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阿布爱德江满脸尴尬,要不是有冷雁寒那个漂亮的女人,他早就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走了。现在听了张清扬的话,他更不好拒绝了。
    “阿布书记,你再努努力,大家都很相信你!”张清扬笑眯眯地说。
    阿布爱德江尴尬地笑笑,说:“我……尽力而为吧!”
    吾艾肖贝不好再说什么,看来张清扬早有准备,暂时不会接手金翔这个陷阱了。常务副省长华建敏观察着张清扬在会上的表现,心中暗暗佩服,看来差距还是很明显啊,张清扬的官场智慧与他的年纪相比老辣多了。
    张清扬看了眼时间,说道:“都五点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吧。”说完又看向阿布爱德江说:“阿布书记,你还可以回去睡一觉!”
    “呵呵……”阿布爱德江尴尬地笑。
    众人看到一向不服“管教”的阿布在这场会议上被张清扬收拾了好几次,并且憋得他说不出话来,都觉得挺解气。要知道过去阿布在工作中总有种“一把手”的气度,总是摆正不了位置。即使有吕老书记和吾艾肖贝在场,他也容易抢风头,甚至批评其它常委。
    张清扬起身看向大家说:“同志们,希望你们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再让我接受上级的批评,在此我谢谢各位了!”
    “呵呵……”会议室内响起浅浅的笑声。
    “省长,我有些事和你说。”张清扬又坐下了。
    吾艾肖贝便没有动地方,其它人陆续离开了。
    张清扬递给吾艾肖贝一支烟,微笑道:“省长,不好意思,没让你休息好。”
    “呵呵,您不也是嘛!张书记,真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结果……”
    “好了,这事就不说了。不过……我是真的憋气啊,事情连蔡部长都知道了,我却没接到任何消息,这……”
    “张书记,我很惭愧。”
    “不提这个,”张清扬摆摆手:“金翔这个事真的要抓紧了,现在引起了上头的注意,不能再拖了!”
    “我明白,不过还是希望您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现在由你和阿布书记主持金翔的工作,还是不要换帅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参与,这样大家也都理解。”张清扬很客气地说道。
    吾艾肖贝心说您这不是摆明了等着我们丢人吗?不过从张清扬的思路出发,这么做也确实有几分道理。金翔出了事情就马上把阿布换掉,有点说不过去。
    张清扬仿佛是担心他多想,又解释道:“无论我参与不参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始终是省长和阿布书记,反正……以后再说吧。”
    吾艾肖贝不解地看向张清扬,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清扬接着说道:“眼前最主要的是消除不良影响,然后是金翔事件,随后我们就要研究一下西北未来的发展问题了。我现在还是要了解基层,了解西北,主要工作还是由你来做。”
    吾艾肖贝点点头,他明白张清扬采用的是一种温柔的方式,从省委书记的角度出发,这是最好的方法。不过对省长来说,他身上的压力就大了。因为张清扬不出招,他就没办法反驳。可是等张清扬在西北扎稳脚根,他那时候再想反击就晚了。
    “省长,西北的发展担子很重,过一阵各省考察团就要过来了,我们要好好招待,好好合作!”
    “是啊,张书记为我们请来了外援,我们自己也要争取!”
    张清扬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走吧,回去休息一下,白天还有工作呢。”
    吾艾肖贝也跟着站起来,张清扬就像忽然想起来似的,回头道:“我听老白说您夫人过去在冶金厂工作,能不能在她身上想想办法?”
    “呃……”吾艾肖贝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心想白世杰怎么把这事给说出去了。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郑一波告诉张清扬的,张清扬想给白世杰制造一点麻烦。
    “呵呵,省长夫人出马,工人们会不会给个面子?”张清扬笑道。
    吾艾肖贝反应过来,苦笑道:“她去工作的时间短,和大家不认识。家庭妇女一个,哪有陈将军厉害啊!”
    “哈哈,省长,你这话可不该说啊!家庭妇女也是一种能力啊,我家小雅……连面条都煮不好!”
    “哈哈……”吾艾肖贝脸色好看了一些,难道张清扬只是偶然想起,并非故意?
    两人笑着向外走,互相想着对方的心事。吾艾肖贝的心情很沉重,张清扬的招术太乱,让人摸不准方向,也就更不知如何破解。
    张清扬并没有回家,在哈木市转了几圈之后,在一家酒店门前悄悄下了车。林辉把车开走了,彭翔陪着领导走进酒店,彭翔用假身份证开了一间房,随后上了电梯。
    电梯直通八楼,张清扬来到一间房门前,轻轻敲响。
    “来了!”一位身披白色棉巾睡衣的女人披头散发走出来,揉着眼睛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好意思,我太忙了,就现在能挤出一点时间。”张清扬歉意地说道。
    “不怕别人误会……那你就进来吧……”女人妩媚地说道。
    “有什么好误会的,又不是美女……”张清扬笑着走进去,对身后的彭翔说:“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叫你。”
    彭翔点点头,走进了对面的房间。他开房的时候有意要了对面的空房,这样方便保护领导。
    北京,天刚蒙蒙亮,姜振国坐在韦远方的办公室里喝着茶。两位首长面前摆着棋局,正在静静地对弈。
    茶几边放了一些文件,是有关西北金翔事件的一些新闻。韦远方看着棋局有些举棋不定,沉思了好久才重重的落子。
    姜振国微微一笑,说:“这个张清扬……真是让人摸不透啊,我不明白他想怎么样?”
    “呵呵,他想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呢?”韦远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我还想问您的这盘棋怎么解?”
    韦远方摇摇头,说:“他比我想象中还要稳重,若给他在西北的表现打分,你给多少分?”
    姜振国笑道:“外界对他在西北的一切评价都很高,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他在西北什么也没做,可却赢得了这么高的评价,这是为什么呢?”
    “你有点答非所问吧?”
    “呵呵,我可以代表大众,如果……如果没有金翔这个事,我对他的评价是100分,但有了金翔这个事,外界肯定会对他减分的,那就算个85分吧!”
    “要我给……我给一百分!”
    “为什么?”
    “因为他做了很多事情!”韦远方一脸的笑容:“振国,张清扬已经拥有了那种气质,也拥有了那种能力!”
    “哪有气质?哪种能力?”
    “你说呢?”韦远方收住笑容,认真地反问道。
    “哈哈……您决定了?”
    韦远方摇摇头,说:“我无法做这个决定,只有他自己才能做这个决定。”
    “也就是说您无法确定?可是老首长还有唐老不是有那样的想法吗?”
    “你说得对,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至于老首长他们的想法……也要看张清扬的表现。西北情况特殊,他能否做好……还是个未知数。政治对他来说只是刚刚开始,你说呢?”
    姜振国点点头,说:“我从来不担心他能维护西北的稳定,我相信他不会出问题的。”
    “不,”韦远方坚决地摇头:“我之所以要走这招险棋,把这样的人才送到那样的地方,可不是为了不出问题。放眼全国,不出问题的干部太多了!也许对别人而言,不出问题就是成功,但是对他来说,不出问题那就是失败,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您的意思是……”
    “西北的稳定,西北的发展,西北的繁荣,西北民族真正的大融合,最重要的……长治久安!”
    “长治久安……这份使命太难了,您给他的压力太重了!”姜振国皱起眉头,反驳道:“西北的稳定、发展,这对别人来说是难题,对他来说不是不可能,可要说长治久安……这就太难为人了!”
    韦远方微笑道:“振国,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张清扬这些年看似发展得很顺,上升速度很快,可如果细细的研究,他经历的凶险和困难超过了常人,也超过了他这个年纪能够经受得住的压力。因此,我觉得他还有很大的潜力,他还年轻,就要多做事,做一些别人干不了的事情!假如他真的有一天做上高位,或许就没有时间处理这样的小事了!”
    “我明白,您这是逼他啊!那他万一失败呢?”
    “等吧,我们一起等结果!”韦远方微笑道:“金翔这步棋……他就很聪明!”
    姜振国摇头道:“他给自己扣屎盆子,就不怕事态不受控制?我真是搞不懂,他为何选择这样的方式,他就那么相信您不批评他?”
    “哈哈……”韦远方大笑道:“他知道我不会怪他,所以才会这么做!”
    “你们哪……”姜振国摇头苦笑。
    “下棋……下棋,下完了这盘咱们也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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