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真相
    “你是姚风眠!”
    我说道。
    人死之后,都会根据其生前的特性,变成重重特异的鬼。
    譬如那迦摩,在生前必定是一名生性风流的采花贼。那炙燃鬼,必定是成天与火打交道。甚至是夜叉,罗刹,那都是在生前杀戮过重才会形成其形貌。那么这个无皮鬼,死前必是被人扒下了全身的皮肤而死。我想了很久,但是都没有想到它是谁。
    作为杨明的时候,曾有与我结怨的人会形成如此强大的冤鬼,而且符合死后成无皮鬼模样的,只有那落入水银池中便销声匿迹的姚风眠。
    那时候我带他去封无神国,他死在了其中,然后我以王盼的面目出现。
    在他眼中,我与王盼只是认识而已,他眼中的杨明迟迟未出现,便自然的生出了怨恨,死亡之后变成了鬼。但是没想到,仅仅三花境界的姚风眠,在死之后的短短时间之内就成了中品鬼仙。
    现在甚至成为上品鬼仙!
    但是它又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黑影在身体中,还有为什么会陈展的纯阳之力,余焦的纯阳拔剑术。
    “不要提那个名字,哈哈哈,不要提那个名字!”无皮鬼听到姚风眠这个名字,顿时浑身巨震,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它低声笑着,随即又呜呜的哭起来,指缝间血液流淌着。
    难以想象它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悲伤成这个样子。
    “啊,主人,您认识这个鬼官。”
    堕海夜叉忽然间问道,见我点了点头,于是便道:“这个鬼官,在内王城之中,可是传说一角啊。”
    随即一道意念传了过来,我在瞬间就看到关于无皮鬼的记忆。这是从王宫之中流传下来的事。
    原来在封无神国破灭的时候,藏锋碰到了一个人。
    不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那时候神农鼎彻底解开了封印,水银兰池狂炸而飞。原本在其中已经死亡的姚风眠便被炸了出来,在它体内残余着怨气,竟然使得虽然皮碎,而肉体被水银入侵,却并没有碎裂。
    而它的身体,就处在死和未死之间,成为一具活死人。
    姚风眠早就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力消耗光,然后靠着一股气息活到最后,此时又变成了水银人。
    然后在爆炸之中,有两具残余的尸体到了它的面前。
    他以为自己还活着,便慢慢将这两具尸体给吃了,但是这个时候两具尸体之中的鬼魂出来,自然的想要吃它。但是这时姚风眠记起来自己已经死了,于是就将这两个鬼魂也吃掉。
    然后它就变成了下品鬼仙,正好被要离开的藏锋看到,便将它带回去。
    在鬼域之中,它借助阴气升级成了中品鬼仙。
    那么这样看来,当时的那两具尸体就是武当山那两位长老了,吞吃了他们的灵魂,难怪会纯阳拔剑术,还有纯阳之力。
    成为无皮鬼的姚风眠又撞丧钟,利用里面的黑色液体直接到达中品鬼仙。
    现在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到达了上品鬼仙。
    这意识只在短短一瞬间内就完成,无皮鬼笑完,眼珠子变得通红通红。
    “杨明,你未在封无神国之中出现,我并不恨你。贪图宝物,那是我应得的报应。但是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要照顾好我妹妹!”听到这句话,我顿时一愣。
    的确,我曾经答应过要是他出不来,便会照顾他的妹妹,至少保证她的安全。
    那时候我想的是要将姚风霞安置在李师叔身边,这样恐怕天下间少有人能伤害她,但后来龙虎山有变,我便直接去了龙虎山。再后来我根本就将这件事忘记了,在斩了善念之后,人世间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
    这也叫做斩烦恼,没有人世间的烦恼,修行便会很快。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在大雁塔等我,等你,然后大雁塔彻底爆炸了,虽然后来又复原。但那时候靠近的许多人都受了伤,而后来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被数人围攻。在死之前,还喊着你的名字啊,你知不知道!”
    我心中一震。
    姚风眠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扭曲,除了怨恨还有痛苦,然而我却是看出了其中另外的信息。
    “只怕杀死他的,并不是那些敌人。”
    我看着它越来越阴冷的眼神,随即笑道,“而是你吧。”
    这只是一种假设,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它对我的怨恨来源就完全成立。而它越来越阴冷的眼神也彻底暴露了,姚风霞很有可能是死在它手上,然后它才将这种恨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许说了,给我杀了他!”
    无皮鬼痛苦的捂住脑袋倒退几步,身上的黑影皮肤猛然震动,使得它步步后退。御林鬼军顿时大喝一声是,随即数道纸马直冲而来,手中纸扎长枪投射而来。枪还未到,那诡异的力量就已经要刺破我的皮肤。
    此时无皮鬼心绪波动,顿时压力都减弱了许多,我恢复了自由。
    这些战马和御林鬼军比我高大,相对来说我便更加灵活,随即从这纸枪的侧面躲开。但是又有纸枪向我扎来,在纸枪的枪尖有着针对灵魂和鬼力的力量,就算是我也要受到伤害。
    “你愤怒,因为你其实根本就不恨我。你掩饰,是因为我看中了你的隐藏。”
    我一边躲避,一边回击道。这个时候它的威压渐渐的减弱,看来我真的猜中了。
    “姚风霞是被人攻击,但是却只是重伤。你已经死亡,看到了她的灵魂。你藏在心中的恶魔驱使你产生了恶念,使得你将她的灵魂……”
    说到这里,我却被无皮鬼打断。
    “杀了他,不要让他说下去。”
    它跪在地上,身上仿佛一丝力量都没有了,空气中的压力也随之支离破碎。御林鬼军纷纷上前,层层叠叠的鬼力将我包裹,我根本无法逃脱这个圈子。
    “不让我说下去,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吗。还是说,我说的已经是真相。”
    我再次用语言攻击着,手中血刃挡开御林鬼军的攻击。随即在它们的马下穿梭,利用它们的体型来帮我挡住攻击。随即我在每一尊纸马上,都刺了一剑。
    然而在说话的时候,我无法面面俱到,被一道纸枪刺中,顿时灵魂巨震,险些摔倒。
    说到这里,无皮鬼双眼的血丝全部爆裂开来,血流不止。
    嘎嘎嘎!
    在它的皮肤之中,一个声音不停的笑着,似乎是那黑影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它并没有偷袭无皮鬼,似乎看着无皮鬼受苦就是它的乐趣。
    “闭嘴!”无皮鬼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
    一股股鬼气从它的体内冒出来,一股怒火在眼中燃烧,一股股阳气从它身上绽裂出来,竟然呈现出失控的状态。
    这个时候,它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股哀求的意思,似乎在求我不要说了。
    无皮鬼显然是刚刚突破的上品鬼仙,身体之中的阴阳之气并没有和谐。此时心绪波动之下竟然产生了阴阳不调之意思,阳气燃烧,阴气流失。
    这样的话很快就会被阳火直接烧成灰烬。
    “接受现实吧,你恨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恨你为什么会变成鬼,你恨你为什么要吃人肉,你恨你为什么要有吃鬼魂的意念产生。”
    我每走一步,就说一句话,每一句话都让无皮鬼浑身颤抖,阳火升腾。
    黑影惨叫着,但依旧在诡笑。
    到最后,我双目一震,大声道,“因为是你,吃了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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