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投身司马阿木,一是想刺激马金山,盼望他喜欢自己,另外也是想离开金翔,找一个更好的单位。然而,由于不能令司马阿木满足,她渐渐就想放弃这笔交易。
    她昨天把马金山叫过来,想让他娶自己。但是马金山不会处理感情,满脑子都是工作,又怎么会接受她。他们两人之所以关系好,还是因为工作,先前马金山也是想通过她了解金翔的一些情况。
    宋亚男得不到马金山的爱,又一想到司马阿木那边的逼迫,还有自己这半年多来和他不干不净的关系,心灰意冷吐药自杀了。她之前的打算就是这样,如果马金山不答应她的爱,她就死在他的面前……
    至于其它更多的细节,马金山也不知道了。张清扬听完后半天没说话,这真是一个让人又心疼又可恨的女人。
    手机的铃声吵醒了张清扬,电话是冷雁寒打来的。
    冷雁寒说:“张書記,我收到了宋亚男的一封邮件……”
    张清扬很担扰,冷雁寒也很焦虑,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在电话里多谈,两人约好了晚上面谈。现在是非常时期,连见面也要小心谨慎。
    张清扬放下电话,并没有对郑一波多说什么,而是问道:“你接着说,从她的遗物中都发现了什么?”
    郑一波道:“除了那封遗书,说明她是自杀,并且简单地讲了讲自杀原因外。最重要的就是账本和两张卡。账本算是对外的账目,那两张卡是……内部的账目,其中涉及到金翔和省委领导的一些金钱往来。”
    “都有谁?”张清扬低沉地声音问道。
    郑一波轻声道:“省长,阿布書記,白秘书长,还有伊力巴巴,春林等一些省委、省正府的主要干部,总之……凡事当初参与到西北金翔引进项目时的主要干部,以及原冶金厂的部分领导,都或多或少得到了金翔送给他们的礼物、金钱等等……”
    郑一波说着,把账本和两张卡掏了出来,“张書記,您说怎么处理?”
    “你放着吧,对外就当没有这东西。”张清扬说道。
    “那……那这个案子……”
    张清扬说:“就当成是自杀案吧,不要扩大影响了,如果有人追问,就……就说她为情所困,有厌世的思想。”
    郑一波心有不甘,说道:“她……她是被司马省长逼死的,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表明……”
    “一波,现在不能动他。因为我们还不了解司马阿木的真正用意,你明白吗?”
    郑一波长叹一声,说道:“您说得对,司马阿木现在是金翔的负责领导,他干嘛要……难道是想毁灭证据?”
    张清扬摇遥头,说:“恐怕没这么简单,等我再和冷雁寒谈谈吧,看她是否了解更多的东西。”
    “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一波,联系宋亚男的家属没有?”
    “联系了,她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姐姐,还在农村。她们已经很长时间不来往了,感情也不深。估计今天下午就会赶过来吧。”
    “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怎么办你知道的。”
    “哎,我不甘心啊!”
    张清扬明白他在想什么,宽慰地说道:“放心吧,金翔的问题已经渐渐爆发出来了,早晚都会解决的!”
    “是啊,金翔这个项目……简直就是一个火坑,谁碰到谁危险!”
    “呵呵,你这个比喻很好,所以我们更要小心。接下来对案件的调查,无论发现什么都要低调进行,千万不要声张。有人比我们更害怕,明白吗?”
    郑一波会意,说:“您放心吧,我不会让这个案子影响扩大的。”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去忙吧。”
    郑一波依言起身,拿起桌上的两张磁卡说道:“这……我拿着?”
    “拿着吧,等不需要了再销毁。”
    “好吧。”郑一波知道这两张卡就是烫手的山芋,要不是有领导发话,他才不愿意收藏这种东西。他转身刚要走,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接听,刚问了两句,脸色大变,不安地看向了张清扬。
    张清扬看他挂了手机,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刚才专案组的同志给我打电话,他们把宋亚男死前所有通话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其中有一个号码,是……是中纪委的举报电话。”
    “什么?”张清扬站了起来,“难道……”
    郑一波说:“她不会把材料已经发给中纪委了吧?”
    “不会,应该不会……”霎那间,张清扬感觉有些六神无主。
    “这个……”郑一波也很着急,如果宋亚男真的已经通知了中纪委,那么他们将很被动,身为这个案件的负责人,他背负着很大的压力。一但中纪委调查起来,事必要查到宋亚男死后的遗物,到时候怎么说?
    张清扬脑子很乱,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他感觉智商不太够用。他对郑一波挥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再通知我,我想静一静。”
    “好。”郑一波不敢打扰领导的思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张清扬抽出一支香烟,在办公室里独自绕了几圈。如果说宋亚男已经把金翔的情况上报中纪委,那么他必须早想对策,要赶在上面调查组之前把整件事缕顺。现在的问题在于,他无法得知宋亚男都和中纪委说了什么。
    张清扬突然想到一个人,琢磨了很久,掏出电话打给了张耀东的秘书程林。
    “喂,您好,我是程林!”
    “程主任,我是张清扬。”
    “啊,张書記,您好!”程林微微一愣,他和张清扬见过几面,但还是第一次通电话。“张書記,您找首长吗?”
    “程主任,我找您,现在说话方便不?”既然是张耀东的心腹,张清扬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你说吧,就我自己在办公室。”
    张清扬问道:“有这么个问题,我想知道这两天有没有人给你们打电话?”
    程林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不解地说:“张書記,我没听明白。”
    “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案子,涉及一家企业的财务主管,听说她好像给中纪委打过电话,所以……”
    “原来是这个事,我真没听说,您等我一会儿,我安排人……算了,我自己去查一查,一会儿给您回消息。”
    “好的,辛苦了,多谢程主任!”
    张清扬先挂上电话,又琢磨了一会儿,他打这个电话实在是迫不得已。原则上张清扬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在现实面前,他也着没办法守规了。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程林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张書記,我刚才问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自称西北金翔的会计,她说金翔存在问题,希望有关部门能去调查,她手里有证据。”
    “哦,她……她没把证据交上去?”
    “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张清扬没必要隐瞒,老实说道:“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女人,那么她……已经死了,是自杀。”
    “什么?她死了?”程林也很惊讶,皱眉道:“相关部门已经把这件事上报了,她怎么会死了呢?”
    “是啊,确实是自杀,这点是无疑的。不过她死前留下了遗书,也说了类似的话,但是那些证据却……却不知道放哪儿了。”
    程林还没有理解张清扬的目的,问道:“那您的意思呢?”
    张清扬说:“程主任,我和你说实话,这个案子我也关注很久了,但是因为一些因素,一直都没有调查,因为还不到时候。这个项目曾经是西北的标志性项目,即使要调查,也要保证它的发展。所以……”
    “张書記,您的担忧我明白,那怎么办呢?”
    张清扬说:“我想知道,通过这个举报电话,相关部门会立案调查吗?”
    “立案会的,会对这个项金多加关注,但短期内不会成立调查组,必竟没有任何证据。”
    张清扬点点头,说道:“我想请你和相关部门说说,现在最好不要声张,能压就压下来。”
    “哦,这个好办,您放心吧。”程林一口答应下来。张清扬身为张耀东的干儿子,如果连这点要求他都满足不了,那就是找死了。
    “程主任,谢谢您。”
    “张書記,您不用客气,这事就交给我了。”
    “好吧,那……等我下次进京,咱好好聊聊。”
    “好好,呵呵……”程林心中一喜,如果能和张清扬保持不错的关系,这对他的未来好展十分有利。
    张清扬放下电话,马上又给郑一波打了过去,告诉他中纪委的事就不用担心了,安心办好案子就可以了。郑一波吃了定心丸,知道领导神通广大,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下午,秘书长白世杰进来汇报了一下西北各地区实施十项改革的执行情况,总的来说都有些改变,但是在一些大的地区,就没太把张清扬的改革当回事了。
    特别是在沙园,对张清扬提出的建设文化活动中心的事闭口不谈,各地都在选址设计,沙园却没有一点动静。不单是在文化活动中心的建设方面,在其它几项改革方面,沙园也没怎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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