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愣。
    这两个问题。
    确实都无法证明。
    我能知道这些江湖旧事,相柳的人自然比我更加清楚。
    我能通过蝴蝶藏信里面的线索找到这里,相柳的人也同样能按线索找到这里。
    手中的鸳鸯蝴蝶说明不了任何东西。
    因为本来这玩意儿就已经被相柳组织给捋了去,我只是从他们的手中给拿了回来而已。
    唯一可以区别我与相柳组织的,是蝴蝶藏信里面提到的另外一件苏家信物,这件信物属于苏家独有。
    老司理这么多年之所有没来滇西找真正的徐家神器,就是因为,他手中只有蝴蝶藏信,没有苏家信物,来了也没有用。夏禧也知道蝴蝶藏信为信物之一,故意暗示我来滇西,因为他知道只有我拿到这东西来滇西,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徐家神器。
    修中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是苏家后人,请拿出另一件苏家信物。”
    “如果你拿不出来,我今天会让你们死在这里!”
    话语不容任何质疑。
    我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
    来取雪玛瑙的。
    除了相柳,就是苏家。
    我如果无法证明自己是苏家后人,这位护宝红花,一定会本着宁杀错、不错过的原则,将我们给杀了。毕竟,当时徐教授交待会来取徐家神器之人,是我父母,而不是我。我们今天的到来,天生就带着冒昧而诡异。
    作为一名尽忠尽职的护宝红花。
    修中绝不可能听我一面之词就相信,也更不可能放了我们。
    换一句话说。
    来这里,要么你证明自己真的,要么就只能去死。
    根本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可我怎么证明我爹妈是我爹妈?
    这事情显得如此荒诞不经。
    但却是摆在面前实实在在的矛盾。
    修中冷哼了一声:“徐教授死于谁之手,我完全清楚。但因为他生前有命,让我毕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守护徐家神器,不让我为他报仇,才让仇家活了那么久!”
    “那位杀徐教授之人,性格狡诈,阴险毒辣,我完全可以认为,你们是他故意派过来的拔旗子的工兵,在我面前讲了一个英雄后人也是英雄的美妙故事!”
    我:“……”
    修中没有任何犹豫,突然拿出了几粒黑色的药丸,转身去喂小竹和三黑子。
    我大惊失色。
    抬手想去阻挡他。
    他猛然一转身,一掌向我当胸拍来。
    我整个人被打得倒在石壁上,撞得四肢百骸俱裂,胸口岔气,完全动弹不得。
    黑色药丸已经成功进了小竹和三黑子肚子。
    尔后。
    他又过来,捏起我的嘴巴,将黑色药丸喂进我嘴里。
    还特么有点甜!
    我身躯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修中继续说道:“刚才喂你们的,是江湖失传老药‘百刀散’。五分钟之内,你若无法证明自己,三人将肠穿肚烂,若百刀剜腹,活活痛死!”
    我一听到百刀散,寒毛都竖起来了。
    以前九儿姐曾带着我下过一个墓地,在里面见到了一位盗墓贼的尸体,肚子是剖开的,里面的肠被刀割成了一截一截。
    我当时说,这黑吃黑的同行实在太残忍了,杀了人还这样割人家腹部。
    九儿姐却冷冷地说:“黑吃黑没错,但不是同行割的,是他因为腹部疼痛难忍,自己拿刀割的。”
    我当时讶异不已。
    九儿姐蹲下身子检查了几遍,告诉我,这是吃了一种叫做百刀散的江湖药,主药有三味,琼省东山岭见血封喉树汁、黔西南鹤顶红、塔克拉玛干太攀蛇毒液。
    那一幕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没想到刚才带一丝微甜的黑色药丸,竟然会是百刀散。
    一瞬间。
    我思维顿时有一些凌乱。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修中拿出烟斗。
    开始抽烟。
    烟雾袅绕。
    画面宁静而诡异。
    我强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等胸口岔气逐渐恢复,说道:“请给我一张纸!”
    修中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给了我一张普通的信笺纸。
    我说道:“我父母从未留下任何信物给我!”
    “但我想以徐教授的智慧,已经有了蝴蝶藏信作为信物,另外一件信物不大可能会是容易丢失或被别人抢去的具体物件,极有可能是苏家独有的技能。”
    这次我决定来滇西。
    时刻在思考另外一件信物到底是什么。
    蝴蝶藏信后面的关于苏家另一件信物的字被不小心给磨去了。
    但这些天每当夜深人静,我就会拿出来看一下,其它的倒没什么发现,唯独感觉被磨去的应该是四个字。
    我想到了拈花佛手。
    除了拈花佛手。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是苏家后人。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成功概率多大。
    难以计算。
    今天事已至此。
    也没什么好想了!
    我心中祈祷,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一手捏住了纸张下沿,一手捏住了纸张上端,以独特的姿势不断地摩擦,口中爆喝一声:“开!”
    手中的信笺纸刺拉一下,被扯成了两张一模一样薄薄的纸张。
    这不是古纸,里面并没有绒毛,而且在地洞里,纸张稍微受了一点潮。
    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致。
    我坐了下来。
    静待着最后的宣判。
    修中傻站在原地,瞅着一分为二的纸张一声不吭。
    我心中焦急万分。
    到底是不是这信物赶紧给一句痛快话。
    这样傻站着是抽什么疯?
    修中突然跪了下来,向我猛地一磕头:“徐家护宝红花修中,等候四君家新领头人久矣……”
    我赶紧制止,几乎喊道:“快给我们解药!”
    修中一听,方才反应过来,赶忙从旁边包裹中拿了解药出来。
    一人一粒。
    喂给我们吃了。
    我吃完解药,才发现自己全身大汗淋漓,连底裤都已经被汗给浸透。
    修中又要下跪。
    我赶忙把他给拉起来:“你先把面具摘了!”
    修中摘了面具。
    一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双目腥红,胡须拉渣,尽显江湖沧桑。
    这是我知道父母那一辈君家当中,迄今为止唯一活着的护宝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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