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眼见着比男子还要貌美俊秀,像不是南诏人一般。
    虽说昳丽,可浑身不凡的那种气度,让繁音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
    他竟把如此女子想做俗人,当真是罪孽罪孽。
    言罢,他刚想同那女子上前套个近乎,却发现那女子已经被旁边的侍女拦腰一带, 直接上了对面的船只。
    那船前也立着一个长相俊朗挺拔的男子,不像是南诏的男子那般低眉顺眼,反倒身材颀长,很是有气概。
    这是谁家的儿郎?
    繁星顿时有些萎靡和气馁,原来,现在的女子都改了口味么?
    喜欢这般的男子了?
    当下也便打消了上前打招呼心思,平白的遭人讨厌不是?
    云缚安上了沈雪宴的船,微微一笑:
    “沈公子,好久不见!”
    沈雪宴看着主仆二人气度气质均有相似点, 将扇子收起背在身后:
    “确实好久不见,独活同你确实相似许多,果然主仆相处的久了会越来越相似。”
    云缚安并未说什么,只道:“那是自然的,独活是我的心腹人,和我相处久了,日后也可独立一方,并非要囿于我这小小一片天地。”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船内走:
    “白先生和秦先生都安置好了?”
    “苏难安置的,她早先就来了这盈都,需要的东西都安排好了。”沈雪宴也跟着进去,“方才听见那边有琴声,我还在寻思是谁在弹琴,原来是故人在听琴。”
    云缚安懒懒地靠在软垫上:“这是什么话,来了盈都第一件事情不是消遣还能是什么?行了一路,累得我都无心大事了!”
    沈雪宴将扇子方向,随即烹调沏茶来:
    “这是说的什么话, 若是让白先生知道,只怕真的要生气了。”
    云缚安一顿,确实,按照白邺的心思,只怕是会多想,想来半天,沈雪宴确实说的是对的!
    独活插了句嘴:“一路艰险,小姐本就辛苦,沈公子还是再莫要对小姐说丧气话了!”
    沈雪宴将茶奉置云缚安面前,眉眼温润似乎一汪清泉:
    “倒是我的过错,罢了,你还未及笄,倒也不必日日提点,人至少都得有松泛些的时候,是我的错处,这茶,就当是给殿下赔罪了!”
    云缚安这才放下心中的负担,方才沈雪宴说的那些话,确实轻易地便戳进了她的心里, 确实难受,沈雪宴毕竟是白邺的人, 多让她惊醒些,也不是错处!
    “既然沈公子都如此说了,那我再端着矫情气性,岂不是登堂入室?”云缚安接过那茶水,喝了一口,“令尊最近如何,也未曾打探到沈伯父在上京的消息,可是有他事出了上京?”
    本来是因着自己眷顾沈雪涵的缘由,便将沈家二房都打量了一番,现下询问一番,也是礼数,并不显得多余。
    沈雪宴放下茶盏,食指似有若无在茶盖上摩挲:
    “家父……同家妹近来还算不错,只是搬离了上京罢了。”
    经过上次佘太师一事,沈家早就有些精疲力尽的意思了。
    此般处理好了上京的事务,顺带就递了辞呈,好歹帝王也算是好说话,并未为难沈父。
    “早些就搬离上京了,自然是难以调查,殿下还是将这些多余的人力放在大业上,别辜负了白先生的一番心思!”沈雪宴有些落寞,昔日沈家在上京也算是满门清流,没想到时至今日,也要以辞官来明哲保身了。
    云缚安也再未多过问,以喝茶掩盖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那便足以了,家人的身体康健,比什么都好,雪涵姐姐也到了年纪了吧?”
    沈雪宴听到这个事情,也是有些有仇,自家这个妹妹,向来就同江湖中的女侠一般,一般软弱的人家,她哪里看的上,即使现如今沈家倒台了,可她毕竟是沈家的嫡女,再怎么低配,也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了!
    “确实,家妹的婚事,已经成了父亲的一块心病了。”沈雪宴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先前家父本来想带着家妹来投奔我们,可南诏的事情还未结束,我怎可让他们置身如此危险的旋涡之中呢?”
    确实是这般,现下情况还未分明,他都是一只脚踏入危险看不到前景,更何况是年迈的沈淮和年幼不知外面天高地厚的沈雪涵呢?
    沈雪涵就是养在闺中的小姐,南诏的打打杀杀,或许能让她难受的吃不下班,沈雪宴根本就不舍得他们来这吃苦。
    如此对比起来,还不如留在元国,还有安稳的屋舍,只需要静等沈雪宴功成身退归家隐居便可。
    自此,沈家才算是真正的落下了帷幕,退出政治舞台。
    只是这个过程,还有太久,让沈雪宴都没办法把握。
    云缚安沉默半晌,确实如沈雪宴所说,多来一个人,就是多一分风险,那些刺客,根本就不会顾忌无辜之人的性命,只要是下令,便就是直接杀害了!
    届时,再去哭也哭不回来了!
    “最近我那姨娘似乎没什么动静了!”云缚安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本来说是见见她,或者是和她谈谈,现下看来,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沈雪宴摇摇头:“这个关卡,只怕是南妩同北楚闹掰了,并不是个切入的好时机,若是被迁怒了,如何是好?”
    云缚安靠在案桌旁:
    “迁怒就被迁怒吧,我也不太想干了,虽然说只差这临门一脚……”
    瞧着沈雪宴情绪越发不对经,云缚安连忙改口道:
    “我说着玩呢,等中秋夜宴,我就混进去,杀她措手不及,届时南诏直接换女君,我登基上位,随后就改国号,然后和北楚闹掰,把兵力归一,随后让北楚吃不了兜着走,在位期间,我还会好好治理国家……”
    瞧着沈雪宴的面色缓缓展开,她才放下心来。
    不是吧,白邺若是有一天离开了她,岂不是这沈雪宴首当其冲就要在她身边任职,日日夜夜盯着她有没有励精图治。
    稍有一丝懈怠,就去跟白先生打小报告。
    她这个女君,就像是被迫干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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