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青州城刘府。
    老管家带着棠平到了书房门前的走廊,躬身道:“老爷说了,不用禀报,直接进书房便是。”然后就退下了。
    棠平来到书房的门前,整理了下身上的着装,发现并无不妥后,才抬手轻扣三下房门,然后静静等待屋里回应。
    至于老管家说的直接进去,那只是客套罢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信以为真。
    “进!”
    不多时,屋里就传来爽朗的中年男声。
    棠平推开书房大门,只见到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低头写着什么。
    大概知道来人是棠平,刘德头也没抬道:“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处理完手头的事物,你先等会。”
    “是!”
    没有过多言语,棠平自顾自的找地方安静坐好,他也不着急,今天之所以会到这里,还是因为昨晚散席时,刘德特意交代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棠平正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刘德的书房布置,却没注意到书案后的刘德已经放下手中毛笔。
    “怎么样,叔父这书房让你失望了吧。”
    刘德处理完手头的卷宗,抬眼就见棠平四下打量,还时不时的皱眉摇头,他不由得语气幽幽的开口说道。
    正兀自在心里腹诽刘德没品味,忽然耳畔传来刘德语气幽幽的话语,棠平下意识的回应道:“确实有些别具一格。”
    “是吗?”
    刘德闻言有些无语这小子的直接,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啊这!”反应过来的棠平,看到刘德那似笑非笑盯着他的模样,有些讪讪的辩解道:“叔父误会了,小子的意思是书房布置确实简约干练,与您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有相得益彰之妙”
    “呵呵!”对于棠平的诡辩,刘德不可置否的呵呵一声以示回应,再说他自己本就不讲究这些,便笑骂道:“行了,别油嘴滑舌。”
    “是、是,叔父教训得是。”棠平也赶紧摆正姿态,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额头处不存在的虚汗。
    刘德无奈的抬手用手指点了点,摇头说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事问你,可不是请你来表演的。”
    闻言棠平也不再作怪,正襟危坐的回应:“叔父,您请说侄儿随时听候差遣。”
    刘德摆了摆手,示意棠平不必这么严肃道:“贤侄,想来以你的才智应该早有察觉?这些年里总有一股力量在暗处帮你使力,助力你的仕途一帆风顺。”
    “是!”
    此刻棠平没有隐瞒,他也很想知道海让老头费劲心思都没找到的幕后之人,所以就老老实实回答刘德,想听听刘德会怎么说。
    棠平的回答没有出乎刘德的意料,他便接着说:“起初我还以为是你小子找到靠山了,也就没多留心,后来才发现原来你小子自己也不知情。”
    说道这里刘德还顿了顿,想看看棠平的反应,只是他有些失望,他并没有从棠平的神色中发现什么。
    “也不知道这些对你是好是坏?但你要知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那背后帮你之人肯定对你有所图。”
    刘德的语气里充满担忧,这些年棠平一直在他手下当差,平日里的走动可不少,把棠平当做子侄的情感也不再是虚的。
    刘德话语里充满真情实意,棠平自然是能够感受到的,所以他也是真诚的宽慰刘德道:“叔父,请您放心,这些事侄儿明白,只是人家躲在背后算计,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不是,为今之计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哎!”刘德叹了口气,想他在边境一待就是几十年,能征战沙场却无法左右给自己侄儿提供帮助的人,他有些无力的说:“前些日子刚收到你差人传回的捷报,我便想着找我老上司帮你活动活动,借这大功一件调离青州边境。”
    听着刘德的述说,棠平有些愕然,他这才知道刘德还为他谋划过。
    棠平的神色自然落入刘德的眼里,他解释道:“你可还记得你出来边境时的第一次剿匪?那件事的背后可牵扯出不少人呢,现在知道边境是充满龌龊的,国内有些蛀虫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及边境军民的生死,给胡人提供各种的物品。”
    “您的意思是,背后有人谋划让我建功,等我在边境掌权后,控制我给他们做事?”
    棠平脸色很不好看。
    “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后辈,刘德也只好把老上司的告诫说出来,“只是通过前些天我找的关系,回馈的信息来看,事情并不简单,背后之人可能来自京都。”
    这回棠平内心的愤怒也少了许多,脸色也恢复正常,他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刘德的话,“来自京都吗?”
    恭敬的朝刘德一拜然后说道:“让叔父您费心了,既然是京都的大人物在操弄,您也别在深纠了,想来应该不是为了害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哎!不必如此”刘德又叹了口气,旋即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又有些不确定的说:“可能是我多心了,或许可能是你父亲生前在京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通过我的关系也大概知道,京都那边对你近期会有别的安排。”
    说到这书房里一下也沉默下来了,对于刘德的猜测两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其实结合海让老头他们这几年里的调查,棠平心里是多多少少能猜到点,但是对方做得隐秘,他也不敢肯定。
    不过这时多想无意,今天来见刘德他心里还有别的目地,索性就起身来到刘德面前,恭敬且郑重的躬身一礼道:“侄儿年幼没了父母,家中只余一长辈,她老人家现在也远在澹州,如今侄儿也将年满十六,到了束发及冠之时,恳请叔父为侄儿加冠取字。”
    被棠平突然的郑重其事,弄得不知所措,待到听完棠平的请求,刘德却是心怀大慰。
    他起身扶起棠平,语带哽咽地感动道:“贤侄,你年少有为,想来棠兄夫妻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先是夸了一句后,顿了顿才接着开口说:“你愿意让叔父给你加冠取字,叔父也不推辞,你父为你取单名一个‘平’字,有道是‘心正则中、心平则和’,正则平,而心者,形之君也,不如就唤君正如何?”
    “棠平,棠君正。”
    试着念一遍,棠平觉的很不错。
    接着刘德又叫老管家取来一个全新且精致的冠,动手为棠平加冠半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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