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好不容易爬起来,便瞧见眼前二人说话,根本未留一丝眼神在他身上。
    “你,你这个女人!”好半天,梁彦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才能引起娇俏女子的注意。
    云缚安嗤笑一声,陈善便揽起她的腰,脚踏轻功,一下子便跃到树颠儿,让那梁彦一下子变得目瞪口呆。
    “公主,可否揽住下官的腰?”陈善轻声道,黑色的眼眸中,只倒影出了云缚安一个人。
    云缚安乖觉地环抱她的腰。
    【云家小姐,比我想象地更乖,真好。】
    【若有一天,我也能够正大光明地带着缚安在外面……】
    夜晚的风绕过云缚安的耳畔,她听见陈善的心跳,震耳欲聋。
    两人略过不少的高楼,直到到了观星台,两人方才落地。
    这一处,是司天监所在的地方。
    只是晚上,只有些许人值班,
    确实很高,几乎可以看见整个皇宫,连外面上京的夜市景色也能一览无余。
    “陈善,你为什么待在娘娘身边呢?”云缚安靠在栏杆旁边轻声道,“是因为想给陈家翻案吗?”
    声音太清了,似乎随意刮来的一阵风都能吹散这句话。
    但是仍然入了陈善的耳朵。
    陈善半晌未说话,正当云缚安觉得陈善不会回她的时候,陈善突然说道:
    “是。”
    云缚安慵懒地眯了眯眼,浑身的酒气和醉意被夜风散去不少:
    “跟在我身边,我帮你翻案。”
    陈善有些意外,沉默道:“您有什么要求?”
    云缚安笑到直不起腰,好半天才认真地盯着陈善秀气漂亮的脸:“我好女色,可以吗?”
    其实云缚安只是想逗逗陈善,凭着云缚安的手段,为陈家翻案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需要花一点时日罢了。
    陈善将脸隐在阴影里,好半天才开口:“为什么您要这么做呢?”
    “分明您还有更多的选择。”
    比如苏小姐。
    又比如其他的公子。
    只要云缚安愿意,她勾一勾手指头,便有无数人愿意前仆后继地来侍奉她。
    可为何,云缚安偏偏选中了她。
    是因为她在娘娘身边伺候吗?
    可是云缚安应该知道,她是决计不会背叛娘娘的。
    “因为你身体好,可以吗?”云缚安口里说着诨话,笑意却不达眼底,“想必陈大人也不好磨镜这一口。”
    确实如此,但是放眼整个京中,谁敢取她这一罪臣之子呢?
    她也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了。
    云缚安酒意上涌,陈酿就是这点不好,后劲实在是大。
    她眼前渐渐开始重影,模糊,一阵突兀的困意软绵绵地向她袭来,她睡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喊得陈善的名字:
    “阿善。”
    陈善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她摸不清这位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只是单纯想玩弄一下她,说出的这些话分明不像是她清醒时候的话,倒像是醉鬼的临时许诺。
    陈善又同云缚安待了一会,又运着轻功回了御湖旁,正巧碰见苏月庵正在寻人。
    寻谁自然是不比说,正是她怀里的云缚安。
    瞧见这模样,苏月庵自然是心血翻涌,低声道:“麻烦陈大人了,便把公主交予我吧。”
    苏氏一门的地位,根本上是同云家一般。
    文不敢动,武不敢越。
    意思就是文官都是以苏家为首,武官都是以云家为首。
    面对陈善这一小小女官,自然是没有多少好脸色可言,毕竟作为苏府的嫡小姐,身份贵不可言。
    陈善点点头,没有强求,直接将云缚安送到苏月庵怀中。
    随后自己便乖觉推下,去娘娘跟前做事。
    苏月庵瞧着酒香缭绕的云缚安,夹杂着兰芝的味道,忍不住仔细瞧着云缚安,就连睡觉的姿势,也是十分乖巧。
    呼吸声浅浅,时不时还俏皮地舔舔嘴唇。
    苏月庵就这样抱着她坐在御湖旁边,她总有种感觉,便是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该见不到云缚安了。
    为何会有这种担心焦虑呢?
    云缚安的眉眼,总是这样好看,无论看多少遍,苏月庵仍然能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场景。
    御湖被风吹的起波澜,就连倒影的月光也被褶皱了。
    苏月庵想做什么,却又怕云缚安转醒,便只是盯着,眼神越发深沉。
    好在,没过多久,云缚安就睁开了眼睛,陡然瞧见眼前之人是苏月庵,又笑起来:
    “你来了?”
    苏月庵问道:“你为何会同陈善在一处,她是皇后的人,却也不简单。”
    “嘘——”云缚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在宫里怎么能妄议娘娘和女官呢?月庵,你是醉了吗?”
    她避而不谈,苏月庵就越沉默。
    云缚安不愿同她解释,是因为她对陈善有好感吗?
    罪臣之女,如何配得上皎皎明月的云缚安?
    “闲来无事,玩笑着罢了,月庵会在意这些吗?”云缚安浅浅笑,起身主动给了苏月庵一个拥抱,“你在担心我吗?”
    苏月庵眼中深沉:“是的,我在担心你。”
    ……
    云缚安昏昏沉沉地被苏月庵抱到马车上,云蕤闻起来,她也直言是娇娇困了。
    某人这才发现,原来自从她认识苏月庵以来,苏月庵好像都同她的家人一般唤她“娇娇”。
    有人伺候着,云缚安心满意足。
    不舒服就换成舒服的姿势,想喝水就直说。
    苏月庵确实尽职尽责。
    到了云家,也得了云蕤好一顿感谢,苏月庵只说不用谢,若不是独活将云缚安接过去了,只怕是苏月庵还想将云缚安送到锦阁中去。
    白邺被人推着四轮车,堵住了云蕤的去路:
    “国公爷,在下以为,是时候聊聊了。”
    云蕤沉默后,点了点头。
    眼见着云缚安回去锦阁休息后,两人放才坐在花厅,云蕤让人上了点茶并夜宵来:
    “白先生。”
    白邺淡笑:“想必国公爷早就知道我的南诏人士了吧?”
    云蕤做事向来是谨慎的,若是没调查清楚白邺的身世,他也不会允许此人入云家门来。
    所以云蕤猜测的没错。
    云缚安是南诏皇室遗留血脉。
    “确实。”云蕤用茶盖撇去浮沫,“不知阁下官至何职?”
    “南诏太傅,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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