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元国大获全胜。
    只是罗衡和何埂眼睁睁地看着矜贵孤傲的公子被当中扇了一巴掌。
    比打在他们身上还疼。
    兰阿并没有杀掉陆谪。
    转身便自行离去,根本未曾管理身陷囹圄的大军。
    罗衡和何埂快速地上前,陆谪却已经昏倒在地。
    两人对视一眼,何埂就帮着将陆谪扶到罗衡的背上:
    “你先驾马回去带公子看伤,这里有我。”
    何埂望着一眼看得到尽头的战局:“今日东夷人一个也跑不掉。”
    罗衡点点头,便率先带陆谪回去了。
    金格格山脉。
    如云蕤预测的不错,他们果然派来了援军,但是并没有对整个军队进行斩杀。
    简单的吸引和骚扰罢了。
    来了几波之后便自行撤退了,根本不给云蕤冲锋的机会。
    过后,他也只是简单地让士兵打扫战场,将物资重新归门别类。
    回到中军大帐,稍事歇息片刻,便能瞧见有骏马快速奔来,是罗衡的。
    再仔细一看,马上似乎还有一个人。
    云蕤立刻吩咐下面的去找军医。
    如果他没猜错,此人八成是陆谪。
    他就知道!
    这陆谪不将自己搞出一身伤来是不会罢休的,早知还不如让他在军营里看守营地,何必带兵?
    云怀拼命护下他,他却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过是无用功!
    人刚落地归置床上,罗衡便开口:
    “公子遇见了东夷巫祝兰阿,两人对手了几个回合,公子见无法杀了那兰阿,便杀了兰阿的侍从戈力!”
    云蕤刚要出口责骂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半晌才道:
    “兰阿怎么会突然带队?”
    元国不是没有同兰阿对过线,此人誉为边沙第一军师,便是边沙其他部族的人对上此人,也一定不敢无礼。
    可见此人在边沙积威已久。
    便是东夷的单于,亦不敢不敬此人。
    罗衡轻声道:“末将见那兰阿似乎对公子很感兴趣,大约是阳城之战的时候,见到公子时候的兰阿就将注意力都放在公子身上了。”
    “这是什么道理?”云蕤心里不安,“这次战事过后,就送四皇子七皇子和陆谪回去吧。”
    云怀拼了命护着的人,云蕤不敢再有半丝侥幸。
    战场上生死一瞬,根本没有精力去考虑别人。
    “侯爷不必担心,何埂已在戈壁将剩下的东夷士兵斩杀,一定会让东夷的实力大打折扣。”罗衡将战场的情况同云蕤一一道来。
    军医进来后,两人就退至帐外了。
    云蕤却摇摇头:“不,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兰阿永远是不稳定因素,只要有此人再,再如何缜密的计划都会漏洞百出。
    可以说,此人是上天赐给边沙的礼物,于其他国家来说,便是劫难。
    “罢了,等将士们好好休整好了,观察东夷的动作之后,再做打算吧。”云蕤心神不宁,总觉得家中会出事情。
    可家书都按时送到,便是连……云怀的葬礼,都安稳度过了。
    还是说,家书隐瞒了一些情况?
    远在边沙,元国的将士们的士气一日比一日有所减少。
    这与东夷的对战,已经鏖战将近半年了。
    马上就是中秋了。
    云蕤想起临走之前答应娇娇的话,要回去过中秋,心里面上都是一片柔软。
    只是……
    蓦的想到云怀对他说的话。
    云蕤让罗衡退下,自己则是坐在中军大帐沉默不言。
    云怀曾说,陆谪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孩子。
    并且失去了记忆。
    不知从前经历过什么。
    安安稳稳待在这元国武安侯府,也并无什么不妥。
    娇娇年幼的时候,还欺辱过他,他也只是抿抿嘴,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将所有的心思都积在心里,在府上的角落,如同一株坚强的野草,肆意生长。
    不过他瞧的清楚,自从娇娇懂事之后,这少年带着笑容的时候变多了。
    像是冷心冷肺顽强生长的野草开了花。
    云蕤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陆谪带了什么心思。
    但是他不会同意。
    至少现在不会。
    没有能力,没有金钱,没有地位。
    而娇娇日益长大,美丽聪慧一日胜过一日,终有云家护不住她的时候。
    届时她该何去何从。
    不过是前狼后虎,他只能眼瞧着除了心疼亦或是豁出这条老命也无可奈何。
    越长大,就觉得少女同云恪和她早逝的娘亲没有一丝的共同点。
    昳丽的不像是元国人士。
    若不是从小教养,云蕤都觉得这不该是云家的孩子。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如此思考又是做什么?
    元胤带着队伍回来了。
    浑身都是血腥气,他在深宫无人管束,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习武也是偷着随心所欲的血,上了战场方一杀戮,便什么也不管不顾。
    直至回来,眼睛仍是血红带着凛然的气势。
    罗衡瞧着这样的七皇子,心下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扯出一个笑来:
    “七殿下回来了?”
    元胤的眼神慌张,瞬间将周身的杀意都尽数敛去:
    “罗将军,你不是同何将军带队在戈壁……?”
    罗衡后知后觉,补上抱拳行礼:“公子受了伤,末将就先送公子回来。”
    公子,自然就是指陆谪了。
    因着陆谪在云家的身份尴尬,大多数云家的家将跟随云蕤风里来雨里去,一般都是管陆谪叫公子。
    不够,陆谪如此骄傲如孤狼的人也会输?
    思及此,元胤反应过来连忙将罗衡扶起:“i罗将军在军队中是前辈,是英雄,我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皇子罢了,无需行礼。”
    “规矩就是规矩。”罗衡借着七皇子的手起身,“七殿下此行如何?”
    元胤笑道:“不负众望。”
    “看来七殿下果然是后生可畏。”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中军大帐去。
    元胤即使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在老将面前又哪里敢居功自傲:
    “不够都是仰仗手下的士兵罢了,不愧是侯爷和将军教出来的士兵,战场上杀敌勇于常人。”
    罗衡摆摆手:“七殿下不必如此谦逊。”
    整个营地来回都有不少的人巡逻,瞧见七皇子和罗衡在一处,都会停下行礼问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云国最所向披靡的军队和铁骑,皆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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