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侧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解雁行腰侧自然凹下去一段弧线,却戎掌心最先覆盖的也正是这条流畅的曲线。
    第17章
    雌虫的体内好似永远燃烧着一团火,令他的体温高于常人的灼热。热度经由手掌传递,在触碰肌肤的一瞬间便烫得解雁行身体一颤,他忍不住小幅度蜷缩了下身体,但没有继续闪躲,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却戎侧坐在解雁行背后,注视着他微微绷紧的下颚,还有一小段流畅的背肌,单手掐住腰侧,拇指找准腺体的方位用力按压下去,再绕着圈揉捏。
    在这片尴尬的空气中,解雁行总算想起了远在楼下的齐诺,艰难发问:齐诺一只虫,喝醉了独自在车里,真的没问题吗?
    你担心什么?
    万一有虫子贪图美色,将他零辱
    却戎十分费解地问:什么雄虫大半夜的出来做慈善?特别他还是一只已婚的亚雌你不如担心你的车被刮擦了,可能性还要大些。
    差点忘了,虫族世界里雄虫上大街随便强健一名雌虫,先不说能不能成功,这种行为的性质就约等于撒钱,几乎不可能发生。而让雌虫强健另一名雌虫,就等于逼零为一,惨绝虫寰。
    解雁行被按摩得又痒又疼,像个面团一样被却戎翻来覆去地揉,他想让却戎轻一点,但是下一秒就喉咙一痒,又吐出一滩毒液,渗穿另一块地板的同时还把沙发也腐蚀了半个角。
    损坏这么严重,退房的时候得赔钱了吧?解雁行半个脑袋垂在沙发外面,注意力总是这么清奇。
    你可以反过来告房东房屋家具劣质,雄保会绝对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透过两层口罩,却戎声音显得闷闷的,但听得出来十分平静坚定,心如止水,丝毫不被美色所诱惑。
    解雁行笑得眉眼弯弯,雄虫都是这么胡搅蛮缠的吗?你对雄虫的偏见很大啊。
    却戎敛眸不说话,专心致志地为解雁行按摩疼痛的地方。他的手很大,指腹并不细腻,有些粗糙,按压在阑尾附近的皮肤上,令人感觉微微酸痛。安静的空气里,可以感觉无色无形的雄虫素似乎顺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摇曳着。
    解雁行断断续续又吐出一点毒素,他尝试着吐在自己掌心里,就仿佛掬着一捧绿色的水,没有任何不适反应,但一旦其中一滴落在其他地方,那必然留下一处焦黑的痕迹。
    没过一会,他变为趴俯姿势,两只胳膊垫在下巴下面,双眸失焦地盯着地上黑漆漆的坑洞发呆。就在这时,一截凹凸有致的麦色脚踝进入他的视线,是却戎也依着他调整了坐姿,修长的右腿自然前伸,就这样靠在了他的手边。
    解雁行黑眸深沉,抿唇一言不发。
    却戎本来正一心一意地为雄虫缓解着不适处,忽然察觉有什么握住了他的脚踝,却戎差点下意识一脚踹过去,低头一看,就见解雁行百无聊赖地单手攥住他的脚踝最细处,小孩子一样试图把中指和拇指挨到一块,完全握紧。
    你在干什么?
    解雁行微微侧脸瞧他,倏然一笑:你的脚踝很好看,你知道吗?
    不知道。却戎皱起眉,谁没事注意自己脚踝什么样,再说不都一个样吗?他转头看向解雁行的腿,长而直地斜在沙发上,真不知道一只雄虫哪来这么长的腿。
    行吧解雁行松开手,他的后腰被按得一片火热,现在脑子里净想着赶紧进入下一展翅飞行步骤,就半撑起身避开却戎的手。差不多了却戎。
    但却戎并没有听话停下,垂眸继续细致地揉捏着雄虫疼痛的地方。
    解雁行以为对方是尽心尽责,老实等待一会,一点要吐的趋势都没有,于是忍不住再次催促道:却戎,可以了。
    听了这话却戎更起劲了。
    终于,解雁行被他愈加猖狂,简直和揍虫差不多动作按得痛呼一声,头朝下瘫在沙发上半天积不起力起身,咬牙切齿地扭头看向对方,他哪里还不知道却戎就是故意跟他恶作剧,怒道:却戎!
    被喊着名字的雌虫瞬间收起双手,站起身面上一片正经地说:能坐得起来吗?我来教你伸展翅膀。
    解雁行一脚踹了过去。
    展翅,对于却戎来说,就和走路眨眼没什么两样,需要的话他还能用自己的骨翅比爱心。但解雁行目前就相当于刚长了腿的婴儿,还要成人教导走路,也就需要却戎来教如何使用翅膀。
    虫毒尽数排出之后,解雁行的头疼、腰疼等症状尽数缓解,混乱凶猛的雄虫素也缓和了许多。门外的群魔乱舞跟着消停,不少雌虫恢复理智,悻悻地离开,少部分顽固分子还在锲而不舍地挠门,试图求得雄虫的青睐。解雁行一个简明扼要的报警电话,世界终于清静了。
    却戎让他躺着休息一会,自己回房间悄悄换下湿透的馁酷,再解决掉生理问题,这才神清气爽地出门教导学生。
    首先你肩膀打开,身体放轻松等一下,刚说完第一句他就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跑回房间又匆匆回来,递给解雁行一件白色上衣,后者接过抖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条性感的露背宽肩吊带,还是纯棉的。
    ?解雁行疑惑地看向却戎,却戎也疑惑地看着他,穿上啊,新的,我还没穿过,上次逛街刷你账户买的。
    你平时里面都穿着这个?
    春夏秋天穿得比较多,天气热翅膀憋在里面难受,就会伸出来透风。
    一定要穿吗?解雁行总觉得这跟个肚兜似的。
    不然你要在我面前裸着上身吗?
    在空调又调高3之后,最终解雁行还是穿上了这件露背老头衫。却戎原本没觉得这衣服有什么问题,但看着解雁行哪哪都不舒服的模样,故意朝他露出一个揶揄的坏笑,果不其然见到了雄虫立刻红似朱砂的耳尖。
    快点,速战速决。解雁行忍着不适催促道,房间里太闷了。
    行坐直身体,双肩向后舒展开,却戎正经教学的声音居然难得的温柔,可以感受到翅膀的存在吗?
    解雁行微微皱眉,好像有一点。
    肩胛骨用力把它顶出来。却戎走到解雁行背后,看着对方两扇弧线优美的蝴蝶骨,第一次可能有点痛,不要怕。
    听着却戎的话,解雁行咬牙用力想把体内的翅膀顶出来,突然他痛呼一声,朝后绷紧的身体倏地朝前蜷缩,忍过那阵非人的剧痛,他才喘息着道:好像不是一点点痛。
    却戎心虚地抿了抿唇,实话实说:确实很疼,有很多雄虫不愿意受这份罪,直接拒绝展翅。只要熬过了发育期,他们从未离开体内的翅膀就会逐渐退化消失。如果你也不想受苦的话,明天一早我可以替你去医院开止痒膏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翅膀。解雁行打断了却戎的话,不可置信,居然有虫会舍得不要?
    毕竟大部分虫的翅膀都没什么用,只是一个麻烦的装饰。
    解雁行摇了摇头,对我来说它的意义很重要,再疼也值得。
    却戎不由得高看了解雁行一眼,想了想道:那你愿不愿意让我帮忙,帮你拉出来。
    可以这么做吗?
    可以,只是却戎说,会更疼一点,但疼痛的时间能大幅缩短。我当初翅膀就是兰德尔老师扯出来的雌虫下手还狠得要死,那滋味,一辈子不想体验第二次。
    早死早超生是吧?解雁行苦中作乐地笑起来,那你来吧。
    却戎让解雁行坐端正,四处翻了翻,塞给他一个抱枕,说疼得不行可以咬它,解雁行当即对第一次展翅的疼痛值有了船新的认知,痛苦地撑着额头:如果我现在说算了
    晚了。却戎一只手按住解雁行肩膀,另一只手贴上他的肩胛骨,随即不等解雁行反应,拇指直接用力,在突出的骨头间摸出一个缝隙,然后不留情面地直接伸了进去。
    一瞬间,解雁行痛得全身都在发颤,脖颈和手臂上青筋骤起,却戎的手仿佛直接撕开了他的皮肤肌肉,伸进了他的肋骨中,不给他一点适应时间就在里面随意地翻搅,寻找。
    第18章
    痛到极致的惨叫过后,解雁行赤红着眼睛一口咬住了抱枕,但这丝毫不能转移仿佛骨头血肉错位的痛楚,他强忍数秒,张嘴又去咬自己的手臂。却戎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解雁行的自残行为,将手腕抵在他的唇边,要咬就咬我,雌虫伤口好得快你还能行吗?
    解雁行一头的冷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点了点头,下一秒,却戎就捏住解雁行已经顶在缝隙开口处的右边翅膀尖,用尽此生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温柔又强势地将其往外扯拽。
    宛若肋骨被剥离的剧痛令解雁行一口咬上了却戎的手腕,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也好过承受这般折磨的苦痛。
    终于,就在大半个翅膀硬扯出来之后,剩下的一小半也自然而然地顺势脱出,轻柔地朝外伸展开来
    那是像精灵一般半透明的白色翅翼,一大一小,轻盈剔透,足有一米五左右长度,上面还挂着着丝丝缕缕乳白黏液,被却戎随手拭去。即便他的动作已经轻之又轻,触碰到的瞬间解雁行还是不受控制地战栗了一下。雄虫就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睫上也都是疼出来的汗和生理泪水,气喘吁吁伏在沙发上,侧着头看向自己的右半边翅膀。
    和他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解雁行以为自己的翅膀也该是却戎那样的蝙蝠翅,这东西,看着比纸还脆,日后真的能飞吗?
    却戎不忍心打破解雁行的美好幻想,说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飞的雄虫,再长长看吧,你现在的翅膀还太软,至少等它长硬了才能试飞。
    解雁行试着动一下这半翅膀,精灵翼徐徐从下垂拢翅的状态朝侧边舒展开,灵动地翩跹,柔软而轻盈,他目前还有一点使不上力的感觉,翅翼酸酸胀胀的,好像狂奔十公里后隔天的小腿肌肉酸,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却戎等了一会,慢慢地摸上了这只晃眼的翅膀尖,解雁行立刻被烫得一颤,惊道:被摸翅膀的感觉好怪。
    却戎顺着骨翼一点一点捏上去,帮解雁行舒展筋骨。雄虫强忍着翅膀上传来的怪异触感,总觉得非常奇怪,既舒服,又难耐,轻点也不是重一点也不是,真要仔细形容又有点说不上来,只能皱着眉满脸疑惑地注视着却戎的手指。
    如芒在背的却戎突然想提醒一句翅膀算是私密部位,不能随便给别虫摸,但这是虫族的常识,他想解雁行应该是知道的不对,解雁行真的会知道吗?他可是解雁行诶那我到底要不要说?说了我又在摸,岂不是尴尬死了?
    解雁行本人难得丝毫不知道却戎内心的纠结,他只在乎着:剩下的左半边翅膀要不把我打晕了再拔吧。
    你先休息半小时,我怕现在立刻扯你真的晕过去。
    按摩完翅膀,却戎发现手腕上有星星点点被解雁行咬出来的血迹,他无所谓地拿桌上纸巾拭去,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完整的牙印。
    该死的雄虫,让他咬居然真的咬,还这么不遗余力。
    翌日早八点。
    齐诺腰酸背痛地从车后座上醒来,迷茫不知身在何处,宿醉后的脑袋仍旧疼痛,他就样思维放空地呆坐了十分钟,突然一个激灵,记忆尽数复苏。昨天他见义勇为,被狂揍,又被救,然后开怀畅饮,最后喝到断片
    所以解雁行和却戎就这么把他放楼下的车里整整一晚上???
    好脾气又没被宠过的亚雌最先想到的只有:难道说雄子生气了?齐诺闻了闻自己袖口,果真满身酒气,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他连忙跑上楼,惴惴不安地想着怎么为自己昨夜的烂醉如泥道歉。
    没想到,虫还没有见着,他先在家门口看到了仿佛饥荒灾难过后的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和斑,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痕迹,属于雌虫的星气弥漫整个走道,而且绝对不是三两只能造成的阵仗。
    大门和四周的墙壁上面遍布抓挠和撞击的痕迹,门把歪斜脱落,一瞬间,齐诺脑子里晃过一万种可能出现的可怕情况,一个比一个凄惨,一个比一个恐怖,他失声惊叫着扑到房门上,疯狂捶门:雄子!却戎!雄子!!
    下一秒,却戎脖子上搭着毛巾打开了门,横眉冷对:你在怪吼怪叫什么?
    你们没事吧?雄子呢?齐诺着急地冲进门,就看见解雁行全须全尾毫发无伤地坐在餐桌前,手里捧着碗热粥,正在敷衍地应付雄保会打来的询问通话,餐桌上还有一盘炒得焦黑的鸡蛋。
    嗯,嗯,我很好却戎很负责没关系不,我不会娶雌君的雌侍也不会
    反正不管对方怎么逼逼赖赖,再三劝诫解雁行尽快迎娶君侍,解雁行都是一副问题不大但就不娶妻的模样。
    哎,我还是得想想办法换个更安全的住所,不然老这么扰民也不好敷衍完雄保会,解雁行才将注意力转到齐诺身上,他忽然惊讶道,啊,却戎,我想起昨晚入睡前,我说的我们好像忘掉的什么事情了我们把齐诺忘车里了。
    我后来躺床上的时候想起来了。却戎刚运动完毕,全身热气腾腾,此刻站在餐厅咕咚咕咚地喝冷水,但是太累了,懒得去接他。
    齐诺:喝醉的亚雌没虫权啊。
    你有什么累的?解雁行说,他昨晚才是真的累,剩下的半边左翅出来之后他痛得虚脱,半昏半醒地感受却戎给他捏翅膀,修整了好一会才有力气在却戎的搀扶下回房间,刚躺上床的时候还小声说想喝水,结果根本没等到水就昏死过去,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渴得冲进厨房抱着饮水机开怀畅饮。
    不过确实如同艾达老师所说,睡了一觉过后,他神采奕奕,一扫昨夜的疲态,精神焕发。
    被你搞得累。却戎从柜子里取出瓷碗给自己盛粥,他的手就不该做什么捏翅膀的精细活,天生就是该去拧脖子的,感觉暗杀十只虫都没有昨天给解雁行按摩累。
    不明就里的齐诺听完二虫的诡异对话,再结合屋外的狼藉和屋内残存的雄虫素,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视线不由得飘忽到却戎后颈,发现上面并没有标记,但手腕上居然有个可疑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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