉得幼仪那姑娘挺好的。”
    乔耀祖应付起他妈来得心应手:“我觉得老刘叔也挺好的,对你也挺好的!他也等你很多年了。”
    这什么话,不像样,乔妈急了:“哪有劝亲妈改嫁的!我知道你嫌我啰嗦,可你爸走了,我只剩下你了,所有精力不放你身上放谁身上去?要不你给我个孙子,让我转移下注意力我就不烦你了。”
    还想要孙子,做梦呢!乔耀祖一点希望都不给他妈留:“没孙子,我是不婚族!”
    一听这话,乔妈连菜都不摘了,饭也不想做了:“那可不行!乔家9代单传,你要不结婚我百年后怎么对你爸交待?怎么见乔家列祖列宗?我死都闭不上眼!”
    连死不瞑目,抱恨黄泉都出来了,可惜儿子根本就不理,只管低头看书。
    又不高考,还天天看书。乔妈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服了软,投降了:“不结婚也行,先生个孩子出来给我带。”
    乔耀祖把《高级会计实务》第十章看完,才不慌不忙的说到:“不结婚就让人家生孩子,这是不道德的!亏你想得出来!搁你你愿意不领证就大肚子?愿意让人说闲话?”
    电视看的多,乔妈还是长见识了:“你妈虽然读书少,可你也骗不了我。我知道现在社会风气不同了,未婚先孕早就不像以前我们那会了,我们那会是丢人现眼,抬不起头来做人,还得担心被浸猪笼。但现在未婚先孕的我看还挺多,镇长家小舅子结婚时新娘子肚子明显显怀了少都五六个月了,我还去喝喜酒了。”
    “既然你去喝喜酒了,那有没有问新娘子是哪里人?家庭条件如何?”乔耀祖一针见血:“好人家的女儿谁给你未婚先孕!你以为就你精得很,人家都傻!”
    确实有打听新娘子底细,是山上的人家,穷的住毛坯房,底下还有好几个年幼的弟妹等着养大,家庭条件是不好。乔妈想了想:“那我们多给点钱!不让人吃亏。”
    自从拆迁之后,是深有体会钱是个好东西,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卖苦力,没日没夜的忙个不停,最后也就勉强落个母子俩温饱。可惜有钱了,也有了新的烦恼,借钱的人多了,不借还要挨骂,还有就是靠过来的人都别有用心,一口一个姐叫得好甜,到最后都逃脱不了借钱,或者干脆打起坏主意。每天门前都有人来,大都是年轻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这么优秀的儿子,肯定得配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可现在儿子说这辈子都不结婚!造孽哦。
    心情不好,乔耀祖怼亲妈更是毫不手软:“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呀!你要是有个女儿,肚子大了还没人上门提亲你不急啊?”
    那肯定得急,提菜刀上门是一定的,乔妈说不过儿子,干脆不讲道理了:“我不管,你就得给我个孙子。”
    乔耀祖无情的很:“你死心吧!还是去学学麻将吧,看多了就会了。”
    麻将哪有孙子好,乔妈不甘心:“打麻将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坐在那里,对身体也不好,容易落一身毛病,那得多受罪。”
    消谴的方式千千万,总能挑到一款满意的,乔耀祖不强求打麻将:“那就去学跳广场舞!”
    去学过的,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跳广场舞:“都说了好难,学不会!我这把老骨头压根就劈叉不开腿!还有的把人抡的转圈,我怕被摔出个好歹来。”要是摔个半身瘫痪离不开人侍候,那生不如死,想想就怕,彻底的打消了学跳广场舞的心思。
    “难的学不会,那就学不劈叉的。”舞种那么多,总有简单些的。
    确实是有,可是乔妈不愿意:“我不要,不劈叉的是老年舞,都是老一辈跳的,我去看了,我这个年龄的都在跳友谊舞。要是去老年舞组,肯定被人笑话。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跳舞,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你爸走了,我要为他守节,他在底下看着呢。”
    行吧,尊重个人选择,乔耀祖改了心意:“那就去楼下花店插花,或者去楼下茶店喝茶也行。你不老说我家改换门庭了,已经不是泥腿子了,是富贵人家了吗?那贵夫人的日常就是每天插花和茶道,这样显得优雅贵气。”
    一说到这个,乔妈可有话说了:“插花我去看了,我滴个娘呦,以前砍柴时山里大把的野花比店里的开得还要漂亮,不要钱我都不稀罕去摘。可她们倒好,随便几朵花下来就要上百,我瞧着也就那样,没见得多漂亮。特别是那野菊花,以前干活时在田埂上一扯一把,脚上踩了泥巴都是随便扯一把擦泥的。就这还要钱,随便几根还老贵,不划算。”
    “那茶店我也去喝了,就那么一小杯都不够我喝一口的,就说要100多块钱,还说有一口上万块的。这是抢钱呢,抢劫都没有这么狠的。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再说了我也喝不惯,一股子苦味,要喝去老家后山上的茶树上随便摘几片叶子就是了,还不要钱。他们卖那么贵抢钱呢,我不去喝也喝不来,还不如喝白开水解渴呢。
    乔耀祖一阵无力,老一辈的消费观念真的很难纠正过来,明明不差钱,可就是保持艰苦朴素不乱花一分钱,该省就省。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点生活质量都没有。明明可以活的更好,可以过的更舒心自在,可就是舍不得花那个钱。
    每个月都给老人定期存一笔钱到卡上,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她动用过,急的人火起:“你不老说我家钱多吗?咱不差钱,你舍得花!不够了我再给。”
    银行卡上有多少钱还是知道的,乔妈每个月都会去查:“可我一花就心痛,明明就不值那个价钱,明明有些钱可以不花的,一把野花能值几个钱,桌子上不摆也活得好好的,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行,不强求插花喝茶:“那你去打太极!”这个动作慢,不用劈叉,也花不了几个钱。
    说起太极,乔妈就很激动,头顶直冒烟:“打太极队里有王寡妇那个老虔婆在,你知道的我和她不对付,看到她那张脸我就吃不下饭,一大把年纪了每天还描红画眉,身上的香水隔十里地我都闻得到,不要脸!还笑我是守财奴,天生贱命!呸,也比她自甘下贱好,一把年纪的寡妇还不安份,镇上的汉子都被她勾搭了个遍,也不怕她那早死的男人夜里从地底下爬出来找她算帐!”
    乔耀祖:“……”!!!其实除去作风问题不谈,王寡妇说的也没错。不过到底是亲妈,没忍心站她敌方阵营。
    “她还去勾搭你老刘叔,哪来的脸,也不照照她那张老脸,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瘦不拉叽干得跟火柴棍似的。你老刘叔都不稀罕得搭理她!”
    这个明显有问题,既然不稀罕搭理,那火气这么大干嘛?都把人贬低到坟里了,还埋上了土!<!--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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