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武一商,整个京城在这两个领域地位最高的人正在在这个并不大的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对峙着。释九郎和孙半城谁都不肯先做出一个让步,因为他们都有让自己坚持的理由。
    释九郎是要给刘晟翀的意外受伤讨一个说法,而孙半城也无非是为了给郎如令挣回面子。理由都很简单,无非是让自己的手下委屈的有一个原因。
    孙半城高耸的肚子差点顶到了释九郎的腹肌,这也是他们俩的脸能够保持一些距离的原因。在最初的问候名字之后这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一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等的很焦急,很简单的道理现在他们俩僵持的时间越长,一旦爆发的波及越大。
    “九郎大师看起来比你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怪不得动动手就能吊打龙盛源的高手。”对于释九郎的真实年纪,在很多超级势力之中早就已经不是秘密,所以众人在惊叹他武功高强的同时也佩服九郎能够容颜不老。
    释九郎笑了笑,一上来不说重点只是提及他的事情,孙半城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商人,一个善于言谈的商人。
    “孙老板,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谈一谈吧。刘晟翀因为你们还有云武阁的传唤,才在半路被马顺伏击。现在生死未卜,你是不是该给贫僧一个说法?”释九郎向来不喜欢啰嗦。
    这话听得孙半城可不乐意了,虽然后退了几步只是为了拉开距离方便活动,但是说话的气势一点也不弱。他的声音故意放大,企图盖住释九郎:“说法?你和我要说法?马顺出的手你不去找他反过来跟我窝里斗。那郎如令断了一根手指我是不是该和你讨一个说法?”
    但是他不明白的事情就是有理不在声高,释九郎丝毫没有受到他声音的影响,非常沉稳非常心平气和的说道:“刘晟翀和你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就连一点保护的责任都不承担?”
    “你现在别和我说这些,他和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有做过,钱倒是没少拿。这个小子只顾着自己的杀父之仇和给自己的小情人赎身,从来都没真正的想和我们合作,何来责任?”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吵了。”异常虚弱的的刘晟翀在林祉柔的搀扶之下出了门走了很长时间才走进这个是非之地,一来就看见这两个人谁都不肯谦让的争执。李惜儿也借着机会回来,金士元一看到她就急忙凑过去。现在他们俩的关系比以前好的多,因为这段时间每当李惜儿借由来照顾林祉柔的时候,金士元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久而久之,李惜儿也看到了这个略笨还有些胆小的男人内在的优点,也渐渐对他起了好感,所以便不再心生抵触。
    “你给我滚回去!”释九郎和孙半城异口同声的对他吼道。他也清楚这整件事情包括今天的这场争执,他既是中心更是起因。这两个人哪个辈分和地位不比他高?所以现在还真不是他出现的最好时机。
    刘晟翀被吓得缩回了头。只得安静的站到一边,让其他人扶着他。
    “这是你们的事,和贫僧无关。”和我无关是释九郎最常说的一句话,他很少在乎和自己无关或者关联很少的东西,同时这句话也是他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的说辞。在言谈这方面,释九郎和孙半城的确差远了。
    “九郎大师,你要是这么说话的话我看我们就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反正以大师的本事自然是不需要我半城银庄。”话一说完,孙半城就把身体背过去,装作要离开的架势。他知道现在刘晟翀有一次受了伤,必然是需要大量名贵的药材。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他不在京城,郎如令自然没有办法获得取走高等中药的权限。这次他可以取出银庄财库里最好的药给刘晟翀服用,这些他全都舍得,前提不过是刘晟翀康复之后能够重视他们之间的合作以及释九郎能够服软。
    可是,释九郎对于他的要挟早有准备。虽然他并不善于交谈,但是丰富的阅历和经历足以弥补一切。释九郎笑了一笑,很无奈的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爱耍小心思啊?孙福?”
    孙福?孙半城和释九郎这边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名字,这难道就是孙半城的真名?听起来虽然有点土,但还是比较简洁好记的。刘晟翀万万没想到整个京城包括龙盛源都不知道半城银庄老板的真名,竟然就这么随便的从释九郎的嘴里吐出来。
    不过最大吃一惊的当然还是孙半城,他急忙转过身把眼睛瞪得像灯笼那么大,吃惊的看着释九郎。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发家的原因,现如今有一次被人认出,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伸出食指,颤抖着指着释九郎,激动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是谁?”
    释九郎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还记得你是谁?”
    孙半城低下了头,似乎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不敢再做任何言语。他现在的表现和刚才大相径庭,没了刚才的锐气和愤怒。
    “看来你记起来当年那些事情了。那,来吧!咱们家可是有很多话要唠一唠了。”说完就转身走向一间空屋子,孙半城灰溜溜的跟过去,带着精壮的保镖。在他们之后金濂搀扶着郎如令,林祉柔扶着刘晟翀,还有渡贤,李惜儿,金士元和剑天火也全都跟了过去。
    释九郎打开一间看起来比较拿得出手的房间,示意让孙半城先进去,然后吩咐门口的保镖和渡贤:“谁都不要放进来。不然,格杀勿论!”说完就关上房门。最后一个词他说的很认真甚至是咬着牙,可见他不希望对话被第三个人听到。
    “孙福,你挺可以啊!你就跟随那个人几年的时间就能学到这么多的本事,把他给你遗留下来的财产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你的本事不小啊!”释九郎现在已经完全摸清了孙半城的底子,他的名字他的背景全都弄得清清楚楚。
    孙半城自觉的坐在椅子上,因为凭他的身材站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疲惫。他就想蔫了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就是他当年带来参观商会的小和尚吧?好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释九郎双手插在腰带上,绕着孙半城转圈走,“是啊,那年我好像是十一岁。哎不对,十三岁吧。记不清了,反正没有三十年也有二七八年了。这一晃我已经四十一岁了,岁月不饶人啊!”他一幅非常怀念的神态,似乎梦回三十年前。
    “你就来过这么一次,我对你早已经没了印象,我以为你跟随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还能一下子就认出我来。”孙半城第一次见到释九郎的时候他才十几岁,自己已经快二十了。实际上两个人的年龄差并不大,但是从外貌上看足足差了一辈。
    “我死?这么多年来我的身边死了太多的人,我师父,我的爱人还有很多朋友,还包括你跟随的那个人。这些人全都不该死。”释九郎说的很激动。的确如此,除了他的师父是到了年纪圆寂离世,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是枉死的。
    “这就是历史,这是时代,不可避免。”孙半城一直害怕九郎谈到那个他最害怕的点,也就是之前提到的他跟随的人,因为他曾经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所以现在才往远岔开话题。
    “狗屁的历史,狗屁的时代。有了人才有历史,人多了才会形成时代。人只要不求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说他们谁该死?没有。该死的是释九郎,是孙福。”当他提到孙半城的时候,对方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尽量保证自己的声音不外泄,还能把积淤在内心的气吐出来。
    “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可舍不得死。你还有大把的银子没花完呢。”
    “我跟你不一样,我们渴望得到的东西不同。”他听完释九郎的一番流露反而更加释然,追求信仰不同,他人无权干涉。
    “所以我才没有要求你把你吞掉的苏润珑的财产全都吐出来。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所以我不会和你抢?”释九郎一直都清楚交谈的中心在哪,自然不会被孙半城带跑。
    “今天我一直认为你和当年一样不爱说话,不会说话。没想到你变了很多。”在屋子里面释九郎的状态的确和屋外不同,似乎之前是迷惑他的假象。
    释九郎大力的挥手,他以前的确是不爱说话,只是现在变成不爱说废话。所以他听到孙半城赞美的时候就认定这是一句废话。
    “别的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希望你能记住,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你就可以走了。”释九郎一脚摆在孙半城的大腿上,踩得他很痛。
    他忍着痛苦憋出两个字:“你说。”终于,他问到这个问题了。释九郎可能就是冲着这个问题拉他进来的。对于他来说一旦暴露了这个问题,他和云武阁的合作可能瞬间瓦解,但是在这个和尚面前还不能撒谎,他陷入了两难。
    释九郎用了一招细丝传音,隔了老远把问题送入孙半城的耳朵。
    果然,释九郎问的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所以他犹豫了。看着九郎恐怖的眼神,他选择了妥协如实的说出了问题的答案。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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