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乍见端木青云现身此处,不由得呆住了。因她实不愿在此种情景下与姊姊苏舜见面,故想趁此机会抽身避走,却忽听端木青云扬声说道:“沈兄果然神通广大,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耳目,我一到此便被你发觉,说来真是惭愧。”听其言似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随即将身止住,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再动。
    沈香亭怔了怔,干笑道:“原来却是端木兄,确是在下唐突了,恕罪则个!”稍稍一顿,随又问道:“端木兄怎会到了此处?”
    端木青云却不回答,左右而言他地道:“沈兄深夜会佳人,真是让在下艳羡的很呀!”随即转头向一旁的苏舜看去,月光下看得真切,嘴里不由得惊“咦”了一声,下意识地又向苏卿躲身处看了一眼,心里咐道:“此女容貌竟与苏卿长得一模一样,如同一个模具里雕出一般。若非我早发现苏卿正躲在草丛里,当将她认成苏卿了。”随即又问道:“但不知这位姑娘尊姓芳名?”
    苏舜正与沈香亭密谋,不料端木青云的突然出现,使她甚为担心自己的阴谋败露,站在一旁正筹思对策,后从他与沈香亭的对话,听出两人竟是熟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又听对方问自己姓名,心里着恼,哼了一声,说道:“我又对你不识,凭什么要告诉你?”
    端木青云听后,也不以为然,呵呵一笑,又对沈香亭道:“有劳沈兄互相介绍一下嘛!”
    沈香亭乍见端青木现身后,心里便知要坏,因他与苏舜相处这长时间以来,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没向她透露,现下恐怕再难隐瞒,故对端木青云亦是又气又恼,怨他出现的不是时候,脸上神情却依然如故,嘴里笑道:“在下也是与苏舜姑娘相识不久,泛泛之交,仅此而且,端木兄且莫误会了。”因他见苏舜没有亲口说出自己姓名,莫自己直白说出恐惹她着恼,可是端木青云相问又不能不说,故才有此一答,明是没说,实已将姓名说出。
    苏舜又如何听不出来,果然着恼,只是碍于端木青云在前,不便发作,只是狠狠地瞪地沈香亭一眼,沈香亭却目视他处,故作不见。
    端木青云听完,心里想道:“此女名叫苏舜,难道真得有这么巧?且又与苏卿长得一样,莫非果是同胎姊妹?”想及此,脸上神色不变,揖礼道:“在下端木青云,见过苏姑娘!”
    苏舜冷睨了端木青云一眼,却是一个字也没说。
    端木青云也不以为意,嘴里仍笑道:“苏姑娘容姿绝代,明艳无伦,乃我仅见的绝色佳人,但不知苏姑娘是否还有姊妹,又能否与在下认识?” 只所以有此一问,实想确定一下心里的疑问。
    苏舜却不回答,只是向沈香亭说道:“你既有故人来访,我不便再打搅了,我这就走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沈香亭会意,点头笑道:“苏姑娘再会!”
    苏舜彼此会意,然后飞起空中,化作一道红色遁光破空而去。
    端木青云望着苏舜飞走的方向,若有所思,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沈香亭见苏舜说走就走,而自己的身份在她面前也没有暴露,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遂对端木青云问道:“端木兄此来不知是否教主又更有吩咐不成?”
    端木青云摇头道:“我此来却另有他事,并未教主另有吩咐。”
    沈香亭先还在担心吊胆,此时听了端木青云的话后,才彻底放心,嘴里笑道:“自清雾剑重现世间后,教主便一直欲得此剑,明抢暗夺,几次都没能得手,故教主此次指派我前来智取。现我已与清雾剑主人楚天秋结为朋友,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先还怕教主怪罪自己办事不力,用端木兄来顶替于我,既非如此,我便放心了。”
    端木青云因知暗中还隐藏着苏卿,此等教里密事当不能给她听去,可是沈香亭话已出口,拦已不及,遂当他说完,忙道:“断清雾剑现世之后,现下映雪剑也已现世,加之教主手里的劫尘剑,三大神剑同时现世,怕是天下大乱之兆。此乃教中密事,久处不宜细谈,还是随我另换地方再详谈罢。”
    端木青云之所以这么说,实有两层用意,其一两人所说的这些事都是教中密事,不能给苏卿听去;其二借此将沈香亭支走,也好使苏卿尽快脱身。
    沈香亭不疑有他,遂点头道:“如此也好,便请端木兄前面领路罢。”
    端木青云嘴里说了声“随我来”后,又向苏卿藏身处扫了一眼,便即当先驾遁光而起,尤如洒了满空银雨,径直飞走了。
    沈香亭亦紧随其后破空跟去,两道遁光只在夜空中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苏卿待二人飞走好一会儿后,才缓缓从草丛里站起身来,望着二人飞走的方向,怔怔出神,想道:“听那姓沈之人所言,显是在图谋秋哥哥的清雾剑,可秋哥哥还蒙在鼓里,我现在既已得知,当要尽快告之秋哥哥。”随即又想道:“我得到映雪剑实是仙缘巧合,而清雾剑也为秋哥哥也有,真是不可思议。”
    苏卿打定主意正要去寻楚天秋,忽又想起姊姊苏舜与沈香亭的对话,楚天秋此时正与柳如烟情意浓浓,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又想道:“秋哥哥既然与那柳如烟心心相印,若我这般冒然出现,会不会让秋哥哥不高兴?”
    踌躇了一会儿,灵机一动,又咐道:“虽然没能听到之前姊姊与那姓沈之人说些什么,但也知道两人定是要对柳如烟不利。我不如先去见那柳如烟,提醒她小心,并将姓沈之人的图谋使她转告秋哥哥,这样也可免去相见之后两下尴尬,而使秋哥哥不高兴了。”其实她内心用意更想见见柳如烟其人。
    这时晓月西斜,参星横陈,离天亮已然不远了。
    苏卿缓步走出荒园,这才驾遁而起,径向京城飞去。当飞临城外楚天秋所住那家客栈时,不由自主的在门前不远外落了地,因为她此时已经确信里面住得就是秋哥哥。
    寂静的深夜中,苏卿看着客栈怔怔地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去,忽见一道遁光从远而近,径直投入客栈中不见了。
    苏卿见那遁光正而不邪,又有些眼熟,心里忽地一动,想道:“这道遁光莫不就是秋哥哥?当是他去幽会柳如烟,故现在才回到客栈。”
    那人果是楚天秋不假,却不是去幽会柳如烟,而是去白龙观除那妖龙而不得,无功而返,恰给暗中的苏卿看得,故使得她想忿了。
    苏卿伤心欲绝,在客栈外痴痴地直站到暮色苍茫,东方发白,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外。因她已折腾了一夜,又累又乏,故打算略作休息之后,待白天里再去见那柳如烟。
    苏卿回到客栈时,里面的人兀自还在酣睡,她竟谁也没惊动,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劳累了一夜,此时却思绪万千,竟一点也不困,无法只得强自屏被袪杂念,坐在床上运起功来。
    运功完毕,顿觉神清气爽,乏累皆消。起身下床,窗外已是日上三竿,娇阳高照。
    门外忽响起剥剥的敲门声,苏卿开门一看,竟是昨日那店小二。见他手里端盆热水,臂弯上还搭着一条崭新的毛巾,一边进屋,一边嘴里说道:“想是小姐昨日赶路乏了,夜里睡得沉,我之前已然连敲了两次门,小姐当是都没听到。梳洗用水现已备好,小姐先自梳洗,我这去给小姐备早饭。”说完,放下手里的热水和毛巾,便又转身出去了。
    苏卿待店小二走后,心里暗叫一声“惭愧”,想道:“若非我昨夜波折太多,伤神累劳之余,也万不会在我运功之时有人敲门而觉察不到的。”
    刚刚梳洗完毕,那店小二果将早饭送了来。早饭甚是消淡,只是两样小菜,一碗粥和两个馒头。
    店小二将早饭摆放在桌上后,顺手又将水盆毛巾也带走了。
    苏卿望着眼前的早饭,双想起昨夜经历,实是无心下咽,只勉强吃了几口后,便放筷不吃了。招呼店小将剩饭收拾下去后,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遂想道:“该是去见柳如烟的时候了。”随即走出房间离了客栈。
    大街上人流如织,两旁更是酒肆茶楼林立,旌旗招展,热闹非常。
    苏卿却是无心观赏,正顺着大街往前走,当走到天香楼前,忽听有人传音唤道:“苏姑娘且请留步,来楼上一叙。”听那声音甚是耳熟,随即循声抬头看去,却见顶楼临窗处有人挥手相招。l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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