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靠近黄昏,所以夕阳看上去才无限美好。一声声悠扬的歌声,从一条蜿蜒的小路上传来,宛若暮鼓晨钟一般清亮且高远:“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主人,主人,他没疯吧,怎么忽然像犯病了一样鬼哭狼嚎的,还有他这念的是啥?”丁酉鸡看着忽然开始一路狂歌慧能很是不理解,便快速掉头往后,问着慢悠悠跟上来的钟神秀。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钟神秀也不知道自己师弟这是怎么了,他这一路上都还挺好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癖好啊,虽然平时话是多了点,但是也没有看见他哪次像现在这样放荡不羁,慨当以慷的。难道是他喝水喝醉了吗?
    “师兄,快点走啊,来的时候我就打算上来看看了,但是师傅为了赶路就是不准,我那时候就下定决心,回来的时候一点要来这。”慧能高歌完毕,在前方挥手催促着大家走快一点。
    “我去!我就知道你这孙子没安好心,我说原本好好的平路不走,你非要把我们往山上带,我还以为前面有什么山贼拦路了,感情你是要上来看风景的啊!”钟神秀一把抄起自己手上自制的登山木杖,举过了头顶然后用力的砸向慧能,但那木杖飞的并不快,慧能一扭身就躲开了。
    真的是好气啊?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不可能再返回了。过了没一会儿众人也都登上了山顶,这山不高也不险,山顶上的风景也没有什么值得特意上来欣赏的,钟神秀也完全不明白慧能为什么要往这山上爬。
    “师兄!快点过来,在这,在这。”这时慧能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边上向众人招手道。那石头大的有点离奇,放在那里很突兀,周围都是些草地,地上石头是有那么一些,但是都是不算大的,像慧能边上的这块高有5米多,宽有4米多就这一块,而且好像有人刻意把它立起来了。
    待众人靠近时,才发现这石头上面刻的有字,而且看痕迹有一些年头了,应该是前人立的一块碑。
    “这上面写的是?嗯……慧能还是你说说看吧。”原本钟神秀是打算自己看这上面的内容的,但是这上面的东西不仅字迹模糊,而且这字体也和钟神秀学的认的有些出入,他能猜出来的就几个字而已,所以也就不丢人现眼了。
    “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宪乃班师而还。遣军司马吴汜、梁讽,奉金帛遗北单于,宣明国威,而兵随其后。”慧能声情并茂的把石碑上的字诵读了出来。
    “说人话!”钟神秀没听懂,什么兮兮兮的他最烦了。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师兄这里就是燕然山啊!每一个汉家儿郎对这里都是无比向往的,这里是荣耀,这里是荣耀。知道吗!”慧能一脸狂信徒的表情,把钟神秀都吓了一跳,燕然?说的是纳兰嫣然吗?……应该不是。
    虽然钟神秀不是很明白这个东西,但是还是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封狼居胥钟神秀是知道的,这说的是霍去病的事,但是这个勒石燕然是什么鬼,他就真的不太明白了,毕竟钟神秀学的是理工类的,你要说个物质成分什么的他还能扯上一会儿。
    “封狼居胥说的是霍去病,勒石燕然说的是窦宪……”然后,慧能古代知识大讲堂就开课了,内容很多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搜索一下“燕然勒功”。其大概内容就是这俩汉朝猛将打的匈奴节节败退,然后他们觉得自己很牛逼,不感慨抒怀一下,无法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所以就封山祭神张表功劳。
    当然任何民族英雄,都是值得后人憧憬和崇拜,任何一个为华夏战斗过的人都应该被后人谨记,但是慧能……你特么的是个和尚啊喂!你这一脸羡慕是个什么意思,你还想做将军啊,醒醒吧,师傅叫你起来化缘了。
    “没时间借物喻志了,你已经浪费这么久,要是在不快点的话,太阳就下山了,那我们又要在外面野营了,现在该往那边走,快点带路!”钟神秀扯着慧能的衣领把他往山下拖。
    ……
    “距离不远了,山下就是瓜洲城。”慧能带着众人来到一处悬崖边上,他往那下方一指说道。
    钟神秀顺势看了过去,只见一座城池安详的躺在山脚下,在落日的余晖中散发着淡淡的光,一切都是那样静好,看到此情此景,钟神秀不由自主的念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看着众人诧异而又惊奇的目光,钟神秀回过神来,脸上微红说道:“我瞎掰的,你们别当真啊!”
    “师兄好文采啊!果然是师兄,不,应该是不愧是师兄,先前只听了师兄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便觉血脉喷张,这个热血涌上心头,现在这诗……”慧能一脸崇拜,他平常看书多,而且杂,更对一些诗词歌赋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奈何如今脍炙人口的诗篇很少了。
    “你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钟神秀忙打断慧能的话,推着他快步向前走,他可不想慧能多问什么,因为这诗与文天祥的《过伶仃洋》比有太多的漏洞了,根本经不起推敲,要是慧能问起他的创作灵感,他还真不好答,要说自己是在别处看来的这诗?你当人形百度的外号是钟神秀给他乱取的啊。
    一边推着慧能往前,神秀一边回忆起先前看到的画面,刚刚他看到那城池里面的布局好像有点奇怪:“可能是自己看错了,算了,先不管它了,早点下山,找个客栈美美的吃顿大餐,而后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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