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妏小心翼翼的爬进来,掀起被子的时候,陆妏看到了闻璐光洁的背部,她小小的头看向陆尧澄,说,“妈妈睡觉没穿衣服。”
    “嘘——”陆尧澄想让陆妏小声一点。
    闻璐的好梦被打搅,婴宁着翻身,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小人儿趴在她面前,闻璐猛的意识到是谁。她蓦地睁开眼,“小妏?”震惊而惊喜,翻起身,被子不经意间滑落。猛然意识到眼前男人的眼神顺着被子滑落而下落。闻璐赶紧扯起被子将自己裹好。
    见闻璐已经醒来,陆妏开心不已,能喝爸爸妈妈在一起,她自然开心。撒娇似得,陆妏像闻璐怀里爬过去,小嘴发出稚嫩的声音,“妈妈——”甜甜的,很暖心。
    闻璐单手扯住被子,另一手伸过去,准备接她,陆尧澄却先将陆妏从后面架起,翻过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和闻璐中间。
    “小妏,开不开心?”陆尧澄轻轻刮一下陆妏的小鼻头。
    陆妏吱吱吱笑起来,点头说,“开心,当然开心,有爸爸妈妈小妏就开心。”
    闻璐见陆妏此刻心情大好,比往日要活泼开朗很多,心情也跟着变好。
    “妈妈,”陆妏的小眼神渴求的看着闻璐,“妈妈,给爸爸做上次你给小妏吃的红豆饼好不好,上次妈妈答应小妏要和爸爸q一起吃的。”
    闻璐犹豫,有些为难,秀眉微颦,最终还是说,“好。”
    ——————
    枝江市的第一场雪伴着西伯利亚冷空气而来,秦苒还没来得及换羽绒服,鹅毛大雪纷至沓来。地标也没来来得及降温,雪花落下,被温暖的地面融化,化作水滴,融入泥土。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羽毛似得雪花,在雾蒙蒙的空气中翻飞,落在车上。路两旁的行人没几个,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撑着伞,勉强将这雪格挡开。
    一早,钟致丞先起床,做了早饭,秦苒还没醒。折身回到卧室,钟致丞悠然的站在门口,轻扣几下门面,好整以暇的看着秦苒在被子里像个小猫似得翻身,支支吾吾发出不情愿。
    “今天你还去检验科吗?”钟致丞问。
    被提醒后,秦苒才如梦方醒,翻身猛的坐起,“去去去,肯定去。”
    “外面雪挺大,你要不想去可以不用去,”钟致丞说。
    “没关系,路又不远,”秦苒拿起床头柜上的发圈,将头发松松的束在后面,起身下床,去洗漱。
    “早餐做好了,你动作快点,”钟致丞催促,此时他已经回到厨房,端起电饼铛,正在分装煎好的鸡蛋。
    秦苒加快速度,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出门。
    走到外面,秦苒才知道,钟致丞提醒她,今天可以不去枝大医院检验科的原因。外面的雪实在太大了。
    “走吧,”钟致丞一把拦过秦苒,将她护在身侧,另一手撑着伞,将雪花阻挡在伞外。
    两人都穿了羽绒服,厚厚的略显臃肿,此时他们却贴的很近。
    到医院时,刚好在医院门口遇到杜陌优,秦苒低着头,视线完全被伞挡住,还是钟致丞眼睛亮,远远就看到了杜陌优,或者说杜陌优身边的男人才是最扎眼的。
    宗政撑着自己的外套,将杜陌优裹在怀中,不让雪花落在杜陌优身上,而他自己却不顾大雪沾湿自己。
    两人步履匆匆,宗政尽量让大衣把杜陌优遮住,自己半边都湿了也没察觉。杜陌优个头不高,身形瘦小,比秦苒只少不多,秦苒个头也不高。总政人高马大,身板硬朗结实,他用身体将杜陌优罩住一般,提她挡风遮雨。
    “雪太大了,”杜陌优小小的抱怨,转身给宗政拍拍身上的雪花,“路上又堵车,我以为会迟到呢,”说着,杜陌优的脸上溢起一抹娇俏的笑意。
    “时间还早呢,”秦苒提醒,“再说,有宗先生,陌优姐你怎么可能会迟到。”
    宗政没说一句话,脸顿时黑下来。秦苒知道自己开他玩笑,他可能有点不高兴,退一步赶紧躲到钟致丞身后。
    “做错事知道往我身后躲了?”钟致丞回身笑着看一眼秦苒,嘴角衔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过来吧,没事的。”
    “哈哈哈,”杜陌优也笑几声,看一眼身旁的男人,她嗔怪的拍一把宗政,“苒苒,政没有生气,他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不会开玩笑”杜陌优上前,伏在秦苒耳边小声说,“其实他在害羞呢。”
    “啊——?”秦苒呆呆的看向宗政,继而看向杜陌优和钟致丞,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气氛和睦温馨,充满暖暖的爱意,虽然两对人风格迥异,但不乏粉红的情致。
    “我送秦苒去检验科,先走了,”钟致丞带着秦苒和杜陌优还有宗政道别,他们去了检验科。宗政和杜陌优向儿科的方向走去。
    秦苒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去,你查房要迟到了。”
    “没事,晚去几分钟没什么,”钟致丞简单回应,走在秦苒前面,手里还收着伞。
    “你这样,要是陈主任知道,小心扣你工资,”秦苒总觉得钟致丞对她太过偏爱,她真怕因为自己导致钟致丞得罪领导。钟致丞眼看是科里正教授晋升的种子人选,可不能在小事上翻船。
    钟致丞没答应,还是将秦苒送到检验科,才回泌尿外科。
    今天过来早,检验科的姜主任还没来上班。姜主任是医院的老教授,也是枝大医院的功臣,平日里晚来些时间,无可厚非。像姜主任这样花甲已过的老教授,每天能坚持来医院,已经够尽职尽责。今天天气也不好,秦苒预计自己会等很长时间。
    上次接待她的田恬老师见到出现在检验科的秦苒有点惊奇,“这么大的雪,怎么来这么早?你明天过来也可以啊。”
    “姜老师今天都过来,我没道理不来,”她诚心想做姜老师的徒弟,怎么会挑时间,约定什么时候见面,秦苒只会早不会迟。
    在检验科等了许久,坐在洁净无尘的检验科走廊的长凳上,看着科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忙她有些无聊。
    拿出自己准备的一些资料,秦苒翻看,今天算是老师对自己的一场私人“面试”,她要好好准备,虽然有钟致丞为她牵线搭桥,但桥能不能打结实还要看秦苒自身的本事。
    将十几页的资料翻了两遍也没等到姜老师来。
    秦苒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姜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来了。
    还没等她掏手机,从包里传来一阵闷闷的手机铃声。
    来电显示——凌佳然。
    接起,“喂,然然,怎么了?”
    秦苒询问。
    她知道,要不是有什么急事或者重大决定,凌佳然不会打电话。
    “苒苒,我——要回去了。”凌佳然郑重的说。
    “你要回来?”秦苒惊的站起身,旁边几个技术员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秦苒自知自己失态,立即小声起来,问,“你想通了?这段三角恋关系并不那么好解决。”
    秦苒将问题的本质揭发,试探凌佳然的决心。
    凌佳然在那边果断的回应,“嗯,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样拖着,对所有人都是伤害,与其这样不如快刀斩乱麻,对所有人都好。”
    “那你的决定是——?”秦苒小心翼翼的问。
    “我——谁也不会选,我想一个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被人束缚,然后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邂逅属于我的未来,”凌佳然如释重负,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我和郑师兄不合,我一直知道,至于杜陌良,他——太老了。”
    “哈哈哈,”秦苒被凌佳然的幽默逗笑,“然然,你出去转一圈,人变得不一样啊,赶紧回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变漂亮。”
    “我这个月月底回去,这边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一下,”凌佳然言归正传,“苒苒,小小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这边小赚一把,存款上六位数了。”
    “哇塞,”秦苒真没想到凌佳然这么能干,当初她还担心凌佳然浑身大小姐作风会影响以后就业,没想到,她竟然比她还现有第一桶金,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赶紧回来,请吃饭,快点。”
    “好,没问题,还要带上肖澜,”凌佳然自信满满。
    “肖澜那边——估计你回来没多久就能喝她的喜酒啦。”
    “嗯?什么意思?”凌佳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结婚了?”
    凌佳然没料到,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对象是谁?”凌佳然问,之后又补一句,“别说莫绍岩。”
    “额——就是他,”秦苒回答,“她那边估计没那么快,先等你回来吧,咱们三个人聚一下,肖澜估计会还有去一趟北京。”
    “哦,”凌佳然一手扶着电话,旋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客厅上的水晶吊灯,和秦苒又聊几句,秦苒那边好像有人找她,匆匆和她挂了电话。
    想翻身起来找点吃的,伤口处传来隐隐的疼,秦苒秀眉紧皱,掀起衣服,看了看伤口。
    几个创可贴横七竖八的贴在伤口上,是杜陌良的杰作。
    那天她发烧,被杜陌良带去医院,做检验,下诊断,杜陌良全程陪同。最后确定不是伤口感染,只是普通感冒,凌佳然悬着的心才放下。
    但因为她是手术后生病,不能小看,只能选择留院观察。住院三天,杜陌良便陪她三天。
    杜陌良将她安排在肝胆外科,他在这边上班,可以随时过来看她,他经常待在病房赖着不走,除非有病人出情况。
    凌佳然身上有伤口,不能洗澡,但病房里温度实在太高,动不动出汗,身上黏黏腻腻的不舒服,自己动手又怕扯到伤口。
    她和杜陌良提说,自己要找个护工,杜陌良却没理她,转身关上病房门,拉上病床周围的帘子,去卫生间接了盆水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手不行的,一动肚子就疼,”凌佳然不明白,不就是请个护工,又不让杜陌良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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