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蔚,对不起,对不起,寻医治腿的事——我可能要失言了。”司徒姬抽动肩膀,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还以为重新来过,能借着先知逆天改命,却不想活得比前世更短了——呜呜呜,也太倒霉了吧?
    “呜呜,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哪!”司徒姬喃喃自语:“不,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还没跟祁蔚成亲呢!”
    司徒姬指上带劲,使劲地往泥土里插着,就连两只腿亦是不停地往上蹬着。
    “加油,不放弃,我可以的。”司徒姬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眼看快要抓到地面,不想一个不甚,眼看就要往下滑去。
    司徒姬无助极了,一脸绝望地闭上了眼。
    只是她并无想象中的掉落下洞,反而被只温热的大掌攥住。
    猛地睁开了眼,竟看到——祁蔚,这是产生幻觉了么?
    司徒姬再次闭眼。
    不想听到那人夹枪带棒的冷讽声:“不过几面之缘就合盘托出。”
    说话间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拉至地面。
    上来后的司徒姬趴在凹凸不平的柴棍上亦是不适,伸手摸了下小腹的位置。
    偷偷往祁蔚那里瞄了眼后又暗自掐了把大腿,疼得飙泪,抬手一把抹去汗水。
    念着祁蔚习性,生生止住往上扑的动作,小声嘀咕道:“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哪会晓得爱云反水?更何况她才不过十三岁而已。”
    司徒姬死鸭子嘴硬,话是这么说的,实际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原以为嫡母那般没事找事,时常寻借口不给饭吃就是穷凶极恶,却不想还有杀人诛心的豺狼虎豹!
    “十三?呵,亏你还是司徒府出来的。”祁蔚抓着树杆,转身就往下山的方向走:“还不快走!”
    司徒姬强忍不适,小声嘀咕了句:“既是知晓,何不早点告之于我?”
    原本细如蚊蝇的声音,不像被半米远的祁蔚听得清清楚楚。
    “说了你会听吗?”
    司徒姬抿着嘴,全是尴尬。这话说的让她怎么回复?
    总不能说自己两世加起来连个小姑娘都没看透吧?
    人心——果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司徒姬略倾着头,因为地势的原因直到祁蔚的小腿。
    盯着盯着,眸子突然的就红了,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司徒姬一直都知道祁蔚的腿伤严重,被射击筋脉,又没得到及时治疗。
    却不想祁蔚一双小腿已近半僵硬,咬着个唇:“祁蔚。”
    也不知是祁蔚听到心声还是怎么的?突然顿在原地问候了句:“还好吧?”
    此情此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差点没让司徒姬闻之落泪,没想祁蔚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幕。
    “来,把这个带上。”
    司徒姬好奇抬头,顺着声源看去,见祁蔚已是扒开树枝,下面露着一头带角的矮鹿。
    原本因背叛而情绪低落的司徒姬在看到矮鹿后喜形于色:“太好了,她居然将这只矮鹿留了下来。”
    “人贪婪,也得有那个本事才是。”祁蔚撇了眼司徒姬又拄着树杆挪到背篓前,督了眼姚爱云背过的背篓一脸厌恶。
    将其倒空,又将司徒姬的背篓倒出大半。
    随后将两只背篓垒到一块,一起背上了身。
    回头看了眼司徒姬,到底是没干惯农活,几十斤的矮鹿才背上肩就红着张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到底于心不忍,将背篓放在地上冲司徒姬招了招手:“拿过来。”
    “啊?”
    “咱们换换。”
    “不用。”极欲表现的司徒姬还抬头颠了两下,她才没有嫌重,想司徒府那么多的夜香都是她倒的,还能怕得了这个?
    不过是有些感动——罢了。
    “别硬撑着。”祁蔚也没拒绝,再者他的腿势确实不容乐观,实在不行再换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再次背起背篓,伸手拄着拐杖就要动身时,双耳突然动了动。
    竖起双耳仔细聆听了下,竟又重新放下背篓。
    这一波骚操作下来,看得司徒姬直呼不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即冲上了前,掩之不尽的关切:“可是腿疼了?”
    说着放下矮鹿就要来背。
    不想被祁蔚只手推开:“不疼,咱们换条道吧。”
    “还有其他的路?”司徒姬盯着祁蔚的双腿直到好些远才松了口气,重新背上矮鹿跟在后面,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许久都没吃东西了。
    正要伸手去摸腰间饼子,不想祁蔚已是递上两个擦拭干净的猕猴桃。
    “别这样看着我。”祁蔚别过脸:“这衣物左不过也是由你来洗,吃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姬举起饼子塞到祁蔚掌心:“本来是给姚家姐妹留的,这下倒好,全给我省了。”
    说完使劲咬了一口。
    倒没出锅时那么脆了,不过这并未妨碍到司徒姬的进食速度,再说,不吃饱的话能有劲干活吗?
    也不知道祁蔚怎么回事?说是带司徒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却不想寻着借口将另外几个陷阱都参观了下。
    别说,这些陷阱的作用还是挺大的,甚至有个别陷阱里的小动物都泛臭了。
    最后才带着司徒姬七拐八绕地出了山,等进村时,太阳都下山了。
    不同于司徒姬一回院就开始忙碌,祁蔚一进院后就放下背篓,然后就进厢房换衣服去了。
    换衣服去了,还真是个讲究人。
    等出来的时候,司徒姬已是焖好了饭,坐在井沿边等着祁蔚在了。
    “明天我们去趟镇子,将矮鹿处理掉。”
    司徒姬扒饭的动作一滞,停下后点了点头:“听说这玩意儿贵重得很,确实不适合我们填肚子吃。”
    “嗯,这眼看着就要入秋,也该添些被子了。”
    祁蔚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徒姬,吃相相当优雅。
    就是啃兔头时,都没沾上半滴油。
    “好。”司徒姬埋首,使劲扒饭,居然还是落后一步。
    遂抬头疑惑地看着祁蔚,一脸迷茫,怎么也想不明白祁蔚是怎么吃的那么快而又那么优雅的!
    “碗筷就交给你了。”祁蔚拖着残腿直接回厢房研究矮鹿去了。
    等司徒姬烧好药水时,祁蔚已是将鹿角、鹿茸成功分离下来。
    当着端药的司徒姬面,极其随意地把玩着鹿茸:“若非进山不可,便由我陪着吧。”
    司徒姬想都不想,开口就是拒绝:“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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