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不一会儿,婶娘和胡婶都是急匆匆赶来。
    当看到四只大白兔的惨状时,她们都是不由捂头,不忍直视地转过脸去。
    林婉晴银牙紧咬,她转头看向秋儿:“秋儿,去把二郎找来。”
    秋儿闻言,立马转头就走。
    这林府上下能够对四只大白兔如此下手的,估计也只有林琅这个熊孩子了。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去,我不去!”
    “大哥,大哥救我!”
    林琅叫喊着,但在秋儿的暴力挟持下,还是被拖到了后院。
    似乎也意识到闯祸了,林琅连忙向大哥求救。
    林瑄直接无视,转过了脸去。
    没看到妹子正在气头上么,他可不会为了替林琅求情惹怒林妹妹,小老弟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大哥不理人,林琅只能向林渊求助:“爹,爹救我。”
    林渊若无其事地转头,一副看天色的模样。
    林琅绝望了,他看着姐姐冰冷的目光,母亲冷若寒霜的脸,似乎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他预感自己的屁股要疼了!
    林婉晴冷冷问道:“二郎,这是不是你做的?”
    林琅虽然是个熊孩子,但却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他直接点头承认。
    当然,不承认也不行,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林婉晴气得发抖,银牙紧咬道:“为什么,你不知道我养活它们有多不容易么?”
    实际上不仅是她,在场的人都很好奇。
    这蠢孩子玩玩兔子可以理解,干嘛还要辣手摧花,把它们祸害成这个模样?
    林琅回答让所有人意外:“我糖吃完了。”
    “你糖吃完了,为什么要折腾我兔子?”
    林婉晴思维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个蠢弟弟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折腾我养的兔子就有糖吃了?
    还是说,他要威胁我给他糖吃?
    八天前,林琅拿着一包糖找到她,说是大哥给的,他们姐弟俩一人一半。
    说实话,对于那个大白兔奶糖,她还是很喜欢的,平常都舍不得吃,一天只允许自己吃一颗,因此还剩很多。
    但小老弟肯定不会节制,估计早就吃完了。
    林琅的回答再次让人大跌眼镜,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林婉晴说道:“当然是挤奶啊,大白兔奶糖,就是用大白兔的奶水做的。
    大哥说糖已经没有了,所以我就想着挤些兔奶让大哥做糖吃。”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
    “哈哈!”
    林渊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但看到婶娘如杀人的目光,他连忙吞了回去。
    “咳咳!”
    林瑄被呛到了,连连咳嗽。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老弟,你以前这么想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做出来。
    脑回路之清奇,当真是要遗世而独立,羽化而飞升。
    林婉晴反而不生气了,因为这蠢弟弟已经没救了,不值得。
    她看向婶娘淡淡说道:“娘,这个弟弟我看还是送人吧,你跟爹再生一个。”
    婶娘脸色铁青,怒火被女儿给点燃了。
    一把木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手中,
    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林琅的肩膀,木尺就如雨点般落在林琅的屁股上。
    “混账东西,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老娘一世精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东西。”
    ……
    “呜啊!娘,别打了,我知错了。”
    “大哥救我,爹救我。”
    ……
    林琅左蹦右跳地哭喊着,最后竟然被他挣脱了。
    于是,他撒腿就跑。
    婶娘一路追杀,让林府内一时间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
    …………
    时间流逝,转眼间又是五天。
    林瑄可谓是呕心沥血,总算是在五天内算好了所有账目,发现账目果然不对,账目上有五百零五万石粮食的差距。
    接下来他便是细细查账了,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条破绽。
    做账之人的手段其实说不上有多高明,虽然每次出入库的粮食数量都准确无误,但粮食的价格却有问题,甚至还会重复做账。
    但这些破绽淹没在浩瀚的账目中,却让人几乎查不出来。
    比如说龙口仓收购新粮,价格往往高于市场价,而龙口仓出售陈粮又会低于市场价不少,这就能够在一增一减之间轻松掏空仓库。
    还有就是移花接木,将出库的新粮算成陈粮,将入库的陈粮算成新粮,也在这一进一出悄然盗走库存。
    五年下来,造成了五百零五万石的亏空。
    若不是复式记账法,这些亏空根本看不出来,以为库存量还保持着五百万石。
    “美满昌,进瑞盛,鼎昌浩,三大粮商商号与龙口仓的往来账目都有问题,最多的美满昌竟然吞没了三百万石,最少的鼎昌浩也吞没了八十万石。”
    一石稻谷就算是半两银子,五百万石的粮食也是价值两百五十万两,而大唐每年的税银,大概也就是四百万两左右而已。
    线索查到了,接下来就是抓人。
    合上账本贴身收好,林瑄站起来就朝外走。
    明天便是六月十五,即是大朝会,也是女帝给他查案的截止日期,而现在是未时四刻左右,也就是下午两点,他的时间不多了。
    …………
    江宁县衙。
    林瑄赶到时,大堂里还在审案。
    堂下呼啦啦地有上百名老百姓在围观,议论纷纷。
    废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挤到了前面,就看到堂中站着两个小贩,两人正在激烈争论着,而上首坐在的县令则颇为头疼地看着这一幕。
    通过两个小贩的争论,林瑄知道了案情始末。
    案子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小贩在争夺一串钱的归属,甲说乙捡到了自己的钱,乙则说这本来就是他的钱,为此两人争论不下。
    林瑄一笑,这个案子很简单,似乎很多电视剧中都有这个桥段。
    他转眼视线,看到了站在前方捕快群众的二叔林渊。
    林渊也发现了他。
    于是他朝大堂外指了指,便转身又挤出了大堂。
    很快,林渊就快步走来了,忙问道:“大郎你来了,案子查清楚了么?”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他这几天都没什么心思上衙。
    林瑄微微笑道:“已经查清楚了,这不来找你们县令借人嘛。”
    林渊是江宁县捕头,林瑄是御史台侍御史。
    御史台没有直属的武装力量,因此查案抓人就必须请外援,要么是刑部或大理寺,要么是府衙或县衙,甚至是请求皇帝派人。
    他要让林渊出手抓人,肯定要经过江宁县县令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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