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
    在李牧看到江明月时,江明月也看到了李牧,顿时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急忙对李牧招手:“都等你好一会儿了,一会儿吃面时,罚你给我多加两个卤蛋!”
    李牧哈哈一笑,大马金刀的在江明月对面坐下,将奶茶放在桌上:“加十个卤蛋都成。呐,街头的那家奶茶。”
    江明月笑道:“十个?那我可吃不了,换成卤豆干、豆腐卷什么的吧。”
    她接过奶茶,自己拿了一杯,将另外一杯插上吸管推给李牧:“哎呀,这家店还开着呢?我记得卖奶茶的小姑娘,现在应该也不小了吧?”
    李牧笑道:“应该是结婚了,现在体形有些膨胀,比以前要胖了两三倍。”
    江明月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假的啊?我记得小姑娘挺漂亮的啊。”
    她穿着淡蓝黑色风衣,内套白色衬衫,白色的休闲裤,衣服整洁笔挺,有几分职业装的味道,更衬托的她气质出众,令人一看就知道它是有钱人家的女性,或者本身就是有钱人的那种感觉。
    按道理来说,有她这种穿着的人,绝不会出现在油烟气浓重,卫生状况堪忧的小面馆中,五星级酒店,高档餐厅,才符合她的画风。
    相比五六年前,她已经脱去了稚嫩的气息,成了一名成熟且知性的女性,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此时掩嘴轻笑,胸前雄伟之处也随着微微颤动,令人生出无穷遐思。
    “瞎看什么呢!”
    见李牧看向自己胸口,江明月俏脸微微一红,白了李牧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色啊?”
    李牧嘿嘿笑了笑:“情难自禁,情难自禁!没想到几年不见,昔日的女神竟然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江明月:“切,德性!”
    李牧笑了笑:“还是吃面吧?大碗小碗?”
    江明月道:“小碗的就行,我现在可不能吃辣了,一吃辣椒就起痘,很麻烦的。”
    “收到。”
    李牧转身看向下面的老板:“老板,两碗板面,一大一小,大碗要宽面,多放辣椒,小碗不要辣,要细面。嗯,把你们里的浇头,有一样算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饭店老板诧异的转身:“我这浇头可不少啊,你们两个能吃得了吗?”
    李牧笑道:“放心吧,我这人饭量大着呢,吃不了,我们带走,浪费不了。”
    老板便不再多问:“好嘞,您二位稍等——!”
    他拉长了腔调,开始拿起几根面片摔面。
    江明月凑近李牧:“诶,我现在饭量可是小多了,一会儿要是吃不完,老规矩,你得负责扫尾工作。”
    李牧笑道:“没问题!我现在饭量比以前都要大。”
    两人以前在文成大学上学时,李牧经常带着江明月来这小吃街吃东西,吃的最多的,就是这家的牛肉板面。
    其实这牛肉板面又辣又咸,很多女性都避之不及,但很多重口味的男生,却趋之若鹜,喜欢的不得了。
    李牧本人的口味就比较重,喜欢喝烈酒,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因此在面类中,对板面尤其钟爱,曾不止一次的向江明珠推荐这家面馆。
    当时只想着把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推荐给自己喜欢的人,却没有考虑过江明珠到底喜不喜欢。
    现在想来,富裕家庭出身的江明珠,口味一向偏于清淡,未必喜欢这种咸辣的板面,但因为男朋友李牧的推荐,恐怕只能强迫自己喜欢了。
    她跟李牧谈了两年恋爱,出来吃饭,也大都是在校门口的小馆子里,吃点简单的饭菜,拉面、板面、简单炒菜,偶尔去吃点简餐、烤鱼什么的,都算得上奢侈了。
    但她从未露出任何不满之色,跟着李牧吃面时,能多加一颗卤蛋,都能幸福半天。
    那时候情侣间的幸福,真的很容易得到满足。
    等到板面端上来时,老板又亲自将一盘浇头放在了李牧面前:“不许浪费哈!”
    盘子里有卤肉丸子、豆腐干、海带卷、卤蛋、香肠等十来种,装了满满一盘子。
    李牧夹了一颗卤蛋放在江明月碗里,自己咬了一口豆腐干:“还是原来的味道!”
    江明月笑眯眯的看了李牧一眼:“诶呦,懂礼貌了啊。我记得以前,都是我给你夹菜,你可从来没有为我夹过菜。”
    李牧笑道:“是不是有点受宠若惊?这卤蛋可不白夹啊,一会儿卖石头时,你开高点价就行了!”
    江明月:“不是吧?你这功利性也太强了。要这么说,你这一颗卤蛋也太值钱了,我不吃行不行?”
    李牧提起拳头,在江明月面前晃了晃,恶狠狠道:“不吃?砂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牧哥的面子也敢不给?哼哼,你也不打听打听牧爷是干什么的!”
    “噗!”
    江明月顿时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先吃面吧,我都好久没有在小馆子里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李牧吃的十分舒爽,一起走出面馆门时,江明月抬起袖子闻了闻,皱眉道:“面馆的味道太大了,现在衣服都熏上味道了。”
    李牧笑道:“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江明月:“讨厌!”
    走出小吃街,两人来到附近的停车场,江明月看向李牧:“你的车呢?”
    李牧指了指附近的国产东风suv:“呐,就是这辆。”
    江明月以手扶额,一脸无语:“你这也太凑合了,以你的工资收入,中型车应该没问题的啊,开这种车,是不是有点太低调了。”
    李牧不解道:“这车子性能还行,空间挺大,有时候还能拉货,我感觉挺好。”
    江明月摇头道:“平常可以,但是今天你要卖石头,那就得一辆好点的车子,到时候开价也能多开点。不然真的就开着这样的车子,价格上我给你抬不上去。”
    她说到这里:“诶,你说的石头呢?先给我看几眼,我已经喊了公司的几个珠宝鉴定师在银楼等着呢。别到时候你拿的石头一文不值,那我可丢人丢大发了。”
    李牧招了招手:“来,正好先让你看看。”
    他来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块翡翠原石递给江明月:“呐,这是最差的一块。”
    江明月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几眼,脸色神情严肃起来:“走,咱们去门店好好鉴定一下。”
    现在各大珠宝店都缺好的原料,尤其是翡翠原料。
    随着国家经济的提升,居民的消费也勇攀高峰,即便是一些珠宝被炒到天价,却永远不缺买家。
    而翡翠原料作为从国外进口的料子,在多年前便已经被南方小国限制了出口数量,导致价格一再攀升,就这还是供不应求。
    这搞的以前谁都看不上眼的狗屎地石头,现在都被打上了玉石的名头,被打造成各种饰品,放在珠宝店里出售。
    很多商家做活动,打折销售的所谓玉石首饰,基本上都是这种狗屎地的石头打造而成的,更多的连狗屎地都不如,但只要好好染染色,稍微打磨一下,照样能卖个好价钱。
    这些假货偏偏普通老百姓还行,对于有钱人,这套路就不能一直使用了,对于有钱有势的有钱人,别说套路了,巴结都来不及,自然不能造假。
    真正的顶级珠宝,在市场上依旧奇缺无比。
    江明月家里经营金店珠宝,她现在又是江家银楼的经理,自然对珠宝业的行情十分清楚,现在见李牧带来的翡翠原石质量奇高,似乎是传说中的老坑玻璃种,颜色正阳,不像是假的,态度顿时就端正起来。
    如果真的是老坑玻璃种,这拳头大小的原石,价格肯定飙到天价,由不得她不小心。
    去珠宝店的路上,李牧想要开自己的车子,被江明月拒绝:“你坐我的车子吧,嗯,再去换身衣服,别到时让人小看了你。”
    “不是,我就卖个翡翠而已,干嘛要换衣服?”
    “换衣服显得庄重。”
    “这特么跟庄重有个毛关系?我只是个卖东西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就结了?”
    “你要想卖个好价钱,就得听我的。”
    “好吧,今天你最大。”
    李牧对江明月的行事方式感到难以理解,但见她执意如此,李牧也只能随她。
    于是两人先驱车去了一趟商场,在商场里转悠了半天,也挑了半天。
    江明月不但为李牧从头到脚买了衣服鞋子,自己也买了一套衣服,这才容光焕发的开着自己的宝马,赶往明月银楼。
    没错,江明月家的银楼就叫做明月银楼。
    当时他爸妈刚准备开银楼时,恰逢江明月出生,于是银楼便根据江明月的名字,注册成了明月银楼。
    由此可见江明月父母对江明月的宠爱。
    两人下车,一起来到银楼内,早有值班经理前来迎接:“江总,李先生,里面请,张老师他们都在办公室等着呢。”
    李牧拎着大袋子,看向江明月,一脸揶揄:“江总,您先请!”
    江明月呸了一声,当先而走:“羡慕嫉妒恨了吧?我给你讲,我现在很厉害的!”
    李牧嘿嘿笑了笑:“江山河的女儿,自然不一般。”
    江山河就是江明月的父亲,李牧曾见过他一次。
    那是一个有着书生气息的中年男子,他对李牧和江明月之间的交往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态度,但也没有制止江明月母亲对李牧的小动作。
    这种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为李牧不喜。
    此时说起他来,只是随口调侃,并未夹带任何个人情绪。
    前面的江明月转身狠狠瞪了李牧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她带着李牧穿过柜台,进入后面的走廊,乘电梯来到了六楼,在第三个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门口,笑道:“明月来了?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你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喊过来了。”
    江明月笑嘻嘻道:“张伯伯好,谢伯伯和田伯伯他们也来了吗?”
    屋里有老人的声音响起:“明月来了啊,快进来,让伯伯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江明月推了李牧一把:“还不把东西拿过去。这是我爸爸的几个朋友,他们都是玉石鉴定专家,你这翡翠原石,到底是什么质地,能卖多少钱,就看他们的鉴定结果了。”
    客厅里坐着两名老人,加上开门的老者,总共就是三个老人。
    这三个老人都是六十多岁的样子,除了开门的姓张的相貌清瘦,客厅里姓谢的和姓田的老人都是胖乎乎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衣服也是笔挺干净,气质倒是不俗。
    屋内两个老头看到江明月后,都点头示意:“快坐下,东西呢?”
    江明月为李牧向众人互相介绍之后,李牧从袋子里取出一块原石轻轻放在了客厅的茶桌上:“我是明月的朋友李牧,这是我带来的几块翡翠原石,还请三位老师掌掌眼。”
    “哦,开了窗的石头啊?”
    姓谢的老者叫做谢东昌,老头第一个将石头拿在手中,戴上老花镜,取出手电筒,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嘶,正阳绿的种?这怎么可能?”
    “你别看错了吧?”
    “让我看看!”
    “这种水头的翡翠可不多见了。”
    旁边姓张的老者叫做张合顺,姓田的叫做田建光,两人听到谢东昌的话后,都有点激动起来,纷纷围拢了过去。
    好半天后,三人将原石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同时看向李牧。
    李牧笑道:“三位老师,这石头怎么样?”
    三人沉默片刻,还是谢东昌第一个开口:“小李,你这翡翠水头不错,但是只开了一面天窗,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玉肉,谁也说不准。所以这个价格不好说。”
    张合顺和田建光也点头同意谢东昌的观点。
    李牧笑道:“那你们再帮我看看另外的几块石头。”
    他将剩余的几块石头一一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三位老师,请过目。”
    谢东昌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拿起一块石头仔细查看,脸色不住变幻,好半天后,彼此开始交换手中的石头,埋头观察。
    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郑重。
    最后三人将石头放下,谢东昌看向江明月:“明月,这几块石头,你们一家可能吃不下。”
    江明月压下心头惊讶的情绪,问道:“这些石头你们估价多少?”
    谢东昌道:“这里总共七块原石,都开了天窗,其中成色最好的一块是帝王绿,还是正阳绿。就凭这品相,就算只擦出了一个天窗,那也得值上千万了。其余的几个石头,加起来,没有三千万下不来。”
    他对江明月道:“你们江家虽然财大气粗,恐怕也未必能一下子抽出这么多现金来。”
    江明月点了点头:“嗯,这我得给家里人商量一下。”
    李牧问道:“这要是切出来的话,是不是能多卖点?”
    谢东昌道:“你可要想好了,你这些石头要是不切,起码能值四千万,还不止,要是切垮了,这价值可就大缩水了。”
    江明月看向李牧:“你怎么想的?要是不切,光凭这个天窗,我做主,四千三百万,我们银楼打包买下来!”
    李牧摇头道:“所谓神仙难断寸玉,我不能能让你冒这个险,这要是切垮了,你们公司要损失不少钱,还是切出来,再谈价格,大家心里都踏实。”
    江明月点头道:“行啊,你自己做主就行。后面就有切割机,我们现在就可以切一下看看。”
    她作为银楼的经理,做事情也不能一味地让感情影响公司的生意,况且这一笔生意涉及的金额着实不算小,她也不太想冒这个险。
    李牧既然坚持剖石,她也不再多劝。
    当下几人一起下楼,去了地下三楼。
    这里有一台原石切割机,在喊来切割师之后,切割师不敢大刀阔斧的切,只能从边缘表皮顺着天窗一点点的磨。
    第一块切的石头就是那个帝王绿的原石。
    这块原石只有拳头大小,但是水头实在太足,颜色也正,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开始磨皮时,现场众人,除了李牧外,全都屏气凝神,生恐切出问题来。
    这么名贵的籽料,天窗品相这么好,要是真切垮了,那确实会令人感到遗憾。
    眼见着外皮越擦越少,一抹绿意的面积越来越大,大家激动不已。
    “涨了!涨了!”
    谢东昌喃喃自语:“水头这么足的老坑帝王绿,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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