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二使性子好动,且此时在飞灵洞养伤已经痊愈,正觉无聊,听到楚天秋召唤后,即刻辞别疯道人,便向白龙观飞去。
    到时已近子夜,见面之后,金银二使雀跃不已,围着楚天秋便说个不停。还是金使者见楚天秋脸色凝重,情知有异,向银使者使个眼色后,问楚天秋道:“还没问主人召我俩来此有何吩咐呢?看主人神色憔悴,莫非有甚事发生?”
    楚天秋这才沉痛地将苏卿已死,肉体存放在潭底,需两人留守在这里看护之事说了一遍。金银二使听完,又悲又痛,“哇哇”地放声大哭。
    楚天秋见二使哭得甚是伤心,反得还要劝慰他俩,好不容易将二人劝住,止了哭声,这才说道:“卿妹需得十三年后才能还魂复生,在这里十三年里,她的肉身需得存放在潭底水洞里。这十三年里你二人需得在此替我守护她的肉身,不得有甚意外,不知你二人能做到否?”
    金银二使连连点头,异口同声道:“做得到!主人但有吩咐我二人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做到,更何况是守护卿姑娘的肉身,我二人更是责无旁贷。”
    楚天秋点头道:“此事越是隐秘越好,你二人且不可现世招摇,引来邪派妖人!”
    金银二使道:“晓得的!主人尽管放心便是!只要有我二人性命在,绝不会使卿姑娘肉身有任何毁坏。”
    楚天秋原知以金银二使的法力,一般邪派妖人绝不是对手,唯一担心的是二人性子好动,又爱争嘴抖架,以免误事,此时听二人说得掷重其事,也就彻底放心了,点了点头,说道:“这潭水深有千寻,我也是仗着水火宝珠才能上下自如,卿妹肉身存放在潭底原很安全的,之所以着你二人守护在此,也是以防万一。虽然如此,你二人仍不可掉以轻心,时刻提防小心,若有异动,随时向我传间示警,我必迅速赶来。”随后又向金银二使面授机宜,细细布置一番,金银二使一一领命。
    楚天秋安排妥当之后,又道:“一会儿我会给这里布下禁制,并将通行之法传了你俩,除你俩之外,任人只有一靠近这里,我便是在千里之外也能知觉,且禁制甚是神妙,不知通行之法之人,绝难进得来。”随即吩咐金银二使不要乱动,自己飞起空中,围着四周飞巡一圈,并施法布禁。
    金银二使听了楚天秋的吩咐后,果然不敢乱动,站在原地,扬头看楚天秋在空中如何施法布禁,夜色之中,只见他双手连扬,所过之后,似有一片霞光罩下,一现即隐,若不细看绝看不出来,不由得又惊叹又佩服。
    不一会儿,楚天秋布禁完毕,回身落地后,便将通行之法传授给了二使,传授完毕,对二使说道:“你二人今后需在此枯守十三年,念你二人在此为我守护卿妹肉身,忠心可嘉,我现特将天书所载运气之法传你二人,在这十三年间,以你二人禀赋,当有所成。”
    金银二使不料竟有些机缘,皆都又惊又喜,向楚天秋谢过之后,三人便寻了一块大石处坐下,楚天秋便将天书第一篇上所载练气口诀一一传授给了二使。
    金银二使本是秉天地间金银之气所化成身,禀赋极高,练气口诀虽晦涩难通,二人遇有不明之处便向楚天秋求教,而楚天秋也只讲解了一遍,二使便已然悟通,却也才用去了一天的功夫。
    到了第二天下午,楚天秋将练气口诀传授完毕后,又下到潭底与苏卿肉身告别,在水洞里留连了二个多时辰,这才不舍地回到上面,随又向金银二使叮嘱几句后便驾遁而去。
    楚天秋一面前飞,一面心想:“卿妹的魂魄也不知给老祖托生到何处何等人家里,我总得要问个明白,然后便去寻卿妹托生之人去。以免节外生枝,我定要访到此人,然后将她带回华山或是我家里供养起来,这样十三年后卿妹还魂复生便多了几分把握。”打定主意,直飞华山。
    飞到华山已是戌初,楚天秋落地之后便直奔老祖宣室,到后却见人去室空,找遍观里观外哪里又有老祖的影子?一并便连灵猿阿金也不见的踪影。
    楚天秋情知老祖定然出外云游去了,但想知道苏卿托生何人心切,便向四杰询问老祖的去向,意欲寻了去。
    范圆曦道:“家师每次云游外出,从不向我等说起去处,楚公子既然问起,却真得是难得我等了。”
    楚天秋先还恐范圆曦有意隐瞒自己,情知樊初阳与自己情愈兄弟,当不会瞒着自己,待将其拉到僻处再问,回答得竟与范圆曦如出一辙。楚天秋知樊初阳当不会骗自己,遂信以为真,心里怏怏,甚觉失望。
    樊初阳问道:“楚兄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楚天秋沉思一会儿,说道:“我此来便为得向老祖问清卿妹托生之人的详细情况,然后好寻了去将她保护起。现下老祖既然离山云游去了,我仍不变初衷,去寻老祖,若寻老祖不到,便以我自己方式去寻卿妹托生之人的下落。”
    樊初阳道:“家师曾说过,小师妹树下了不少敌人,若给她的敌人得知小师妹托生之人的下落,不免要前去杀害,并灭了其魂魄,故此事毋要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露才好。家师当初之所以要独自一人带着小师妹的魂魄托生,便防着此事外泄。而为防着敌人前去伤害托生之人,想必家师也另有安排。小师妹所托生之人也只家师一人知道,便连我四师兄弟也未说过一字。楚兄弟若去问家师,我猜家师也不会告诉你的。何况楚兄弟的一举一动最易启人视端,若你去访小师妹托生人的下落,反倒容易惹祸上身,岂不事得其反了?故此举万万不可,还望楚兄弟三思而行!”
    楚天秋听樊初阳说得在理,说后细一捉摸,觉得老祖竟似有意要避开自己,怕得就是自己要问卿妹托生人的下落罢!越想越觉可能,心想:“我不将卿妹托生之人寻到终觉不放心,但樊兄所说也极有理,我当不得不防,还是转为暗访的好。” 心里拿定主意,却也未向樊初阳明说,当下不动声色地与他又闲谈几句后,便各自歇息去了。
    楚天秋经过这几天的连续奔波,又加之痛失爱侣,若换作常人早有支撑不住了,幸他练天书后,神功已成,倒也不觉得如何。且这几日无得空闲,将功课都荒废了。当下与樊初阳分手后,便回到客房,运气练起功来。
    直到翌日天明,楚天秋才运功完毕,顿觉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之前的劳累一扫而空。睁开眼后,已是阳光满室,耀眼生花。
    这时守在外面的陈良听到里面动静,忙即推门进屋,口里说道:“楚师叔既已运功完毕,便请到前面用饭罢,家师和三位师叔正等着楚师叔呢。”他年纪虽还大着楚天秋几岁,但因楚天秋与他师父范圆曦平辈论交,故陈良一直叫楚天秋为师叔。
    楚天秋顿觉不忍,问陈良道:“你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吧?”
    陈良笑道:“也未等多久。我之前也曾来过几次,见楚师叔运功正勤,也未敢打扰,故又去忙别得了。最后一次料得楚师叔当要运功完了,故才多等了一会儿。”
    楚天秋道:“有劳你了!”
    陈良口里连说“哪里哪里”。说话间,二人已然到了前面殿里,却见华山四杰早已围桌相候,一旁楚玉娘和两个道童在伺候着。
    用过饭后,陈良楚玉娘夫妇和道童将餐碗撤去,楚天秋与华山四杰几人围坐闲谈。范圆曦道:“楚公子若无别得打算,不妨在华山多盘桓几日。”
    楚天秋心里虽早做了打算,却不便于他们明说,当下口里说道:“卿妹之事,舅父舅母和家父母还不曾知道,我当回家向四老报说才是。我虽有心想在此多与几位师兄多聚谈几日,怕也不成了。”
    四杰听了,知楚天秋所说合情合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樊初阳问道:“楚兄弟打算甚时起身?”
    楚天秋道:“我打算今日便回老家,一会儿就向几位师兄告辞。”
    樊初阳与楚天秋最为情厚,之前也是聚少离多,此时本想趁机与他多聚些时日,但听他又如此急着要走,不免失望,口里说道:“我与楚兄弟情愈骨肉,真不舍你这快就走呀!”
    楚天秋道:“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此事不宜拖延,当急需向家里四老禀说,故才不能在此多留。”随即一顿,又道:“华山离黑龙潭颇近,虽然那里我安排了金银二使守护卿妹肉身,仍不免悬心。若那边有甚动静,还望四位师兄多多鼎力出手呀?”
    四杰纷纷说道:“何需你说,这本我们份内应当之事。若黑龙潭那边有事,我等绝不会袖手不理的。”
    楚天秋又与四杰闲谈了一会儿,眼看时已过午,便与四杰告辞,离了华山,径向家乡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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