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显然没料到江风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涨红了脸,对望一眼,有点手足无措。
    其中一个女孩扭了扭腰说,先生真会开玩笑,还从来没有客人嫌我们姐妹丑呢。等会接受了我们提供的服务,你就知道我们姐妹的妙处了。
    另一个女孩说,先生看我们胸大,是不是怀疑假的?我们保证货真价实哦,不信你可以检验的。说着,拉起江风的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胸上说,你摸摸,有没有硅胶?
    江风把手收回来,硬着心肠说,怎么不是硅胶?明明就是硅胶。莱茵河真是个猪窝,怎么尽养一些像你们这样的猪?我一会都忍受不了了,快滚快滚,换两个漂亮的来!
    两个女孩委屈的泪花在眼里直打转,想再表白一番,看江风的张脸能阴出水来,没再说什么,说了声先生对不起,站起来走了出去。
    江风望着他们窈窕的背影,心里说,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一会又进来两个女孩,还不如刚才那两个漂亮,但风骚的很,上来就坐在江风大腿上勾住他脖子撒娇,问他想不想骑双马。
    江风又把她们腌臜一番,称作猪赶了出去。
    一会又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个四十多岁嘴巴涂的血红的女人,脖子里搭着条长长的丝巾,青春不在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看就是妈咪。
    她进门就毫不客气地说,先生是来消费的还是来找事的?如果是来找事的,你就找错地方了。我劝你该干嘛干嘛去,免得一会不好看。
    江风最恨有人威胁他,一听也来了气,说,你知道我谁,就用这口气和我说话?我当然是来消费的,可你们这里的小姐一个个都长的猪似的,我怎么有心情消费?你们莱茵河难道就是个猪窝?
    女人盯着他冷笑几声,嘴角扯了几扯,说,好,好,你等着,我给你安排两个不是猪的小姐过来,你就慢慢享用吧。说完,狠摆摆地转身出了门。
    江风哼了一声,从床边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一边的沙发上坐了,随手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看着。
    不到五分钟,走廊里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不是一个人。接着门被推开了,米自强带着四五条汉子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
    米自强穿着丝绸睡衣,嘴里叼着个牙签,进门就说,谁他妈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江风坐着没动。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用嘲讽的口气说,米总不是出差了吗?这会赶回来了?
    米自强仔细一看,认出了江风,微微一愣,吐掉嘴里的牙签说,哦,是江老兄啊。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呢,我也好亲自安排你啊。
    江风说,米总你把我安排的已经够意思了,还准备怎么安排我?
    米自强笑了笑,挥手让几个保镖走了,对着门口喊了声,泡壶好茶。
    先前的两个女孩进来,跪在地上给他们斟上茶,退出去了。
    米自强在江风对面的沙发上坐了,点了一根雪茄,慢悠悠地吸着,说,江老兄今晚怎么这么有雅兴?看上我们这里哪个女孩,尽管说,要几个有几个。
    江风冷笑了一声说,谢谢米总盛情。刚才杨秘书也是来找小姐的吧?
    米自强正张着嘴吐烟圈,顿了一下,还是吐出个漂亮的眼圈来,说,杨秘书?哪个杨秘书?我没看见。
    又说,咱弟兄在一起,谈别人干嘛?
    江风强忍着怒气,说,米总,我今晚是专门来感谢你的,怕你不肯露面,所以采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
    米自强说,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江风望着他,半天没说话。
    米自强心理素质好的很,依然慢慢地抽着烟,说,江老兄你有话就明说,我米自强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是个义气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江风说,米总确实义气,也很有本事。我两个月都摆不平的事,你两个小时就摆平了,佩服,佩服。
    米自强说,江局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米自强也就是开个澡堂混口饭吃,其它本事没有。不过江局长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倒是乐意效劳。
    看来这人是铁定不会承认的了。再追问下去显然没什么意义,江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来说,米总,有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应该听说过吧?
    米自强呵呵地笑了,说,江局长是文化人,我呢小学都没毕业,所以就不要和我玩这么高深的东西了。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邪不压正呢?
    江风冷冷地说,邪能不能压正,你我心里都清楚。
    米自强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也明白告诉你,邪能压正。
    米自强的眼里放出刀子一眼的光来,显然是赤裸裸的威胁。江风也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地说,米总你说错了,你等着,我会让你把四个字改正过来的。
    米自强说,我等着你。
    江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事情远远没有终结。当天夜里,少数民族同胞涌到市第二人民医院,抢夺被打死的村民尸体,和警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人越来越多,警察招架不住,又不敢开枪,最后太平间的铁门被砸开,尸体被抢走。
    第二天一早,二三百号村民抬着两具棺材堵住了政府大门。崔定在上班的路上接到消息,马上让司机调头,去了城北的一家宾馆。
    市领导们陆续在宾馆聚齐,组成了应急指挥部,商量对策。肖国华也被召来,先安排一批便衣到现场观察情况。从现场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坏,村民们已经开始冲击政府大门了。
    崔定指挥肖国华把全市所有的警力都派了过去,但村民们毫无惧色,揭了花池的砖头和警察对峙着。现场还有人大声诵经,还出现了一些黑底白字看不出什么意思的旗子,场面无法控制。
    政法委书记铁英也是少数民族,自告奋勇去做工作。铁英在十来个警察的保护下到了现场,站在台阶上拿着歌扩音器大声说,老表们,我铁英也是少数民族,所以请大家听我一句话。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住建局局长江风已经被停职了,接下来还会做出进一步的严肃处理。政府也会对遇难家属做出让你们满意的赔偿,请相信我们的决心和诚意!你们这样围攻政府是违法的,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请老表们先回去,留下几个代表就可以了,我们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村民们有人喊:住建局江局长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必须把杀人凶手交出来,否则我们誓死不撤!
    铁英没料到村民的眼睛这么亮,还想再解释几句,声音却被阵阵怒吼淹没了。十来个青年开始向警察投掷砖头,铁英只好仓皇撤离,回到宾馆向崔定做了汇报。
    崔定急的焦头烂额,眼屎都出来了。昨晚省委书记邓锦江已经大发雷霆了,命令他务必把事情处理好,现在眼看越闹越大要失控,他能不急吗?他后悔自己做了那个极其不理智的决定,也怪米自强的人下手太狠。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这场风暴平息下来。
    崔定深知其中的厉害,这次惹恼的不是一般群众,而是团结意识极强的少数民族同胞,文化和宗教的成分在里面,不好对付啊。
    几个常委们讨论的结果,还是要出动武警。正在这时,一个紧急电话打到了公安局长肖国华手机上。东边高速路口执勤的交警报告,有十几辆大卡车满载少数民族同胞从高速上下来,直奔市区而来,拦挡不住。
    崔定听到这个消息,眼前黑了一下,冷汗忽地又出了一层。这是外地的少数民族同胞来支援了。市领导们一个个都坐不住了,崔定惊慌失措,命令肖国华分出一部分警力,到高速口拦截。实在不行把进市区的路封死!崔定擦着额头的汗水说。
    肖国华也没了底气,答应一声,匆匆走了。
    刚安排武警出动,又有电话打进来,从市区西部的高速口又下来十几辆大卡车,也是满载少数民族同胞。交警把警车挡在路上,警车也被撞翻了,已经进了市区。
    崔定闻听这个消息,呆坐着愣了半晌。铁英紧急打电话给肖国华,让他分兵西战线。此刻东部战线已经被突破了,肖国华急的直哭。崔定亲自给武警支队支队长打电话,让他务必多派警力。
    刚挂了电话,崔定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省公安厅打来的,说西北几个省少数民族同胞正分别在几个机场组织包机,目的地就是云湖。
    强制拆迁,雇佣黑涩会打死拆迁户这个事件发生在12月2日,因此被省委定为“云湖12.2事件”。
    其实一开始,虽然有大量少数民族同胞聚集,但并没有恶化的迹象,群众们虽然群情激奋,但刚开始的时候还算克制,只是要求政府出面道歉,给个说法,同时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亡灵。但由于市里主要领导不敢出头,特别是崔定在事发后心怀鬼胎,采取躲避、镇压的姿态,才激怒了抗议者,局势一步步朝着无法收拾的局面发展下去,演变成了建市以来最严重的群体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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