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几人参观完屋子,没皮没脸吵闹着说他们也想搬来住这么好的房子,白拂被逗得哈哈大笑。
    “也不是不行啊,来这里...要么给我考功名,要么给我种地去,你们随便选。”她调侃着说道。
    这个...怕是不行,外语和体育立马转身,说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数学倒是垂眸若有所思,最后却也是摇摇头,只有语文无念无想,体贴给白拂捏肩膀。
    “哎呀,还是我们语文体贴。”
    白拂眯着眼享受古代按摩,觉得全身心舒畅得不得了,堪比现代马杀鸡,“哎,语文,你这按摩手艺哪里学的?”
    语文轻声软语回话,“小时候跟着我娘学过一点。”
    语文娘曾是花楼娘子,上了年纪找了个老实男人从良,后来生病花光了钱财家里日子不好过,便断断续续教了语文一些伺候人的手艺。
    好在语文虽然生得貌美却铁心不走自己娘的老路,宁愿卖身为奴也不愿意委身青楼,这才在人牙子那里碰到白拂。
    “不错不错,要不你搬来这里,以后天天给公子我按按。”白拂开玩笑道。
    “公子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被人伺候吗?”
    身后传来三丫阴阳怪气的声音。
    白拂看她一眼,小姑娘这是什么表情?气嘟嘟的。
    “三丫,你如今连公子都敢管了?”白拂微微眯眼,“公子我堕落了,如今喜欢被人伺候不行吗?”
    乐婶子一进门便听到这句,忙上前拧三丫胳膊一把。
    “臭丫头,哪有这样跟公子说话的!看把你惯的!”
    三丫疼得咧嘴,四处躲串。
    巴格和小亮对视一眼,嘴角抽抽,白拂则没心没肺看三丫被乐婶子教训直乐呵。
    “公子太过分了!”
    三丫看白拂一边享受按摩一边乐呵,气得一跺脚,跑了。
    白拂:“......”
    ...
    李枣气呼呼从钟氏手上夺过一把干蒲草,“家里都堆了这么多卖不出去的,还编什么编!”
    钟氏摸索着往前探手,“小枣,快给奶,今日中秋,编完这个奶就去给你做枣糕吃。”
    李枣将干蒲草扔到地上,狠狠跺了几脚,“不许编,你做的糕难吃死了,猪都不吃!”
    钟氏愣在那。
    孙子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吃她做的糕,如今却说猪都不吃...因为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孙子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听到有脚步走远的声音和开门声,她忙摸索着往门方向追,“小枣你去哪儿?”
    刚走两步就被什么绊了下,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李舟伯刚从村头古井里打水回来,听到动静水也顾不得放好,冲进屋里,看到钟氏狼狈趴在地上的样子心头一惊,一瘸一拐上前搀扶,“老婆子,你没事吧?”
    钟氏面色惨白不说话,李舟伯将她扶到屋里歇息,查看了没有磕伤碰伤,这才想起刚打的两桶水还在门口。
    他赶到门口时,两桶水只剩半桶,一桶倒了,一桶估计是他回来路上洒的。
    李舟伯叹口气,捡起桶又往村头走去。
    李枣跑出破茅草屋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看到白拂这边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便想着过来瞧瞧。
    这屋子还在建时他便来偷偷看了许多遍,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他们家也能住上这样的屋子就好了。
    他围着屋子慢慢转着,听到里面很多人热闹说笑着,不屑地嘁了一声,这些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家里的佣人丫鬟一大堆,叽叽喳喳的,吵都吵死了。
    “汪汪汪--”
    几声狗叫吓得李枣停了脚,他伸出半个头想看看哪里来的狗,不期然和从窗户里探出的一个视线对上,愣住了。
    白拂也是微微一怔,她回屋拿东西,听到狗叫便顺手打开窗来看,不想开窗便瞧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半大孩子。
    “你叫什么?”白拂忽然问道。
    李枣回过神,他很不喜欢这人看自己脸上伤时的神情,昂头挺胸不耐烦回了一句,“你问我就要告诉你啊?”
    白拂觉得她应该知道这人是谁了,微微眯眼哦了一声,“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稀罕知道咧。”
    说着她关上了窗户。
    李枣:“......”
    ...
    白麓学院。
    “爹”
    秦十三带着小四儿于叔一起布置席面,体贴道:
    “爹,今日过节,都是好东西,酒也不少,您和子宴公子一岩大师可以喝尽兴。”
    秦夫子满意看一眼桌上一看就让人有食欲的饭菜,嘴角带上笑意。
    前几日一岩大师说要尝尝他夸赞的好酒好菜,无奈儿子说好友正忙着搬家迁居,要等些时日,这不,今日能一饱口福了。
    “十三,你之前说想买下咱山脚那块地,就是这位好友吧?”
    秦夫子想起之前儿子跟他打听的事,今日又听说这位好友在附近种果蔬,且建了房子,便联想到一块儿去了。
    秦十三应是,想了想又道,“其实租种也行。”
    学院的地能免赋税,届时白拂只用象征性地交点钱,省得整日担心种子不够的问题。
    秦夫子哦一声。
    那地虽然名义上是学院的,但其实属于州府管辖,原本是给拨给他做府邸,他没建,就这么闲置下来。
    “改日你去和钱主管谈谈租种的事,应该问题不大。”秦夫子说道。
    秦十三点点头。
    “好,不过暂时不急,怕是要等明年开春才需要。”
    小四儿将刚点好火的小炉摆上桌,放上一个小锅子,掀开锅盖,伴随着滋啦声,锅子里的香味飘散开来。
    “秦夫子,这是麻辣香锅,里面的菜和调料都是我家公子自己种的,可能有些辣,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斐夫子和小思公子来了,秦十三和小四儿行了礼要出门,又被秦院长喊住。
    “小思跟着我们也怪无聊的,你将他也带去和孩子们热闹热闹吧。”
    秦十三:“......”
    爹你确定不是因为嫌孩子麻烦才让我带走?
    秦十三最近才知道斐夫子有个七岁的儿子也在学院读书,还和小亮是同窗,想了想便同意了。
    听说可以去小亮哥哥家吃饭,小思高兴坏了,也不等他爹发话同意,便跟着秦十三乐颠乐颠出了门。
    斐公子无奈摇摇头。
    上次不同意女儿吃小亮的饭,女儿跟他置气许久,今日过节,就由着她去了。
    目送一行人离开,斐公子笑着入坐,这才看到满桌丰盛酒菜,不禁有些惊讶。
    “老师准备如此丰盛,学生今日有口福了。”他笑道。
    秦夫子迫不及待打开一瓶酒闻了闻,浓烈酒香比上次更纯粹,忍不住陶醉地闭了闭眼。
    “好酒,好酒!子宴定要好好尝尝,说起来这还是你班上学子家里做的,你该尝尝。”
    酒过三巡,两个男人开始话多起来。
    “子宴啊,为师至今不明白,你当年为何辞了祭酒一职,若你不走,如今必定前途无限啊。”
    秦夫子不无感慨地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若如今陛下幕僚是子宴,陛下定是另一番模样,至少...不会被摄政王压制得动弹不得。
    这话他不能说,斐公子却听懂了。
    “老师不必为学生不平”
    斐公子浅笑,“是学生无心朝政,只想过闲云野鹤的平淡日子。”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是因为思儿母亲吗?”秦夫子淡淡问道。
    斐公子摇头。
    “不是--”
    “阿弥陀佛,老衲今日是不是来得正好?”伴随着一声佛号,一岩大师迈步进院。
    两人忙起身。
    “一岩大师,这位是我得意门生,子宴。”秦夫子介绍道。
    斐公子忙行礼,一岩大师亦合掌回礼,“子宴公子。”
    那边老仆摆好盘子,“老爷,菜已经热好了,可以享用了。”
    秦夫子忙招呼两位客人入座。
    “一岩大师,那日临时有事,未能带去好酒好菜,今日这些都是我儿好友准备的,您试试我是否有夸张其词。”
    “此酒可有名字?”
    一岩大师只浅尝一口,便发现此酒的不寻常,细细回味一番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秦夫子被问住了。
    每次酒都是儿子拿来,只说是好友自己酿的,他不记得有没有提过名字。
    “是友人自己酿的,名字不曾问过。”
    斐公子也品了一口,“果然好酒,是饶州本地特产吗?”
    “非也”
    一岩大师接过话,“老衲我在饶州多年,不曾喝过此等烈酒。”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趁着辣劲儿,夹一筷子爆炒猪肉片放进嘴里,眯起眼咀嚼后一叠声称好。
    “妙,妙,果真妙。”
    斐公子拿着酒杯把玩,“上次的桃花酿虽然也有几分烈,但桃花香冲淡了酒的烈性,并不比祥瑞坊的酒更醉人,可今次这酒,比祥瑞坊还要浓烈得多,不似出自一人之手。”
    “我亦是如此说”
    秦夫子笑道,“但我儿说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莫不是...我儿唬我?”
    “酒好便好,何必在乎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一岩大师将桌上的菜食挨个品了品,露出满意神色,“不知此妙人在何处?”
    “说起来此妙人还和一岩大师有些缘分”秦夫子说,“数月前德天寺转让的山脚那片农薄田,便是那妙人所买。”
    “还有这事儿?”
    一岩大师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日后可以常常喝到此等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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