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张怀的尸体,王云子冷笑一声,一把拎起,朝更远的地方离去。
    三更天时,王云子再次回到原地,起脚将地上的血迹抹去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完事大吉,打完收工。”
    王云子拍拍手,将眼角的银针拔出,鼻子拉回原样,将嘴里的硬纸片吐出,再次朝燕兰城北飞掠而去。
    等到距离燕兰城北不足五里时,王云子速度减慢,逐渐恢复成一直以来他所表现出的速度。
    “依照老徐的性子,在自己的专长上输给了人家那肯定是要找回场子的。那他们两个的战场应该就在……前面居民区里。”
    王云子分析着,脚下却丝毫不减缓,片刻的功夫便进入居民区的范围。这个居民区占地颇大,要找起来也不甚容易,况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也不确定徐潇是否还滞留此处。
    王云子在小巷中穿梭,这里的小巷错综复杂,若是外人贸然前来肯定要在里面迷路,王云子这么左绕右转也有点晕头转向的了。
    “这是什么。”
    王云子停在在一处墙壁前,在上面正插着三根银针。取下细细观瞧,这三根银针看上去和那根袭击自己的银针很是相似,估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虽然还没有发现徐潇的踪迹,这一条线索足以证明徐潇曾经出现在过这里。
    “哼!看见这银针我就来气!”
    王云子目露凶光,一用力,将三根银针尽数掐断。刚刚的那一击其实他完全可以躲过,甚至躲过之后他还可以迅速反击,他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找到那个偷袭他的人的位置。可一直以来他从未表现出过超群的武功,尤其是在徐潇面前,他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不着调的形象。若不是徐潇武功不凡,这次他说不定就真的暴露了。
    “估计那家伙也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这二十八星宿的实力各有高低,那斗宿张怀的实力算是最末流的,老徐对付起他自然是没问题。而二十八星宿中擅长隐藏暗杀的一共有八位,惯用银针的有五位。其中有两个实力较低,刚刚的暗杀不应该是他们两个。剩下的三个里面有两个实力与老徐应该差不多,或者高一点点,对付起来虽然会有些困难但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要不碰上那个最强的家伙就好,那个二十八星宿之首,那个变态!”
    王云子在心里盘算着,身为百草堂弟子,这一类的情报虽少却也是有的。一路寻找下来,王云子在不少的墙壁上都发现了新鲜的踩踏、锐器砍击所留下的痕迹。甚至在一户人家的鸡舍里他还发现了一个新鲜的拳印,因此他还被那户人家的主人当成偷鸡贼一顿暴打。
    “这个老徐,等回头我肯定要让他把这笔债还回来!”
    王云子顶着一脑袋鸡毛蹲在一个烟囱后面躲避着一群人的追杀,那户人家的主人集结了数十个邻居对他进行围剿。经过这一闹,这附近的人家几乎全都点起了灯,想要光明正大的搜查恐怕是不行了。
    “既然这边不行,那我再换个方向。”
    王云子从烟囱后面绕出来,在房顶上飞奔,朝居民区南侧冲去。
    “哎!他在那里!”
    那户主人眼见王云子从房顶上跑走,急忙大喊一声,顺势把自己手中的笤帚扔了出去。
    “哐啷!”
    “张老四!大半夜的你带头发上那么疯啊!”
    那笤帚没砸到王云子,倒是把另一户人家的窗户砸破了一个洞。
    “张老四,你是觉得我们家好欺负是吧!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你撒什么癔症啊!”
    你个彪悍的妇人举着擀面杖就冲了出来,追着张老四就是一顿打。
    “大嫂子!大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房顶上刚才有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别让那小毛贼给跑了!”
    张老四被碾得跳上了院墙,那妇人手一插腰,用擀面杖指着周围的人喊道:“我看你们谁敢动!”,转头又看向张老四道:“有贼?我怎么没看见啊!你给我下来!下来!不下来是?好好好!你等着!我现在就上去!”
    “……”
    王云子好容易脱离了追杀来到了南侧,这里由于距离较远,并没有那喧闹受到影响。
    “咦?”
    王云子忽然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这声音和感觉……好像是冰。抬脚一看,一滩鲜红的液体赫然出现在眼前。王云子沾了一点凑在鼻下细闻,这分明是人血的味道。这滩血迹中混杂着几颗凝结的血色冰晶,看上去这滩血迹正是由血色冰晶融化而成的。
    “冰……嘶……我记得老徐只有一门寒属的武功,但用出后却没有这种效果。那五位星宿之中修练性寒的武功的似乎只有……壁宿夏侯沮,看来这次老徐的对手就是夏侯沮无疑了。夏侯沮的武功要比老徐高一些,而且武功阴毒,恐怕老徐要陷入一阵苦战啊。”
    王云子分析出了是谁在与徐潇作战心下安定了不少,继续寻找下去,又被他找到了不少的血迹。
    “这些血迹明显都是夏侯沮的,看来老徐真是够可以的。”
    王云子摸了摸下巴,他现在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再找下去了,他已经完全放心了。
    “得嘞!那我先回城歇着,明天一早等老徐消息!”
    王云子打了个哈欠,双手背在脑后,晃晃悠悠的朝城里走去。
    第二天寅时,燕兰城西。城西有一家酒馆,名为“悠然居”,取自古人诗句中的“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悠然”二字。如此古色古香的名字透露出一股恬淡优雅之气,咋这里饮酒作乐真的是一种享受。复古式的大宅门,走进去之后,里面雕廊画栋,喷泉山石,草木缤纷,曲径通幽犹如一座园林。
    在这里消费的大多是一些文人墨客,来这里一是喝酒,二是赏花赏水,三是吟诗作对,四是品评古玩字画。在这里,一壶酒的消费要比外面普通酒馆高上数倍,所以来这里的人也都是些金主。至于这些金主有没有文采,是不是学富五车就没人管了。毕竟,酒楼都是给钱就有酒的。他们来这里而不去别处,要的就是一个范!
    在西南角落处有一个名为“醉八仙”的包箱,这“醉八仙”之名取自“八仙过海”,同样,“醉八仙”也是一个酒名。此酒酿制过程很是复杂,需要八种不同的材料酿制,传闻第此酒第一次出世时,酒香弥漫了整个燕兰城,问到此酒香的人全都醉了三天三夜,而此酒酿制之人在闻到酒香的一刻竟然一睡不起,最后就这样醉死了过去。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好酒!好酒啊!”
    包厢内横卧一人,手握酒杯,摇头晃脑。他手里拿的正是醉八仙。此人面色红润,双目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
    “老徐老徐想佳人,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老徐啊,昨天晚上过得爽吧!”
    那人朝桌底瞄了一眼,原来包厢里不止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喝倒在桌子底下的。
    “滚!”
    徐潇甩出一只酒杯,砸在王云子头上。王云子应声而倒,哈哈大笑。
    “老徐啊老徐,你这人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在人家窗外吹了一夜的箫!你就不怕把人家烦死!哈哈哈!”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徐潇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抽出玉箫放到唇边,又要吹一曲。
    “唉得得得!都听你吹了一宿了,烦不烦啊!”
    王云子一把将徐潇拉住,把玉箫抢了过来。
    “就你这满身酒气,吹出来都是酒味儿,再把我给熏着。”
    王云子把酒壶扔给徐潇,徐潇抱着酒壶继续喝。
    “我说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在人皇宫内院里吹箫竟然还没被抓住。高!实在是高!”
    王云子竖起大拇指,呵呵笑着。
    “要我说啊,你昨天晚上除了这一件傻事外,剩下的,完全可以让说书先生给说出来!真不愧是江南武林第一青年才俊,真是太传奇了!我都怀疑你是怎么完完整整的活下来的!而且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皇宫,现在还在燕兰城最大的酒馆里喝酒!啧啧,传奇呀!”
    王云子袒胸露乳的躺在地上,抱起一旁丝制金边的靠枕,舒舒服服的打了几个滚。
    “哪儿两块儿哪儿带着去!”
    徐潇喝干了壶中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老徐?”
    王云子推了推徐潇,确定徐潇真的睡着了。盘腿坐起,以内力将酒劲逼出。很快,王云子的眼神变得清澈了起来。
    “这家伙,在六名星宿的追杀下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真的是怪物!”
    王云子掏出两根金条放在桌上,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小二,燕兰城最好的书馆在哪?”
    王云子叫住一名店小二,店小二指了个方向说了两句,王云子掏出两颗碎银扔在了店小二怀里,店小二欢喜地去了。
    “嘿嘿,老徐,你就等我给你个惊喜吧!”
    王云子邪笑着,走出了悠然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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