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你听我说。就差没有去抓住他的手哀求他了。
    往着她这个方位,他的唇凑到她耳畔:许戈,半个钟头后警方将会接手现场。
    所以呢?脑子又开始有嗡嗡嗡的声音了。
    一颗心发懵发冷。
    不需要她开口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这个人她爱了那么长久的时间,她真的不甘心。
    喃喃说阿特我没有。
    高云
    伸手,拽住他的手:阿特求你了,给我五分钟,就给我五分钟时间。
    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张脸。
    直到他反拽住她的手。
    她被他拽离到距离车辆十几步左右的地方,一边是老旧的修道院,另外一边是丘陵和丘陵间的裂口。
    裂口处是川流的河水。
    站停,四目相对。
    短短不过数秒间,许戈就在厉列侬的那道目光中败下阵来。
    蠕动着嘴,之前那些她好不容易想出来说服他的话一一不见踪影。
    倒是他思路清晰。
    在警方接手现场之前,我会让人一一消除你在现场所留下来的痕迹。他说:许戈,那已经是我的局限了。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是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嘛?
    是的,是的,当然是。
    呼出一口气,说。
    厉列侬,我没做过那些事情,我没那么坏。
    许戈,你知道吗?从她在她房间里留下信、到她在布拉格机场买了车票我都知道,但我假装不知道,因为我不想和你的关系变得糟糕。
    厉列侬,比耳朵聋了吗?你没听见我和你说的话吗?我没那么坏!为什么方为其相信我的话,可作为我丈夫的人却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是因为方为其没有听到你说的那句如果你真的执意想要我回去的话,日后那位南加州小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可不能怪我。厉列侬大声说出:这句话带着典型的许戈风格,如果她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就不客气了。
    脚步踉跄往后
    是啊,的确她说过那样的话,距离说那句话的时间也不过是几十个小时时间而已。
    脚步踉跄中,来自于背后漩涡式的风把许戈的脊梁刺得生冷,转过头,她看到处于丘陵中间的河水。
    河水很急。
    一只手拉住她。
    她在他眼中读出了痛楚,悲伤,以及很深沉的无奈。
    连翘,那只终极怪兽,此时此刻一定睁着那双猩红的眼睛。
    不,不,不能如她的愿。
    她不能让她爱的男人在自责和懊悔中度过长长岁月。
    紧紧抓住他的手:
    阿特,你就和我说一句我相信你,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吗?!她不能在接下来的长长岁月里处于对他的怨恨当中度过,她害怕,她现在内心里已经在因为他的不信任开始恨他了。
    很恨很恨了。
    要说出那句话很难吗?
    一秒、两秒、三秒。
    绝望的泪水刺痛她眼眶,愤怒的声音盖过河水川流的声音:厉列侬,要说出那些话有那么难吗?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厉列侬我不想恨你的。
    阿特我爱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时间就换不来那句我相信你吗?
    往后倾斜的身体被动摆正。
    那个人在看着他。
    他说:
    不是和你结婚了吗?
    刹那,万箭穿心。
    不,不,她后悔了,后悔极了,当时应该听方为其的话来着,不应该去奢求的,如果不奢求的话大约也没有此时此刻的痛彻心扉了。
    你以为最局限的也就那样,垂垂老矣的老者用苍老的声音告诉着:孩子,那个黑色的盒子里还有第二层,说不定还有第三层。
    痛苦是一山比一山高的事情。
    以为到头了,其实并不。
    终极怪兽赢了。
    眼泪瑟瑟往下流,嘴里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手在颈部处摸索着,但求手指灵活一点,但是啊,手指总是在抖动个不停。
    千辛万苦找到,狠狠一扯,手一挥,项链和着那个戒指朝着半空中飞去,目送着它掉入了河流中。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转身,朝着车灯闪烁的方向。
    几步之后,手被拉住。
    朝着那个人。
    弯下了眼睛。
    用世界最为甜美的声腔:
    厉列侬,你给我听好,我发誓从此以后,我将不会因为你的自责、懊恼、愧疚、悔不当初而付诸一丝一毫的怜悯。
    许戈,拉住她手的人加大力道:等
    厉先生急急跑来一个人,这个人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厉列侬放开她的手,看了她一眼,跟着那个人急急离开。
    此时此刻,从许戈手腕处传来一阵薄薄的湿意,那湿意遍布到她手背上,想必她刚刚的模样把厉先生吓到了。
    都吓得掌心冒汗了。
    迎面走来了高云双,高云双身边跟着方为其,方为其正低声和高云双说话,许戈想起了昨天那两个人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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