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另外一些人也七嘴八舌地谈论开。
    可惜尚方已经抱着我,一阵风似地离开世医大会的门口,迅速朝城西方向飞去,随行的还有赤脚庸医许伯玉。
    我躺在尚方怀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来了两个坏巫医,她们偷袭我们,大公子的家仆老伯死了,杨夕也受了伤,姐姐把巫医杀了,可是被客栈的人发现了,他们要抓我们去官府,我一直跟他们解释,巫医才是要杀我和姐姐,那些人不听,还说姐姐是妖女,要烧姐姐,姐姐醒不过来,我想保护姐姐的,可是他们一直用脚踢我,真的好疼。”
    我眼睛哭得肿肿的,又道:“客栈掌柜把我关起来,说要送官,杨夕救我出来,他自己受了很重的伤,腿还摔断了,官兵来抓我们,杨夕让我先来找公子,可是我到了世医大会门口,进去不去,侍卫不让我进,红黑突然跑出来,然后就生气了,我管不住它。”我吸吸鼻子,因为哭得太厉害,我开始打嗝,想停都停不下来。
    尚方顺顺我的背,安慰道:“接下来都交给我,欣儿和杨夕都会平安的。”
    “恩。”我最信任公子了。
    尚方抱着我刚到城西城郊附近,便远远听见许多人喊着:“烧了妖女,烧了那妖女!”
    我搂住尚方的脖子,紧张道:“公子!”
    姐姐不会已经被那些人烧没了吧。
    待我们赶到城西河口时,三人都吃了一惊,整个河堤上站满了人,有好奇围观的,也有助威呐喊的。
    河堤下面的一块河滩上,也站着一群人,那群人都是客栈里的人,然后我看到了姐姐。
    一大堆的木柴堆着,上面绑着一个空架子,架子上的绳子已经脱落,原本应该被绑着的姐姐,靠着架子,坐在柴堆上喘气,似乎非常累,眼神冷冷地看着围住木柴堆四周却不敢靠近的众人。
    她的身边两侧分别躺着两个人,那两人好像是先前撞飞我和姐姐的大汉身边之人,从那两人脖子处流下的血,染红了木柴堆的一大片。
    姐姐手里还拿着一样凶器――是一根被折断的木枝,一端尖尖的,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姐姐满脸是血,一脸冷酷,又披头散发,模样像极了刚从地府爬出来索命的怨女。
    有人开始在柴堆四周点火了,但姐姐对那些烧起来的木材似乎完全不在意。
    “呜呜,公子,他们点火了。”我抓着尚方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三十三章 百蛇群舞(下)
    姐姐扶着木架,想要爬起来,但始终没能站起来,周围的人却因此恐慌起来,急忙叫着,“不能让她下来,快加火。”之前撞飞我和姐姐的大汉看了躺在姐姐身边已经死掉的两名手下,手里刚好点燃上火把,毫不犹豫地向柴堆加火。
    我想大叫姐姐,尚方及时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带着我跳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我擦了擦哭肿的眼睛,不解地看尚方。
    尚方没有看我,对赤脚庸医果断道:“伯玉,立即向天借雨。”
    赤脚庸医愣了一下,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两指一夹,放在嘴边一吹,符纸立即竖起来。
    然后许伯玉闭上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嘴里开始念诵咒文:“吾念天地,丰泽于民,海龙之灵,请神听之,一雨求得,礼无不报,开符急召,驱雷奔云,急急如律令!”
    许伯玉刚念完,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一团很薄很薄的蓝雾,手中的符纸随之亮了一下,许伯玉用符在空中写下一个雨字,伸手一指,符纸飞向姐姐那边的上空,接着自动烧起来。
    随着而来的是突然刮起一阵风,天暗了下来,围观的人全都抬起头,原来是一大片乌云诡异地出现在众人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吓到了,除了尚方和许伯玉。
    众人惊慌:“怎、怎么回事?”
    “好像是要下雨了。”
    “不对,这乌云只在我们的头顶,城中方向根本就没有乌云,这云有古怪,大家快跑啊。”有人一叫,很快很多人就跟着动起来,那些感觉不妙的围观者都吓得急忙远远退开。
    姐姐坐在木柴堆的最上面,火势渐渐大了,我见姐姐被烟呛着咳嗽起来,急道:“公子,火大了,要烧到姐姐了,怎么办?”
    尚方冷静地催促道:“伯玉,快点。”
    许伯玉立即再请了一道符,随即天空中一个响雷,不待众人吓一跳,姐姐四周开始大雨滂沱起来,那雨滴大得几乎可以砸死人。
    雨非常大,很快就浇灭了火势,也把姐姐淋了个透,还有河滩上的那群人,以及周围那些围观来不及逃开的人。
    尚方看着被雨砸得四处逃窜的众人,摸摸下巴,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在思考什么,突然尚方转对我道,“烈儿,让红黑把蛇群叫过来吧。”
    “叫过来可以救姐姐吗?”我抬头看尚方。
    “恩,你先把蛇群招来,越多越好,等下听我指示。”尚方吩咐道。
    “好。”我从衣服里放出红黑,交代它把附近的蛇群全部召过来。
    “哲悦,为什么要召集蛇群,那样不是会让场面一团乱吗?”许庸医不赞同道。
    “乱点好。”尚方简言答道。
    “哈?”许伯玉莫名,其实我是完全不解。
    尚方看我,并不答许伯玉的疑问,我挠挠头,看红黑,红黑滑到地上,高傲地扬起蛇头,张大嘴巴,“嘶嘶――!”地发出比以前更加低的声音,并保持着张嘴的动作好久好久。
    没过一会儿,四周开始悉悉索索窜动,许伯玉愣了一下,惊叫道:“来了。”
    目光所触及的四面八方,渐渐涌来了数千条蛇,地面上爬满了各色各样的蛇,许伯玉瞪大眼睛,嘴巴颤抖道:“这附近有这么多蛇吗?”
    尚方一派镇定,脸上未见其他表情,看着蛇群的动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姐姐全身湿淋淋的,对于天空中突然来的一场及时雨也是一脸诧异,在看到蛇群后,表情愣了一愣,不过她没有轻举妄动,相反则是周围那些围观的人,还有河滩上围着烧姐姐的人,开始恐慌和尖叫,因为源源不断的蛇群朝河滩涌过去。
    尚方提醒道:“烈儿,先让蛇群把欣儿保护起来,不要让人靠近。”
    “好。”我点头,唤来红黑,吩咐它叫蛇群保护好姐姐,把姐姐与那些人单独隔开。
    尚方再道:“顺便把在河滩上的那群人也围起来吧,其他人不用管,让他们跑。”
    我看向河滩上那些慌乱的人,是客栈里的那些人,他们就是刚才放火烧姐姐之人,于是我便让红黑用蛇群将那群人围堵住,不让他们离开。
    河堤上的人被蛇群吓得全部往回跑,还有人叫着:“快跑啊,肯定是妖女发怒了,她招来蛇群要吃人了!”
    场面真如许伯玉说的,乱成一锅粥了。
    “喂,三少啊,他们把欣儿姑娘当妖女了啊。”许伯玉皱眉道,似乎觉得不妥。
    我看尚方,等待他的下一个指示。
    尚方终于回答许伯玉的疑问,道:“原本欣儿就被人误会成妖,那就妖到底,这样比较好善后。”尚方说得玄乎异常,我听不懂,不过许伯玉终于恍然了。
    然后尚方趁着最乱的时候,对许伯玉道:“伯玉,可以用符把欣儿接过来了。”
    “好。”许伯玉又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这次只是闭着眼睛冥想了一下,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将符纸抛出去,大声喊道:“招来!”
    符纸在空中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速度极快飞向姐姐那边,然后“刷――”地掠过坐在木材堆上的姐姐,我睁着眼睛,才一眨眼,姐姐就不见了。
    下一刻,那个白色的人影带着姐姐飞到了我们这边,许伯玉双手接住姐姐,白色人影“嗖――!”地飞入许伯玉的袖子中,一下便不见踪影。
    那边的雨还在下,但渐渐小了,没过多久就停了,而我们站的这个位置一滴雨都没有下,我跑到姐姐身边,哭道:“姐姐!”
    姐姐惨白着一张脸,抬眼看向我们,许伯玉将浑身湿透的姐姐轻轻抱好,姐姐身上都是血,还有好多伤口,许伯玉看着破口大骂:“那些人还有没有人性了啊?”
    尚方为姐姐诊脉,并拿出两粒药丸,让姐姐吃下,封住了姐姐几处穴道,为姐姐暂时止血。
    我凑在一旁看着,关心问道:“姐姐,你怎么样?”
    姐姐半睁开下眼睛,虚弱地看了我一眼,没回答。
    尚方一边为姐姐扎针,一边道:“欣儿她失血过多,我做下应急处理,剩下的要等回去再治疗。”
    我点点头,问:“公子,蛇群围着的那些人怎么办?”
    尚方帮姐姐施了几针,这才抬头看向那边河滩处被蛇群围堵的人,目光闪烁一下,问:“烈儿,还记得那堆人里面,哪几个是打你的人吗?”
    我看着底下的人群,摇摇头,道:“不太记得了,不过他们都是住在客栈的人。”那时我光顾抱着头跟肚子了,没注意看他们的长相。
    尚方听罢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些人突然嘴角翘起,奇怪地笑了一下,于是我后来才知道,公子那样的笑一直被很多人称作“阎王笑”!
    只见尚方递给许伯玉一个瓷瓶,道:“伯玉,把这个用符送给那些人。”
    许伯玉接过瓷瓶,也没多问,取出一张符纸,喊道:“送!”
    随即符纸变成一团绿色的火焰,带着尚方给的瓷瓶,慢慢飘到那群人的上空,绿色的火焰,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尤为明显,那群人同样注意到了绿色火焰的存在,有人脸色惊恐道:“那、那是什么?”
    “鬼、鬼火?”
    “救命啊!”
    很多人都吓得大哭起来,但是蛇群围着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
    “公子,什么是鬼火?”我看着那群被吓到的人,问了一句。
    尚方还没回答,许伯玉就插嘴道:“切,这可不是墓地里那种低级地灵的鬼火,而是专用来点鬼灯的火焰。”
    我郁闷地看着许庸医,结果关于鬼火,他还是没说清楚。
    尚方摸摸我的头,意味不明道:“烈儿,不要对那方面太好奇,会被带走的。”
    “哦,好的。”我抓紧了尚方的衣服,点点头,其实我想问会被什么东西带走,带去哪里?
    绿色的火焰带着瓷瓶停在那群人的上空,瓶塞自动脱落,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将瓷瓶倒过来,里面的粉末随之撒入空中,飘向底下的人群和蛇群,那群人好多人都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连带着蛇群跟着一阵骚动。
    红黑突然窜到尚方面前,似乎是对尚方刚才向那群人撒了什么东西而殃及蛇群的事很恼火。
    我急忙叫住红黑,尚方笑得无奈道:“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只蛇群的老大在。”
    许伯玉和我都不解看尚方,却见尚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拔了瓶塞,递到气焰嚣张的红黑面前,让红黑嗅了嗅,红黑突然兴奋起来,再恼火尚方,反而朝着尚方撒娇似地吐信子,我看出来,它是在向尚方讨要那个瓷瓶。
    “哲悦,你对那群人做了什么?”许伯玉看着河滩上的人,问了一句。
    “公子,那个瓷瓶里是什么?”同时,我比较好奇的是尚方让红黑嗅的那个瓷瓶。
    尚方道:“秘密。”
    我好想知道,看着尚方,心里念着那个‘秘密’,可尚方就是不答。
    我问:“那些人要放了吗?”
    尚方抱起我,轻声道:“不用,今晚就让他们好好陪蛇群过一夜吧,你吩咐红黑暂时也留在这里,等蛇群散了之后再回来。”
    咦?可是红黑脾气很倔强的,它会同意留在这里吗?我将尚方的话向红黑交代一遍,没想到居然红黑会主动要求留下来监督那群人。
    我不解看尚方,尚方不给我答,只是将红黑一直讨要的瓷瓶给它,红黑兴奋地卷着瓷瓶消失了在树丛中。
    许伯玉看着目瞪口呆,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跟蛇交流了?”
    “能与动物交流的人目前我只认识烈儿。”尚方很中肯地答了一句,并不解释刚才的事。
    接着尚方摸摸我的头,道:“该回去了,你和欣儿两个浑身是伤。”
    我点头,现在还疼着。
    尚方抱着我,许伯玉带着姐姐到了大公子住的地方,大公子也带回了杨夕,我看到被包成粽子的杨夕,心情很好,道:“公子,太好了,杨夕没有死。”
    杨夕看到尚方,拖着一条伤腿对尚方跪了下来,低头道:“杨夕有负三公子所托,没能保护好他们。”
    尚方既没斥骂也没责怪,挥挥手,让杨夕下去休息。
    大公子走进来,对尚方道:“现在世医大会上的人,都在传这小鬼的事,哲悦,你应该跟我坦白了吧,这小鬼和那女孩是什么来历?”
    第三十四章 药箱
    尚方一脸神秘道:“烈儿的身份比较好理解,不过欣儿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懂;不如衡旭你去问问看吧,有了结果再告诉我。”
    我莫名,姐姐就是姐姐,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这是要我为那个小丫头治疗吗,凭什么?”大公子冷笑一声,摆起架子。
    “因为我现在很忙。”尚方说得理所当然。
    “你再说一遍!”大公子恼羞成怒。
    “欣儿受的伤很重,衡旭大夫,她就暂时拜托给你照顾了,需要什么的话,那个庸医可以借给你,随便使用。”尚方无视大公子脸上要杀人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将姐姐丢给大公子治疗。
    许庸医躲在门外偷听,突然就窜进来,对尚方骂道:“哲悦,你太狠了吧,又让我去当出气筒,大少脾气那么糟糕,我……哇呀,太危险了,大少,不要乱扔东西……”许庸医话还没说完,急忙接住大公子砸过来的药箱
    尚方慢悠悠地抱起我,离开这里,似乎对于身后打得厉害的两人习以为常。
    我问:“公子,我们去哪里?”
    “回房。”尚方看了我一眼,淡淡答道。
    “回房做什么?”我还有点担心姐姐的伤势,尚方有提过,姐姐失血过多,又吸了浓烟,伤及肺腑,好像是很严重的伤。
    “当然是疗伤了!”尚方说着,带着我进了单独的一间房间。
    尚方将我放在床上,道:“先在这里等下。”
    我点头答应,眼睛却瞄到房间里那张大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充满好奇,眼见尚方离开,我立即爬下床,走了过去。
    桌上摆着一个药箱,这是尚方的药箱,之前一直都是晨风背着,没机会看看里面什么样,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我心里挣扎了一番,公子的东西不该随便乱动的,但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于是我打开尚方了的药箱。
    药箱里面好多东西,摆放得非常整齐,而且很干净。
    干净的布巾,一排插在布匹上整整齐齐的银针,很多小刀,还有很多白色纱布,最特别的是有好多各种各样的瓷瓶。
    我很兴奋,以前家里见过的很多大夫,他们的药箱大多就带一些纱布,止血和疗伤的药膏,但是尚方的药箱里面的东西都好奇怪,那些瓶子的花纹很好看,我很喜欢,禁不住拿起来把玩,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之前尚方给红黑的那种瓷瓶,上面的一样花纹是一样的。
    我将那个同样花纹的瓷瓶拿起来,红黑那时候为了这个瓷瓶里的东西,居然会跟尚方妥协,太神奇了。
    我好奇打开瓶塞,立即传来一阵扑鼻的芳香,好好闻;我将瓷瓶放在鼻子下,努力嗅了嗅,真的好香。
    我猜红黑那家伙,那时候肯定是嘴馋了!
    我忍不住将手指伸到瓷瓶里面,蘸了一下,是凉凉的液体,我将手指放到嘴巴里吮吸一下,“哇,好辣,呸、呸!”
    我吐着舌头,嘴巴好辣,这到底什么东西,好难吃,被骗了。
    我心里郁闷,舌头被辣得想冒眼泪,丢下瓷瓶,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尚方,“公子……”
    尚方拿着一盆准备好的热水和个密封的罐子走过来,正好与我在门口撞上。
    尚方见我模样,有些诧异,问:“烈儿,怎么了?”
    “呜呜,公子,好辣!”我见到尚方,一把抱住,努力蹭掉被辣出来的眼泪,不过嘴巴里的辣意好像也在渐渐淡化了,转而是一种怪怪的香味留在唇齿间。
    尚方愣了一下,似乎嗅到我身上的味道,道:“烈儿,你动了药箱?”
    我点点头,抬头看尚方的表情,发现他没有生气,这才问道:“公子,我的嘴巴会不会烂掉?”说着我将嘴巴张开给尚方看。
    尚方低下头,凑到我眼前,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巴,接着直起腰,点头思索道:“味道似乎还不错。”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怎么回事,尚方就笑道:“先进来吧,烈儿的嘴巴不会有事的。”
    我听着高兴,太好了,嘴巴不会烂掉了,随即跟着尚方进了房间。
    桌上是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药箱,还有东倒西歪的瓷瓶,以及被我扔在桌上,洒出来的那种辣辣的液体,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浓醇香,我用比鼻子嗅了嗅,还是那么好闻,可惜一点都不好吃。
    我突然恍然了,该不会那液体其实是香水,不能吃的。
    可是闻着这个香味就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尚方好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接着将热水放在床头的案几上,道:“烈儿,先到床上呆着。”
    我乖乖爬上床,尚方又将乱七八糟的药箱拿过来,整理一番,一同摆在床头案几上,我好奇凑过去,问:“公子,那个瓷瓶里的东西是香水吗?”
    “那不是香水,而是我用来伤口消毒的一种药物。”尚方收起已经空空如也的瓷瓶,答了我一句。
    “消毒?”我愣了一下,印象中,以前受伤的时候,有个大夫说过刀子消毒必须用火烤的,怎么是用那个香香的水来洗了?
    “是啊,这种药物也可以用来清洗伤口,不过很难提炼就是,现在我手上只剩下一瓶了,烈儿,以后药箱里的东西不能动哦。”尚方摸摸我的头,吩咐道。
    我点点头,有点难过起来,我把公子珍贵的药给撒没了,道:“公子,对不起。”
    “知错就好,烈儿,先把衣服脱了吧。”尚方拿了干净的布巾浸入热水中,抬头朝我道了一句。
    我听话地把身上的衣服除个干净,才看到自己身上到处青青紫紫,淤青严重,还很脏。
    尚方先是为了我扎起头发,然后把热毛巾拧干,这才坐过来,先是为我擦脸,还非常小心地绕开我的伤口。
    我闭着眼睛道:“公子,有点烫。”
    “没事,忍着点。”尚方安慰道。
    接着尚方又拧了一遍布巾,开始轻轻地为我擦身体,绕开各处淤青和伤口,从手指到手掌,慢慢地到手臂,然后是脖子,还有腋窝……;从脚趾到脚背,接着是小腿、慢慢到大腿很舒服,也很痒。
    我忍不住笑起来,“公子,好痒。”
    尚方笑笑,道:“好了。”终于帮我擦完身体,然后尚方又打开一个罐子,从中取出一块块白色透明的东西,并用干净的布巾包好。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道:“冰块?”
    “恩,这个是要用来敷伤口的。”尚方把用布巾包好的冰块敷在我的各处淤青和伤口上,并轻轻地揉着。
    其实我很想问,冬天还没到,公子哪里来的冰块?
    尚方为我敷冰块要麻烦很多,待他拿走换了好几次冰的布巾,我终于可以伸伸手,问:“公子,是不是完了?”
    尚方卷起袖子,好笑道:“刚开始。”
    接着尚方用那种很香的水为我擦伤口,说是消毒,冰冰凉凉的,好像连痛痛都减轻了,我道:“公子,这个香香的水好神奇。”
    尚方抬眼,露出个笑容,突然问道:“烈儿要不要来做我的药童?”
    “药童是干嘛的?”
    “跟着我一起到各地的深山里去采集灵药,当然,也有到各地去看病之类的。”尚方边说着,边为我处理伤口。
    我双眼冒光,激动道:“公子,我要去当药童。”原来药童可以到处冒险的!
    尚方停下手中的动作,摸摸我的头,眯着眼睛笑道:“烈儿真乖。”
    待尚方为我处理好身上的伤之后,我蹦的下一就爬起来,刚要下床,却被尚方重新给按下来,尚方拍了下我的屁股,道:“继续趴好,我还要给你的屁股上药。”
    我不解道:“公子,我屁股没伤口。”不疼。
    “这是为你治疗屁股上的烙印,时间拖久了,反而不好治。”尚方认真地解释着。
    我恍然,尚方之前确实说过我的烙印是可以治好的。
    接着尚方道:“会有点痒,烈儿要忍一下。”
    我刚要疑惑,却感觉到屁股上被抹了什么,然后慢慢就传来阵阵瘙痒,好难受。
    我侧头,委屈道:“公子,好痒。”可以挠的吗?
    “先忍一下,恐怕得把你的手绑起来了。”尚方说着已经拿了一丝布条,准备要绑我了,我挣了下,委屈道:“公子,好痒,不要绑。”
    尚方没有理会我的假哭,将我的双手一捏,用布条缠住绑好,固定在床沿上,然后道:“先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去看欣儿。”
    “公子,你解开布条吧,我衣服还没穿呢。”我找借口,屁股实在是痒,很想挠。
    尚方为我盖好被子,道:“没关系,不用穿衣服,就这么睡吧。”
    “我屁股痒,睡不着。”我看着尚方,双手被绑住,很委屈,我只好蹭床单,但是感觉越蹭反而越痒。
    “不要蹭,静静地很快就会睡着的。”尚方阻止我乱来,依旧好脾气地哄着。
    “那公子陪我一起睡。”我趁机要求道。
    尚方笑道:“好。”
    “嘿嘿。”我马上让开一个位置。
    尚方将那些脏掉的布巾收拾一番,放到桌上,随即上到床来,我趁机将头窝进尚方的怀里,尚方抱起我,慢慢哄着我入睡。
    等到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发现屁股不痒了,手上绑着的布条早已经不在,公子也不在,然后我看到红黑回来了,正窝在我床头睡觉。
    我高兴地弹弹红黑的头,却发现它舒服地打了个哼哼,就不理我了,我不由奇怪,然后我从红黑身上闻到了昨天那种醇香,我纳闷了,又用手指弹了一下,这次看到红黑居然开始高高地翘起它的尾巴,它肚皮后下方,突然就露出了一截没见过的颜色鲜艳的紫色小肉肉。
    第三十五章 隐患
    红黑继续在床上卷来卷去,很好玩,我低头瞧着红黑下腹那个紫色小肉肉,问道:“红黑,城西河口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说着我伸手想要去捏那个小肉肉。
    红黑撒娇似地逃开,不让我碰,也不回答我的话,继续在被单上卷来卷去,一会儿翻这边,一会儿又翻那边,还会舒服地叫两声。
    我看着哈哈大笑起来,抱了被单跟红黑一起在床上滚起来。
    然后郁闷了,因为红黑顺着我的手,滑到我的手臂上来,红黑下腹的那个紫色小肉肉还蹭在手臂上,好像有刺,不舒服。
    我甩了两下,红黑栓得更紧了,我一把抓开红黑,道:“红黑,你干什么?”
    红黑撒娇似地吐了两下信子就开始耍赖,一下从我的脖子领口钻进衣服里,然后在我身上到处游走,冰凉凉的,我急忙掀开衣服翻找,教训道:“红黑,出来,你那个肉肉扎疼我了。”
    我掀了上衣,一把揪出红黑,不小心把紫色小肉肉也给捏到了,红黑居然舒服地任由我抓,我莫名,“红黑,你到底怎么了?”
    结果我一不留神,红黑哧溜一下,又从我手中溜走,我急忙道:“啊,红黑,不许跑。”
    红黑溜得快,我抓不到,拿被单扑它,却突然感觉到脚边一阵凉凉的,扔开被子一看,红黑已经钻进宽松的裤管里了,我正好看到红黑的尾巴,红黑这家伙,居然钻我裤管。
    我刚要掀开裤管揪出来,却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尚方,急忙道:“公子,快来,红黑这家伙好奇怪。”
    门口传来晨风的声音,“烈儿,你怎么了?”原来是晨风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进来。
    “红黑它钻咦?不动了。”我发现红黑钻到我裤管里就乖乖不动了,它什么时候喜欢缠在我的腿上了?
    晨风将饭菜摆上桌,道:“好了,别玩了,快过来吃饭。”
    我爬下床,走过去,晨风将筷子递给我,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怎么睡个觉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我无辜地看了晨风一眼,道:“是红黑。”又不是我一个人,红黑也有份。
    “恩、恩,吃饭要乖一点,可别顽皮。”晨风无所谓地应了一句,走过去整理乱七八糟的床。
    我乖乖吃饭,问:“晨风,公子呢?”
    晨风整理好床,答道:“公子等下就过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我没听晨风的话,因为红黑又开始蹭了,我跺跺脚,道:“红黑,我在吃饭。”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晨风也拿来了一套衣服,放到床头上,道:“烈儿,过来换衣服。”
    我放下筷子,走过去,坐到床上,心里有些纳闷,昨晚公子明明说,不用穿衣服了,为什么后来又给我穿上?
    晨风帮我脱掉上衣,然后给我穿了一件亵衣,然后又帮我换裤子,我突然想到晨风怕蛇来着,急忙道:“啊,等等”
    可惜还是太迟了,晨风帮我脱了裤子,看到我腿上缠着的一条蛇,吓了大叫起来,“呜哇――救命啊!”
    “烈儿,你、你太顽皮了!”晨风吓得跌坐在地,被吓得惨兮兮,我无辜地看了晨风一样,有些同情他,我不是故意的。
    “烈烈儿,自己穿好衣服。”晨风吓得躲到门口不敢进来。
    “哦。”我应了一声,想先将红黑揪下来,因为红黑开始往上滑了,可红黑溜得快,身上又滑,我没抓到,我气,跳起来双手一揪,红黑哧溜一下,迅速滑到我的后背,我道:“红黑,你给我下来。”
    晨风似乎是哭丧着脸道:“烈儿,你别玩了,快点把衣服穿好,等下公子要来呢。”
    我听着委屈道:“我没玩啊,是红黑它玩。”
    红黑再次从我手中溜走,顺着我的后背,绕着我的腰乱窜,还钻我腋窝,我痒,我道:“晨风,你进来帮我,红黑好奇怪,在我身上到处乱钻。”
    晨风终于走进来,却也站得远远的,道:“定是你身上的那些伤,让它想咬你,烈儿,你快扔了它吧”
    红黑突然开始绕着我的屁股滑来滑去,我一抓,它就溜,绕着我的腰又滑到屁股上,还想往里钻,我怎么也抓不住,有些郁闷了:“红黑,你干嘛?”
    “烈儿,要不,我给你去找公子”晨风看着红黑在我身上乱窜,吓得语无伦次,腿还在打颤。
    突然一道人影罩到我头顶,我抬头,尚方已经抱起我,将红黑一下就抓了起来,红黑一下就乖乖不动了。我看了此刻可怜兮兮的红黑,原来它被公子掐住了脖子下方(七寸)。
    尚方捏着红黑,道:“胆子不小嘛。”
    我从床上爬起来,道:“公子,红黑它好奇怪。”
    晨风也终于有勇气爬起来,却仍然不敢靠近,道:“公子。”
    尚方挥挥手,让晨风下去,晨风向得了特赦令一样,走了。
    我问:“公子,红黑到底怎么了?”
    尚方反问:“红黑做了什么?”
    “它在我身上乱钻。”
    “哪里被弄疼了?”尚方关心道。
    我摇头,没有,问:“公子,红黑是不是生病了?”
    尚方看了看红黑露在下腹的紫色小肉肉,道:“没有,红黑精神得很,还把你当成它夫人了。”
    咦?我挠挠头,没听懂。
    尚方又沉思道:“大概是昨晚那个瓷瓶的缘故,对性淫的蛇类来说,或许药量太重了。”
    我想起,确实有在红黑身上闻到那种香香的味道。
    我道:“公子是说昨天的那个瓷瓶吗?我也吃了啊!”可我至今为止,什么事也没有。
    “红黑的那瓶,我还加了点别的东西。”尚方神秘道。
    我不解,直接问道:“那红黑会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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