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三十岁上下的白主任挂断了电话,全程没有说话。略一思索,他小心翼翼的走上二楼,敲了敲门。
    半分钟后,一位五旬上下的妇女带着金边眼镜推门走了出来,只见她五官端正气质高雅。毕竟岁月不饶人,微微泛红的双眼旁挂着深深的鱼尾纹。
    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了句:“怎么样?小白。”
    白主任立刻低声道:“王阿姨,您放心。我那亲戚嘴很严的。”
    “你那亲戚办事还不错,这次要是没有他派人送过来那个茶杯,想要确认可就难了...”说着双眼又红了起来。
    “王阿姨,您别难过,这可是大好事啊。我给您和书记道喜了。”
    “王阿姨,爱国有个好兄弟,可能遇到麻烦了。”
    “小白啊,这事儿你看看,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帮就帮一把。”
    五分钟后,五旬妇女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手拿着几页纸,眼泪扑簌簌的落在一行字上“...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99.9999%...”
    。。。。。。
    西京市,酒店房间内,满皓坐在沙发上发呆。刚才他送走了唐子平和唐嫣然。
    嘲风探天术已经连续三天失败了。满皓掏出了钱包进行测试。
    “钱包里有多少钱?”满皓心中默念。
    眼眶一酸,一行数字升腾而起。满皓不禁兴奋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自己的嘲风探天术又回来了。
    满皓思索着这几天情况:自己最后一次使用嘲风探天术就是在买矿场的时候使用了一下,后来的三天自己就无法使用了。
    失灵的原因自己必须要找到,不然将来再想使用的时候,万一再次失灵了可能就要耽误大事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自己无法使用呢?自己查完了矿场的情况,就去吃了午饭,期间也没有吃喝过什么特殊的,后来就去咖啡厅...
    “咦?咖啡,难道是...”满皓不禁回想自己得到嘲风探天术之后,自己从来没喝过咖啡,就是在旬阳喝过一次咖啡,之后的三天便无法使用嘲风探天术了。
    应该有很大概率是因为自己喝了咖啡的缘故。
    他决定等将来返回燕京以后,再喝一次咖啡测试一下。
    不把嘲风探天术失灵的原因搞明白,自己心里肯定不踏实。
    午后,满皓出现在秦岭的山道之上。他打算利用等待嘲风探天术恢复的时间,在西京的周边好好的游览一番。
    山道陡峭时而巨石突兀时而老树拦路,满皓缓慢的走着,欣赏着雪后的山景。
    行至山腰处,满皓听到远处似有琴箫声传来。一时间他起了好奇心,这山里还有人有这样的好兴致,于是决定去看看。
    又走了一阵看到岔路,仔细分辨了一下,那琴箫的声音倒像是从小径方向传来。满皓便朝小径方向走去。
    这条小径像是没有经过开发的路,没有方才山路铺的青石砖,只是一些碎石和泥泞。满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转过山坳处,是一片开阔地,就见一位老者领着一位中年人在路旁弹琴奏箫。
    两人面貌有些相似,倒像是一对父子。俩人衣着朴素满面风霜之色,头发胡子十分凌乱,倒像是长期不修边幅的人。
    曲调悠扬古朴,虽不激昂却如蜿蜒小溪从耳边流淌而过。满皓便渐渐停下脚步,远远的听了起来。
    心中莫名的安静,想起了很多往事,恍然间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这天地间终究是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半晌曲终,父子停下了手中的琴箫,老者对中年人说:“小唯,以后只做音乐,再不开嗓,你决定了么?”
    中年人点点头,却不说话。
    满皓仿佛从梦境中醒来,又听到父子说话,心想多听就是失礼了。便悄悄的向一条岔路走了开去。
    又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灰暗。满皓来到一处山梁之上,就见远处一处草亭。
    亭子旁边有棵巨大的松树,在山石中生长,树冠却探出山梁之外。旁边苍茫的云海竟与白雪连成一片。
    松树不远,则是一片已经枯黄的竹林。山风凛冽间,树林中传出沙沙的声响。
    满皓暗暗的赞叹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离草亭大概还有二十丈左右距离,满皓就看到两位老人坐在凉亭中下棋,一手执子一手端杯。
    两位老者一位身穿带着道袍一位身穿袈裟,服饰甚是老旧,补丁很多五彩斑斓。两人身旁一个小童子在侍弄着煮茶的火炉。
    满皓放缓了脚步,生怕打扰了两位的雅兴。这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上前的话会打扰这一僧一道,后退则会打扰那对父子。
    看到路旁一块平坦的大石,满皓就轻轻的坐下,欣赏起美景来。僧道二人手中的茶香远远飘来,满皓不禁咽了咽口水。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满皓闭起眼睛修炼起冰火玄功来。许是大山里的环境好,满皓的冰火玄功今天练的很是痛快。之前筋脉受损的地方经过温泉的修复滋润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真气所到之处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反而收获很大,冰火玄功真气在五圣决的催动下,乖乖的沿着经脉运行。堪堪就要饶身体一周了。
    一冷一热两股真气都汇聚在满皓的眉心,需要突破这个穴道就可以各自回归双眼。
    满皓感觉到眉心处有一层韧性极强的隔膜,揽住了两股真气的去路。满皓很有耐心地慢慢的催动真气,缓缓的冲击起来。
    这隔膜经过冲击却没见任何的松动。仿佛水中的水草一样,轻轻的摇晃着便卸去了冲击的力量。
    满皓渐渐焦急了起来,用的力量越来越大,那隔膜却坚韧如初。这时来路上又传来了那对父子的琴箫之音。声音彷佛母亲双手轻抚,又彷佛是吴娜银铃般的笑声,更仿佛是嫣儿那会说话的眼神。
    满皓一咬牙,就听啵的一声这层隔膜应声而破。两股真气回到各自的位置,随后便生生不息的流转了起来。
    真气越转越快,越转越多。起初如涓涓小溪流淌,后来竟似大江奔流,也发出水流撞击巨石的咆哮之声。
    满皓感到体内真气充盈,自己身体就像是一个鼓胀气球却无处宣泄。胀的他浑身痛苦不堪。
    满皓不禁噌的一声站起,合着来路的琴箫之音长啸了起来。雄浑的啸声一传数十里,山间的鸟兽惊的乱飞乱撞,倒有不少丢了性命。
    僧道两人相视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与茶杯。朝满皓望去,就见一个面相俊朗的男人闭着眼长啸,那啸声穿耳入脑,直震得僧道头晕眼花。
    僧道不禁目光骇然,两人修行数十年难道竟然抵不过一个年轻的后生?听了啸声竟然修行的境界桎梏竟然松动了起来。
    两人哪还敢托大,只得盘膝坐下运功抵抗这长啸声。来路的父子也不禁骇然相顾,早已停下了琴箫之音。却哪知满皓的啸声竟能沿着曲子的音律意蕴继续高低绵延伸展。
    这叫小唯的中年邋遢汉子兴奋的从包里拿起纸笔,边摇头晃脑的听,边满脸兴奋的记。日后,这曲子终于大放异彩不提。
    满皓长啸整整持续了一刻钟,才渐渐低沉下来。随后满皓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僧道在满皓停下啸声后,才敢停止运动抵抗,待他们看到满皓缓缓睁开的双眼里竟有异芒闪过。便起身快步走到满皓的身前。僧道两人对着满皓深深施礼,嘴里喊着:“前辈!”
    满皓虽然睁开了双眼,但是此刻思绪仍然停留在刚才的真气充盈的感觉之中。
    长啸一刻钟缓解了身上的不适,这时满皓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有力气过,好像是龙归大海般的自在。
    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满皓环顾四周,举起手指在旁边一块石壁上快速地写道:
    白雪盖秦岭,终南一草庐。
    一道一老僧,手谈伴枯竹。
    云海绕膝走,悠然而忘俗。
    陕青氤茉莉,小童煮火炉。
    举杯品香茗,入喉微嫌苦。
    复又似甘来,恰如人生途。
    不尽如人意,世间种种数。
    一时间石屑被满皓的手指划的随风纷飞。
    僧道两人看到满皓那潇洒的身形,一举手一投足间似乎含有自然的规律一般。困扰二人的境界桎梏水到渠成的双双突破。
    僧道两人大喜过望,再朝满皓深施一礼。
    老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仙长点化。”
    老道收敛喜气洋洋的表情,正色道:“无量天尊,前辈道法深湛,多谢仙长成全。”
    满皓苦笑一声,今天这个误会有点大啊,被当成了前辈了。既然成了前辈,就要有高人的样子。
    略一沉吟,又举起手在旁边的另一块石上写道:
    吾欲上前品此茗,又恐僧道不见俗。遥闻琴箫奏一曲,琴箫宛转透岭谷。僧道起身来相见,口称仙人至山庐。僧人起身合十礼,道长稽首宣天尊。轻笑一声不敢当,我本红尘一俗身,何敢称仙抑或尊。道长稽首把头摇,红花白藕本一枝,休管念佛或修真。前辈如非道法深,哪得仙乐降凡尘。老僧合十又唱喏,闻得仙乐涤肉身,得获无上菩提根。仙师今日来度我,他日我偿此因果。
    满皓写完趁着僧道俩人发呆的功夫,便飘然离去。
    僧道两人半晌回过神来,朝满皓离去的位置深深施礼,老道口中高喊:“请问前辈道号名讳,请赐下好叫晚辈知晓。”
    云海中传来四字:吾名皓宇。便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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