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萧谙苦思,倘若郑府不善罢甘休,仍旧要置他于死地,那如何逃离的办法时,一阵天旋地转,宛如失血过多,又像坐上过山车般的眩晕感传来。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直到目不能视,萧谙眉心仿佛出现漩涡,将他的意识拉进其中。
    “这是哪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萧谙并未慌张。
    毕竟连穿越世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他身上,这次到了神秘空间,不足为奇。
    “回去!”萧谙误打误撞,心中默念,意识瞬间回归。“方才怪异,是眉心。”躺床上的萧谙思忖。
    聚神于眉心,萧谙意念复又回到那空间,反复数次,萧谙灵机一动,他抓起身上铺盖。
    “果真是储物空间,不过这也忒小了点。”眉心空间不过十立方,勉强能装进一张床。
    “不过我既然穿越,又得储物空间,这份机缘已是万亿人不可求。”萧谙眼中闪烁灵光。
    他扫去一切杂念,原本世界,对福利院淡淡的不舍,当前世界,虎视眈眈的郑府。
    就连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也不在意,萧谙剖开胸膛,审视己心,刻进一条亘古不变的准则。
    “我萧谙,得机缘。寻长生,而降世。乃天之蕉子,名副其实!”
    萧谙沉眉想了片刻,他得长生的本意,是逍遥自在,可不能失了乐趣,便再下八字。
    “萧谙所见,尽归其手!”
    郑府,冯锡范回府复命,郑家诸人早已等候多时。
    冯锡范踏进大厅,先向主座一衣着华贵的老妪见礼,再转向首席的中年人。
    “老太君,王爷,那萧谙是否重伤,属下无从推测,不过他有话说。”冯锡范复述萧谙所言。
    “这……”听完后的董老太君和郑经,俱都沉眉思索,眼中浮现几丝极淡的愧疚。
    “奶奶,父亲,这必是萧谙的缓兵之计,如今王府几乎和他撕破脸,他以后不可能善罢甘休。”
    郑克塽见得长辈犹疑,他挺身而起,大进谗言,显然是想永除后患,将萧谙抹杀。
    “二弟,你说的过于危言耸听,总舵主的脾性,怎会生出背叛郑府的心思?”
    郑克臧眼里的内疚深些,他站出来反驳郑克塽。
    “萧谙,真是这么说的?”董老太君没听两个孙子,望向冯锡范。“属下毫无虚言。”冯锡范肯定道。
    “奶奶,那萧谙统领天地会,名望几有盖过郑王府的势头,其心可诛啊!”
    “住口,二弟,总舵主言行光明磊落,不曾忘记天地会是郑王府的下属。”
    郑克臧大声呵斥。“哎哟,大哥,你怎么知道?可不要忘了,昨夜的事,你也有份。”
    郑克塽阴阳怪气地说道。“奶奶,实不相瞒,总舵主言行,乃是天地会的朋友亲口所说,不需质疑。”
    郑克臧出言解释。“大哥,手伸的真宽。”郑克塽目光闪动,没想到这大哥,已在天地会安插内应。
    “萧谙人品,老身知道八分,昨夜之事,确实太过冲动。”董老太君似是站向郑克臧。
    “奶奶,现在萧谙身受重伤,几乎丧命,以他的才智,不可能不清楚幕后之人。”郑克塽大急。
    “蛊惑人心!若不是你,焉有昨夜之事?”郑克臧怒道,昨天的事,便是郑克塽挑起。
    “大哥说得是,都是小弟的错。”郑克塽急色一收,他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盯着郑克臧。
    面对二弟的目光,郑克臧眼里满是愧疚,虽说事情是郑克塽提起,但他,确实同意了!
    “不能再杀,不能再杀。”郑克臧摇摇头。“放他离开,不亚放虎归山,脸皮撕破,岂有复还可能?”
    郑克塽见得郑克臧低头,不由心中大畅。“老太君,王爷,二公子说得是。”沉默许久的冯锡范开口。
    这郑克塽乃是他女婿,方才二位公子相争,他不便开口,现在郑克塽占得上风,他自是要摆明立场。
    “杀不得,奶奶,父亲,一次谋杀未成,已有风言风语,若是再行此事,日后反清义士,如何看待我郑家?”郑克臧搬出大义。“大哥,此言差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假若大哥实在不愿,交给小弟去办即可。”郑克塽面色阴沉,已是想好调集兵将,诛杀萧谙。
    “二弟,你两次三番,莫非总舵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郑克臧怒目而视。
    “哈哈,大哥,刘将军昨日也在场,你难道想当无事发生过?这么维护萧谙,先不说他以后领不领你的青,就是现在嘛,你和他……嘿嘿。”郑克塽冷笑一声。
    他和萧谙只见过几面,但郑克臧和萧谙关系却较密切,很有可能将萧谙拉到同一阵营。
    这样一来,郑克臧得萧谙,刘将军帮助,比起只有冯锡范支持的他来说,占据极大优势。
    种种原因之下,郑克塽对萧谙有必杀之心。“胡说八道,总舵主早有言在先,两不相帮……”
    郑克臧正待驳斥,蓦然有人强势开口。“两不相帮?好一个两不相帮!”
    “经儿,唉!”董老太君合上双眼。“父王息怒!”郑家两兄弟齐齐跪倒,不敢再发一言。
    “我还没死!”郑经狠喘两口气,他着实气到。“父王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两兄弟这次出奇整齐。
    “知道就好,别以为你们两个的事,能瞒得过我。”郑经盯着俩儿子,面无表情。
    郑克臧听在耳里,讷讷不能言语,郑克塽却在心中嗤笑一声,意义不明。
    “萧谙为我郑家办事,从未出过差错,昨夜既然老天不取他性命,你二人就不要多做为难。”
    “父亲,可是……”郑克塽本想说事已至此,不可妇人之仁。“够了!”
    郑经一拍椅背,沉闷响声在大厅回荡,郑克塽见父亲面色,虽不再出言,内心却不屑至极。
    “他也有自知之明,昨夜是鞑子刺客,潜入郑王府,要刺杀本王,天地会总舵主忠心护主,不慎受到重伤,幸性命无忧,这事就此揭过,在场众人,若敢多说一句,定斩不饶。”
    郑经目光冷厉,倒也有三分王爷威势,冯锡范会意,不仅大厅内几人,昨夜参与之人,也需堵住口舌。
    “取些补品,送与萧谙养伤,散了吧。”郑经挥挥手,摇头叹气地走进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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