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峪嘉山。
    云家军和漠北铁骑都驻扎在这边,骑兵会奔袭几十里去边城运转草料,好让铁骑有足够的供给。
    人饿一时不吃紧,但这战马可要好生喂养,毕竟还要仰仗他们重创敌军。
    时令早从孟春转为盛夏,连日闷热,不仅令边沙发愁,也让元国为此着急,边沙早已适应这样的气候,而云家军只有一身铮铮铁骨来支撑,苦苦熬着。
    所幸此地水源已被云家军占据,故而未出乱子,三军将士亦能坚持下去。
    峪嘉山,倒是个好地方。
    “帝王密令!”
    宣旨的士兵将东西在怀里揣的安稳,不多时便飞快纵马抵至众将面前。
    烈日阳天,一行将士以云蕤为领头,纷纷围拢在一处。
    士兵名周勇,是云怀帐下亲兵,素来机敏,加之处事得当,被云怀视为得力心腹。
    他不拖沓,直接将东西给呈上去:“侯爷放心,除了天子令,还有侯府书信,属下一并带了。”
    “此事做的可否妥当?”云蕤正声问到。
    这个事情可不是开玩笑,若是被人发现云家往边疆私传信件,只怕是会引起陛下的猜疑。
    “侯爷放心,前前后后,全是亲信接手,定无外人察觉!”周勇恭敬地将书信密令呈上去。
    云蕤赞赏地拍了拍周勇的肩膀:“通知众将,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是!”
    片刻不到,众将云集在主帐内。
    其中不乏一些主将同云怀一样的职位,还有一些副将,以及军师和幕僚。
    云蕤声音很沉稳,中气十足:“陛下将密令带来了,本侯粗略地看了一下,大抵是新一批的粮草和兵器到了,还有一批伤药,除此之外,四皇子和七皇子以及……陆谪,都会随援军抵达,四皇子作为监军,七皇子和陆谪则是作为先锋押送粮草和物资过来。”
    军规森严,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发声!
    云蕤统领军队几十年,在军队有极高的威望。
    但是不少人心中也会思考,四皇子作为监军,便一定会提出一些战略要术,能否对军队有助益,才是他们所关注的!
    “四皇子是代替陛下来的,陛下一直挂念漠北战事,通过此举,或可鼓舞士气。”云蕤面无表情,淡淡陈述道,“除此之外,各位将士应当做好上一阶段战事的总结,云怀,你先来。”
    云怀心思虽然在陆谪为什么从军这上面,但是只是稍微理了一下思绪,便将早些时辰准备的想法叙述出来:
    “澜沧天坑一战,我们属于占了部分地理优势,又加上我们用了巧计,蒙图大意,才让我们瓮中捉鳖,毕其功于一役。只是这是运气使然,却不可存侥幸的心理!”
    “东夷境内皆以我朝为师,尤以兵书阵略最甚,为此不得不重视起来,且东夷军师对云家军和铁骑有一定的了解,而我们对东夷却知之甚少。”
    这番话说的十分客观,云蕤眼神微微波动,看来云怀在战场上,已经通晓许多,日后把漠北的兵权交给他,应无大碍。
    且,他也是愿意的。
    兄长的继承人,也可以是他的。
    “那现阶段,军队该怎么做呢?”云蕤抿了一口茶,盯着沙盘上的小旗。
    云怀十分确凿:“在末将看来,目前养精蓄锐,鼓舞士气才是我们能做的,等待援军抵达,方可一击攻退东夷,灭掉他们的野心!”
    “很好。”云蕤手里把玩着长烟枪,“罗衡,你说。”
    罗衡挠挠头,他不似云怀那般读过很多书,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侯爷,东夷久久未有动作,或许是伤筋动骨了,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用计偷袭。”
    云蕤抬眼:“继续。”
    “听说东夷靠牛羊生存,若是有办法将他们的草地烧毁,或者全部偷走,或许可以……”
    草地是东夷的命,靠着仅剩的绿洲喂食牛羊,因此,此计虽然恶毒,却说得过去。
    在场的人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呢?
    何埂副将却开口提出了其中的重点:“可是,如果绿洲毁了,是否会激起他们更大的愤怒。”
    以军营里如此残兵,不仅人数上占不到优势,在体格上也同样会处于劣势。
    在场的人都静默下来。
    “既然如此,加强军营的岗哨吧,多设几轮暗哨和探子,安排在以峪嘉山为中心,方圆十里分散出去,除此之外,派出两名优秀的探子在东夷的军营附近蛰伏,尽量寻找有绿洲的地方,同样使用轮班制。”云蕤一锤定音,“现在便等援军来了再做其他的计划吧。”
    “末将遵命。”众人齐声喊道。
    丁如晦却在旁边若有所思,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显然这个时候口出妄言容易扰乱人心。
    “云怀留下,其他人各自归营吧!”云蕤不动如山。
    丁如晦犹豫了一会,还是和其他的将士军师一同离开了。
    “阿怀,过来看看。”云蕤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撩开云怀的外衫,瞧见他身上的伤已经结了痂,接受了军医的治疗,也能正常走路了。
    云怀不在乎这些小病小痛,呲着牙问道:“叔叔,啥事儿啊?”
    云蕤将一封信拿出来,上面是侯爷亲启,温和道:“家书,邀你同阅。”
    “家书?”云怀一下子就扬起了笑。
    在这漠北,从春季待到了夏季,终于有家书了。
    云蕤仔细地慢慢地打开,一路上天气不好,信纸都有些返潮了:“看看娇娇这小丫头,在信里问你安呢,她作诗还是你教的呢!”
    “哪呢,我看看。”云怀凑过头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写的真好啊!”云怀笑起来明亮,“以前教她写字的时候哭的可惨了!”
    云蕤舒展着眉头,神情很是轻松的模样:“是啊,不过娇娇后来跟我讲明白原因了,她说没能把‘先生’教的诗写出杀伐果决来,是她的罪处,因为这个字,她还跟我哭了好一阵呢!”
    那时候云怀忍着心疼对云缚安进行严厉的教导,云缚安一气之下就不叫他大伯伯了,改叫先生,不过也正是因此,这才教出了这样漂亮隽永飘逸的字。
    “那时候她嘟着嘴,脸跟个小包子似的闹呢。”云怀想起来还忍不住感叹,“娇娇聪明又漂亮,不知怎么,唉不过幸好……”
    明白了。
    云怀话还没讲完,外面却慌乱起来:
    “敌军突袭,通知侯爷,其他人做好迎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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