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取血的时候羽生做出了反抗,但反抗完全没有作用。第一次只取了一小碗血,分别给几个凉山人和东华的士兵试过,凉山人反应不大,士兵变得有些躁动,力气变大了好些。
    “看来凉山人的血液里真的有点特殊。看下后续反应吧。”
    母汤听了二叔的话,忽然异想天开地问:“二叔,凉山族养虫,血液会有变化。那我们蜗赤族呢?荑草族呢?他们的血不会可以当药用吧。”
    “闭嘴!”母二叔十分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这种话是能乱说的么。我们蜗赤族普通的很,身体哪个部位都没有特殊的效用!”
    母汤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问:“那荑草族呢?”
    母二叔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两天后,服用邱羽生血液的副作用出来了,凉山族人稍微有些精神不振,东华士兵则是显得有些萎靡,有一个还患了伤风。
    知道并不是没有副作用,母二叔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很多草药都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并不是非得喝人血。
    实验结果被报给惠清,听过母三爷的分析,惠清决定,先喝一点。
    盛着血液的碗刚刚靠近,那一股带着铁锈气的腥甜就涌了过来。惠清以为自己会恶心,但并没有。
    将这一小碗的血液一饮而尽,惠清赶紧用清茶漱口,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能闻到那股腥气。
    这一晚,惠清难得睡了个好觉。然而,她第二天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有效,说明她需要继续喝血。她堂堂东华公主,却要靠如此荒蛮的手段延长生命,而且这似乎还不能根治,只是饮鸩止渴。
    有那么一瞬间,惠清觉得这么活着还不如去死。但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又软了下来。
    这是她的孩子,会在肚子里和她打招呼的孩子。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他想活下来,他想看看这个世界。
    不就是喝血么,也不是那么难的。
    最开始的时候,羽生一小杯血能使惠清有七八天舒服日子过,渐渐的只能作用五六天,到三四天,到后来一天就要喝一杯了。
    祈凰舞和张三花说,惠清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吓人,明明是带着笑的,但眼神却时不时露出凶光,就像欲噬人的野兽。
    这一天,惠清又去见羽生了。
    经过长时间的放血,羽生瘦了很多,显得十分憔悴。有些被反复割开的伤口化了脓,又被重新清理,但闻起来还是有一股臭味。
    他抬眼看了看惠清,看见她挺着的肚子,笑了。
    惠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周围的人都退下。
    “是你下的毒。”
    惠清说得很肯定,羽生有恍惚了一会,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惠清。
    “我没有。”
    羽生知道,自己怕是活不久了。
    单纯喂血不能使血液的效用达到最大,且因为抗性血液的作用会慢慢减弱,要达到一定的效果必须要加大用量。虽然给慧琴喂血本来就在他的计划当中,但这么个取血法,他的身体状况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会是谁。自我嫁到你们凉山,除了雷神祭我没出过凉山一步。就连公主府里也都是你的人,如果不是你,你告诉我,会是谁?!”
    听了这话,羽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奇特。这种奇怪让惠清心里一个咯噔。
    从一开始,她就是故意说自己中了毒的。因为她怀疑催动自己生命力的人就是羽生。这么说,不过是误导他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害她的事羽生根本不知道,他会惊讶。
    如果确实是羽生下的手,他也会惊讶。
    但羽生太平静了,只在惠清说要打掉孩子时表现出了愤怒,一点点惊讶的表现都没有。就好像,她真的中了毒,而且他早就知道了。
    “你想过,孩子出生以后叫什么吗?”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让羽生愣了一下,他怔怔地看了惠清一会,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叫珪玉怎么样。”
    惠清微微皱眉,说:“珪玉,听起来是个女孩的名字。”
    “男孩子用也不奇怪。”羽生的神态忽然变得平和,惠清见了心里有些发酸。
    “东华以单字为贵,这倒可以当个字,但名还得另取。”
    羽生一下子就没有什么乐趣了,把头偏向一边,说:“随你吧。”
    惠清被他噎了这一下,胸口的气上不去下不来,忽而冷笑道:“可惜啊,我如今毒入肺腑,你的血也不管用了。这孩子怕是等不到见天日的那一天了。”
    羽生有些无语地看向惠清,叹了口气道:“好歹夫妻一场,这毒我早就帮你处理了。我不信蜗赤族的人看不出来,你何必总拿它说话。”
    惠清脸色蓦地一白,仿佛身后有狗在追一般飞快地离开了监牢。
    母家祖孙又被传召。
    “羽生亲口说过,我中过毒,他帮我处理了。”
    三人脸上均露出惊色,母三爷又检查了一番,若有所思。
    “老夫倒是一点都查验不出来。不过若是他的话是真,我倒是有一个猜想。”母三爷不太确定,“在他发现公主中毒时公主已经有了身孕,而不管是中毒还是解毒都会对公主腹中胎儿造成影响。他为了保全这孩子,用了特殊法子解毒,并催动公主生命力,以填补这孩子之前的损耗。”
    听了这话,惠清呆呆地坐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她听到自己没有起伏地声音:“你们先下去。”
    三人退下后,会请直觉脑子一声巨响,各种情绪纷至沓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悲该喜,该怨还该恨。
    是为了孩子?
    摸了摸肚子,惠清对这孩子的感官就复杂了许多。爱还是爱的,只是爱的不纯粹了。
    第二天,惠清传下去两道命令,祈凰舞很快就来和张三花讲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这第一道命令,是让去查,当初到底是谁对她下了毒。”
    “这第二道命令,却是去打探一个名字。好像是,珪玉。”
    张三花猛地一惊,叫这个名字的人,她刚好认识一个。
    另一边,知道这个消息的母汤也很惊讶。
    “珪玉?惠清公主找她作甚么?”
    母二爷对母汤的反应感到奇怪:“你认识她?”
    “不认识,听说过。上次我和康芦去荑草族时听过这个名字,好像,她和邱羽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嘶,莫不是,惠清公主想用这人威胁邱羽生,让他说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威胁什么啊,这姑娘几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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