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佑北在一旁揣摩:
    深夜见南越城主的到底是哪位王爷?荆王?淮王?亦或江越王?
    假若是荆王的话,他从荆城到南越要经过滇山,也不知道凌霄阁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只是无论是哪位王爷,这个南越城主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否则也不用半夜瞒着其他人见。
    想来应该是有所图谋!
    ……
    屈楚心中也如宁佑北一样想了不少,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老头:“还有呢?”
    这一次,老头就没有开口了。
    屈楚丢给他一锭银子。
    老头想了想,“半年前……”
    半年前
    他住的牢房突然抓进来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不是南越本地人、而是路过南越之人。
    而且是身强力壮之人。
    这些人被抓进来后日日喊冤,说他们什么事情也没犯,凭什么抓他们?
    可是没人搭理他们。
    有一天,南越城太守突然进了他所在的牢房。
    老头住的牢房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人,所犯之事也都是小事,因此除了看守他们的牢头,几乎没有其他官员来过。
    那一次南越太守来了后,将那些外地人全都带走了。老头数了一下,一共是26个人。
    这26个人被带走后是做什么老头不知道,但他从此后再没有见过这26人中的任何一人。
    宁佑北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有机会他一定要查清那26个人的下落。
    屈楚听了后问道:“除了这26人外,后来还有其他人失踪吗?”
    “这说不好”。
    老头道:
    “我在牢中进进出出十几年了,总会有些外地人被抓进来,然后又被带出去。至于他们是被带去了哪里谁知道。
    不过,从来没有一次像半年前那样多,一次就带走了26个人。”
    屈楚继续问道:“那以前最多的时候是多少人?”
    老头想了一下,“有时一、二个人,有时三、五个人。”
    宁佑北在旁边插嘴:“那平时没有人到南越来找人吗?”
    老头道:
    “你也知道,南越不同于别的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一直就比较乱。在这里失踪或死个几个人都是常事。”
    宁佑北自言自语道:
    “那你一个人能活到现在委实不容易。”
    屈楚心道:
    可不是吗?这老头看着瘦弱不堪,委实心里有些主意。
    屈楚没有再接着问这事,而是看向老头,“还有吗?”
    老头道:
    “没了,我一个孤寡老头能知道些什么,刚才说的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其实知道刚才那些事情的也不只我一个人。”
    防范意识很强啊!
    屈楚道:
    “既然你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不妨再多说一点。你也不想以后一直在牢中渡过吧?”
    说完屈楚拿了一锭十两重的官银出来。
    不过,这一次屈楚没有将银子扔给老头,而是放在自己旁边的案几上。
    老头看到这锭十两重的银子两眼发光。
    有了这锭银子,他可以租个小房间住个好几年、还可以每天都吃饱饭。
    “如果我说了这锭银子就是我的吗?”
    “那要看你说的事情值不值这个价。”
    老头想了想,“三十多年前的旧事可以吗?”
    “你先说说看。”
    “那还是三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老头幼年时就没了父母,靠着替人打零工胡乱渡日。
    三十二年前,他还是一个壮年人,不过因为穷一直没能娶上妻,他平日有收入时会去最低等的妓寮过一下瘾。
    那一日,他也如平日一样去他熟悉的妓寮馆,可是那一日妓寮馆发生了一件血案。
    南越因为流放犯人多,平日里有个斗殴、死人事件也不算多稀奇。
    可老头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死的那个人根本不像是来这种低等妓寮馆的人。
    他衣着虽然普通,但是脚上穿着的却是鹿皮靴,而且一身收拾得干干净净。
    而且杀人的那个人也不是南越的当地人,杀人手法瞧着很利落。他将那人杀死后,从他身上摸走了一样东西,还有一块深紫色的腰牌。
    说到这里,老头看着屈楚欲言又止。
    “这腰牌你知道是什么?”
    老头道:“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可后来我见过官府的腰牌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只是颜色和图案不一样。”
    宁佑北心思一动,“你还记得那腰牌的样子吗?”
    老头仔细想了想,慢慢描述起腰牌的形状来。
    宁佑北听了,让嫣红拿了纸笔过来,按照老头描述的样子画起了腰牌。
    等画完后,宁佑北给老头看,“这是不是你看到的那块腰牌?”
    老头浑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是”。
    宁佑北一字一顿地说:“你-撒-谎,这是你编的故事。”
    说完宁佑北就去拿放在屈楚旁边案几上的银子。
    老头急了,大声说道:
    “不是我编的,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腰牌和你画的图样看上去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宁佑北绷着脸,没有一点笑意,“你可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你画的这个图案中这个地方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老头接过笔,一边慢慢回想,笨拙地画了个图案出来。
    “差不多是这样的图案。
    时间过得太久,图案我原本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刚才看了你画的画,脑中竟然又想了起来。”
    屈楚凑上前去看,没见过这样的图案。
    宁佑北接过笔,按老头的描述重新画了一个。
    “对、对,就是这样的,这次我绝对不会记错了。”
    宁佑北又问了一句:“你说当初那杀人的人还从这个死者身上摸走了一样东西,那是什么?”
    “是一个小盒子,并不太大,但那个盒子看着就很贵重的样子。”
    随后屈楚和宁佑北又问了老头一些问题,可是他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屈楚冷脸对老头说:“今天你没有见过我们、也没有和我们说过任何事情,知道吗?”
    老头连连点头。
    虽然没有从老头嘴里探听到南越和南夷南蜀勾结的消息,但也能确定南越城主不单纯,而且还知道了一件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也算没有白进一次牢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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