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杰恺笑了笑,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一本正经地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再让本侯爷当一回父亲?”
    “侯爷啊,你也太坏了,这么多人呢,你居然说这种话。”赵姨娘扭扭捏捏地捏着帕子, 笑骂道。
    正说着,她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假山后头,曹嬷嬷走了几步后,又畏畏缩缩地转身退回去。
    赵姨娘觉得奇怪,急忙叫住了她:“曹嬷嬷。”
    曹嬷嬷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躲不过去, 只好停下脚步,回身, 硬着头皮向廖杰恺和赵姨娘慢跑过来,躬身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老爷、夫人。”
    赵姨娘瞪了她一眼,眸色阴厉地道:“曹嬷嬷,你刚才看见老爷和本夫人,假装没看见似的,掉头就走,是否在故意回避我们呀?”
    “不不不,老奴哪里敢呢?”曹嬷嬷忙不迭地摆摆手,瑟瑟缩缩,毕恭毕敬地道:“只是老奴刚才在前面,没看见,没看见老爷和夫人,要是老奴看见的话,老奴一定会过来请安的。”
    廖杰恺点点头,看向曹嬷嬷,道:“量她也没有那个胆子,下去吧。”
    “谢老爷。”曹嬷嬷躬身一礼, 就要离开。
    “且慢。”赵姨娘忽然叫住了她,对廖杰恺道:“老爷啊,妾身好久没有探望诗茵,很是挂念,不知道她的病好点儿了没有。我想,我们一块儿到她房间去看看她吧。”
    曹嬷嬷听了,脸色大变,紧张得汗流满面。
    “还是爱妾想的周到,我也很惦记她,现在走吧。”
    说着,廖杰恺就和赵姨娘一起往廖诗茵的院子方向走去。
    曹嬷嬷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曹嬷嬷突然拦住二人,道:“老爷,夫人,你们万万不能进去啊。”
    “大胆奴才,难道你要挡住老爷的路吗?”赵姨娘呵斥一声,抬脚就绕过她往里走去。
    “奴婢不敢。”曹嬷嬷没办法, 只能胆战心惊地随着两人走了进去。
    “不敢?难道诗茵房里有什么古怪,不能让老爷看的吗?”赵姨娘哼了一声, 问道。
    后头的曹嬷嬷立即奔到二人身前, 道:“回夫人,姑娘房里并没有什么古怪,只是......”
    “只是什么?”廖杰恺面色不悦,厉声问道。
    “只是老奴为老爷和夫人的贵体着想,才会大胆阻拦的,因为姑娘她长了一个更大、更毒的毒疮。”曹嬷嬷情急之下,随口胡诌道。
    “诗茵她又长毒疮了?”廖杰恺闻言一愕。
    “对啊,所以老奴生怕吓到老爷和夫人。”曹嬷嬷点点头,道。
    “胡说八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靖安侯,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诗茵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一定得去看她。”廖杰恺脸色一沉,道。
    “那咱们进去吧。”赵姨娘挽着廖杰恺的胳膊,就往屋里闯去。
    曹嬷嬷拦不住,也不敢再拦,不由得大惊失色,眼睁睁见两个人走了进去。
    “诗茵啊,爹来看你来了。”廖杰恺一进来,就笑呵呵地朗声喊道。
    曹嬷嬷又几步上前,道:“老爷,姑娘已经睡下了,还是请老爷和夫人先回房休息吧。”
    赵姨娘不理睬她,拔高嗓门道:“诗茵,你爹和我过来看你了,你还不赶快起来迎接。”
    说着,她就冲上去,一把将床帐掀开,刚要一探究竟,却被廖嬷嬷拦了下来:“夫人,万万不可啊。”
    “怎么?你又想阻拦本夫人?”赵姨娘怒瞪了她一眼,十分不满地道。
    曹嬷嬷忙垂下了头,道:“老奴不敢,只是生怕这大毒疮会传染给你。”
    “传染?”廖杰恺闻言一惊,忙下意识地将赵姨娘拉远了一些。
    “是啊,不瞒老爷,之前服侍过姑娘的几位婢女,一个个都被传染了,这脸上都已经烂成一块一块的了,彻底毁容了。”
    曹嬷嬷故意说得骇人听闻,赵姨娘听了,果然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可她转念一想,认为着应该是廖诗茵的诡计,这曹嬷嬷是故意来吓唬自己的,于是,她又近前几步,道:“但是,本夫人还是很担心诗茵。”
    话落,她便唤来随身服侍的婢女,道:“紫蓝,你去看一看公主的毒疮,是否很厉害,去啊。”
    紫蓝闻言一愣,她也很害怕被传染,哪里敢上前去?
    可面对赵姨娘的命令,她又不敢不从,只好硬着头皮,依言走到廖诗茵的床前,却又不敢睁眼,也没摸清楚情况,就吓得浑身哆嗦,尖叫着跑了出来。
    赵姨娘与廖杰恺也被她这声惊叫,吓得跳了起来,赵姨娘更是依偎在了廖杰恺的怀里。
    紫蓝掀开床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道:“奴婢该死,奴婢太过于惶恐,吓到了老爷和夫人,奴婢该死。”
    “你看到了什么?”赵姨娘缓了过来,拍打着起伏不定的胸脯,问道。
    紫蓝气喘吁吁地道:“大、大毒疮!”
    赵姨娘闻言皱起了眉头,廖杰恺也有些紧张起来,吩咐曹嬷嬷道:“曹嬷嬷,你就好好照顾诗茵,让她按时吃药,我改日再来看她。”
    曹嬷嬷松了口气,急忙应了下来:“奴婢遵命。”
    然后,恭送老爷和夫人出去了。
    曹嬷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到床前,将躺在床上扮演廖诗茵的雪见叫了起来。
    雪见坐在床上,摸了摸脖子,道:“虚惊一场,可差点吓死我了。幸好,脖子还在,脑袋也还在。”
    曹嬷嬷却拍了拍自己的胖脸,叹了口气,道:“哎,我这脑袋啊,指不定什么时候搬家呢。”
    “曹嬷嬷,姑娘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雪见看着她,问道。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曹嬷嬷摇摇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
    广平王府,贺迦北仍跪在那儿,府里的洒扫下人也当他不存在一般,不予理睬。
    廖诗茵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戏弄他,笑道:“哟,很好呀,贺四公子,你这腰板挺得很直啊,不错。”
    “直不直,关你什么事啊?滚开吧,倒霉鬼!”贺迦北心情不太好,没好气地吼她道。
    “贺迦北,你不要这么凶嘛。你知道吗?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因为你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不过呢,你还有两天两夜要跪呢。”廖诗茵冲他扮了个滑稽的鬼脸,幸灾乐祸道。
    “你别来烦我嘲笑我了,我看到你,我就讨厌,走开啊。”贺迦北气恼不已地挥手,想把她给赶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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